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樱花泡沫（黑篮赤司） 作者：曳尾鱼 文案 原本以为此生再也无法面对的合奏，他替她解决了； 原本以为此生再也难以解开的心结，他帮她解开了。 于是，一点一点，在她不曾察觉的时候，喜欢就开始蔓延。但她一直觉得，好像也没有多喜欢吧。 喜欢这东西，和爱情一样，都太易消逝。 就像四月的樱花，和几秒的泡沫。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赤司君。” “既然你都找到能与你伴奏契合的人了，那离开做什么？” 这是一个被逗逼影响成逗逼二号的奇怪爱情故事。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余沫；赤司征十郎 ┃ 配角：== ┃ 其它：黑子的篮球 　　☆、楔子 　　“我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和阿萧一起站在CH的舞台上，合奏一曲《秋日私语》。 　　这个梦想，是我努力的动力。 　　为了这个梦想，无论什么我都能做到。” 　　曾经的少女坐在满是阳光的琴房里，笑容明朗，望向握着红木色小提琴的少年，声音坚决。 　　窗户紧闭，厚重的窗帘隔绝外界的一切。 　　少女趴在合着盖子的钢琴上，头深埋在双臂中。 　　“不要了，”伴随着细微啜泣声的话语传来，“再也不要合奏了。” 　　“小提琴合奏什么的，最讨厌了。” 　　少年的背叛。 　　“果然啊，《秋日私语》这首曲子，还是钢琴独奏最好了。 　　不过，没有阿萧的《秋日私语》，应该是不完整的吧。 　　这辈子，都不要再弹这首曲子了。 　　还有巴赫。” 　　一厚摞的琴谱，被烧成灰烬。 　　最上面的谱子，有个好听的名字。 　　《A comme amour》。 　　秋日私语。 　　＝＝＝＝＝＝＝＝ 　　日本的樱花闻名于世，她之前在中国的时候就很想看一看，春日里的樱花，乘着暖意融融的春风，四下散落成为一片樱花雨的样子。 　　总算是见到了啊。 　　少女背着大大的包，站在街道的尽头，一眼望下满街的樱树，笑容明朗。 　　身侧的少年一身合体的休闲便服，黑色柔软的发丝微微有些凌乱，黑框眼镜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儒雅。 　　“恭喜公生跟我一样今年也高中一年级了！”少女用手肘戳了戳他，“从今以后我就要在日本呆很久了，以后也请多多指教哟！” 　　“高中一年级了，真的很快啊，又一个春天来了……”少年眯起眼看着漫天飘落的樱花花瓣，“未来也请你多多指教，小沫。” 　　“真好啊。”少女忽然发出这样一声感叹。 　　“嗯？”少年转头看她。 　　“可以到这个樱花很多的地方上学了。”少女原地转了个圈，“要知道，我最向往的生活就是穿着学校的制服裙，站在盛开的樱花树下，和阿萧……”她忽然一怔，“哈哈哈一不小心说出来了啊，现在没有阿萧啊……” 　　没有阿萧。没有合奏。没有最让人心痛的曲子。 　　从喜欢秋天，到喜欢春天的距离，原来可以只有一年呢。 　　“小沫……”少年犹豫着开口。 　　“我没关系哒！你快回去吧，我可是很怕小椿把我当成情敌用棒球扔我的诶，活命还是比较重要的！”少女挥了挥手，“要不是哥哥在德国，我绝对不会麻烦你送我找到学校的！再见啦公生，我会好好学习的！” 　　少年点了点头，却依旧没有挪动脚步，而是静静地看着少女的身影渐行渐远。 　　真是元气十足呐，不知道她开学第一天可不可以应付得过来。少年忽然想起之前刚遇见她的时候，那个一蹶不振的女孩子，真是跟那时的他有些相似呢。 　　希望她能遇到可以让自己面对的小提琴吧，那段完美契合的旋律才是能治愈她的。 　　就像那个女孩子，让他的生活甚至琴键都变得五彩起来的女孩子一样。 　　小薰，又是一个春天了，依旧没有你。 　　你，还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主角绝对不是有马公生的故事！相信我！ 主角绝对是大队长！ 　　☆、Chapter 1 　　一年后。 　　春天的洛山高校，美丽至极。 　　“我说小沫啊，为什么你对樱花这么执着呢？”午饭时间，青木雪拿着便当盒被余沫拉出教室，坐在樱花树旁边的椅子上准备开始吃饭。 　　“因为很美嘛。”余沫笑眯眯地喝着牛奶，“小雪不觉得能活在樱花里面很幸福么？” 　　“才不要，我没法欣赏花花草草的。”青木雪小口小口地吃着饭，有些担心地看着余沫的午餐袋子，“光吃这些真的没有问题么？” 　　“当然没问题，现在是减肥的关键时期，绝对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余沫两眼放光。 　　青木雪蹙眉：“其实，我真觉得，小沫你没有必要再去减肥了的……” 　　余沫连忙摇头：“不行啦，哥哥上次带给我的礼服我都快穿不下了，果然比我刚来日本的时候胖了不少呢！” 　　青木雪腹诽：一定是你哥记错了尺寸，那种尺寸的礼服要成什么样子才能穿得下啊！ 　　“其实我国中三年级的时候很瘦的，哥哥记得尺寸应该还是国中三年级的时候我的身材呢。”余沫回想道。 　　青木雪不再接话，她知道对于余沫来说，国中三年级是一个可怕的词汇，它代表了一段最灰暗的人生。 　　“对了小雪，你的篮球部经理最近当的怎么样啊？” 　　青木雪放慢了吃饭的速度，有些含糊不清地说：“哎，还是老样子，不过最近队长有时候会不来训练，教练说已经给他请好假了，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怎么样，进了篮球部以后有没有近距离接触到你的偶像男神啊？”八卦一向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一个没有太多课余活动的女人。 　　“没有。”青木雪有些泄气，“而且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快要不喜欢队长大人了，昨天看到有人给队长表白来着，结果队长非常果断地拒绝了。” 　　余沫惊奇：“难道不应该开心么？他拒绝这么多女孩子。” 　　“一开始当然有些开心啦，毕竟想着自己肯定还有机会的。可久而久之，就觉得自己冲上去表白肯定也是当炮灰的。”青木雪戳了戳吃不了剩下的米饭，“我听说你们交响乐部在学园祭的时候要开室内音乐会，还要请队长去合奏呢！” 　　“室内音乐会的事情倒是是真的，不过——”余沫顿了顿，“赤司征十郎来合奏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啊，佐藤学姐也没有和我们说过。他还会乐器？” 　　“当然了，我们队长可是全能的！”青木雪得意洋洋地说，“我是听实渕学长说的，好像是队长要演奏小提琴。” 　　小提琴么？ 　　余沫微微垂下了眼睫，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少年拉着小提琴的身影。 　　“哦。” 　　青木雪抬眸，看着余沫若有所思的样子，心底暗道：糟糕！秋天、小提琴、合奏、国中三年级！这几个词可都是余沫的禁词啊！ 　　不过，实渕学长说的，好像是“小征将会在学园祭上演奏小提琴和钢琴合奏哦！” 　　“当然是交响乐部的活动邀请啦！” 　　完蛋了！交响乐部唯一一个钢琴手，就是小沫！ 　　青木雪有些战战兢兢地看着余沫恢复平静的脸，心底有些打鼓—— 　　要不要告诉小沫！ 　　因为去合奏的，一定是她！！！ 　　午休结束之后，青木雪去了篮球馆整理资料，余沫照例拿了一本书到篮球场旁边去看。因为—— 　　“同学，今天也麻烦你了。”红发少年斜倚在篮球场外的栅栏旁，仿佛已经等了很久的样子，他微笑着接住余沫扔过去的钥匙，“多谢。” 　　余沫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问道：“我说赤司君，为什么每天中午不去篮球馆练习？你们篮球部不是可以使用篮球馆的么？” 　　“每天午休去篮球馆的话，会麻烦到教练和经理，而且，这个时候的篮球馆，也是有人在练习的。”赤司征十郎把钥匙放在自己指尖转了一圈，“一般午休还在训练的都是二军的成员们。” 　　余沫点点头表示明白，“明白了。”原来这位仁兄就不怕麻烦自己。 　　“不过你要是觉得困扰的话，我可以把钥匙还到你教室的。” 　　余沫连忙摇头＋摆手，“不困扰，完全不困扰，你去吧去吧。”要是让他送钥匙到班里，她相信她会死得很惨。 　　毕竟女粉丝们都是很可怕的存在。 　　赤司征十郎转身走向篮球场，余沫默默地看着他自己一个人打球的样子，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去年冬季杯上，他可是输了的。那个一向说着“从原先至今我在任何事上都没有输给过别人，今后也不会”的人，一旦输了的打击是会有多大啊。 　　不过，中国有句古话叫“人无完人，金无足赤”，输是多正常的一件事啊，毕竟赢才是最难的那一个。千里挑一，或者是万里挑一。 　　幸好日本人不是特别多。不然赤司征十郎要是出生在中国，这么多人都要赢，难死了。 　　高手打球，不仅仅是技术好，得分多，而且还很赏心悦目。 　　赤司征十郎的球风干净利落，作为控球后卫来说是完美的，能让队友们打的舒服，传球精准，难得的人才啊！余沫不由得想起来冬季杯的决赛上，转变后的赤司征十郎打出的球。 　　虽败犹荣。 　　从那之后到现在，每天中午他都会找自己借钥匙进入篮球场练习。 　　是个认真的人。 　　但是午休这么大的运动量真的好么？下午不会困么？余沫想着这些，柔柔的春风吹着她，带着清淡的樱花香，书上的文字渐渐开始模糊成鬼符，困意也渐渐袭上。 　　啊，不用运动她都困了。 　　有句老话叫什么来着，对了，“春困、夏乏、秋打盹，睡不醒的冬仨月”。 　　堕入睡眠深渊之前，余沫惟一的印象就是一片落在自己脸上的樱花花瓣。 　　好痒，算了，先睡吧。 　　“小沫！哎呀醒醒呀小沫！”有人推她，嗓门超大，还附带了打在肚子上的一拳。 　　“哦呀。”睁眼以后就被青木雪那张放大N倍的脸吓到，余沫揉揉肚子，“小雪你吓死我了，真是罪过罪过啊，我还没睡醒……” 　　“再睡不醒一会儿就要午休结束了！”青木雪狠狠地拍了她的头一下，“幸好我弄完了回来得早，不然一会儿队长打完球叫你叫不醒怎么办！” 　　“哎呀你又打我！还打两下！”余沫撇了撇嘴揉头，“再给我打傻了。” 　　青木雪叹气：“你在这儿睡也不怕着凉，真是服了你。对了刚才平泽学姐找我，说让你放学时候去一趟音乐教室。” 　　“是关于学园祭音乐会的事情吧。”余沫说。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青木雪的深色忽然凝重起来，“不过小沫，你回答我，你现在真的不能和小提琴合奏么？” 　　余沫果断摇头。 　　“不是《秋日私语》也不行？” 　　依旧摇头。 　　“好吧。”青木雪有些遗憾，一把拉起了余沫。 　　“怎么？”余沫拍了拍身上的土，“为什么会问这些？” 　　青木雪一脸随意：“没什么，我闲的。” 　　我觉得你也是闲的。余沫翻了个白眼。 　　篮球场的铁门开了又关，被人落了锁。 　　“今天也多谢了。”赤司征十郎伸出手掌，银色的钥匙在他掌心映射出太阳的光。 　　余沫看着眼前微微有些气喘的红发少年，微笑，“赤司君客气了。”接过钥匙，“那我们先告辞了。” 　　“等下，青木同学。”赤司征十郎忽然开口叫住青木雪，“帮我跟教练请个假吧，今天的训练我就先不去了。” 　　“好的，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是恢复到第一人格的赤司君，应该是很温柔的人吧…… 看完漫画正文最后一话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妈蛋好心疼队长！ 两个人个都喜欢的我TUT 　　☆、Chapter 2 　　洛山高校的社团很多，社团生活也很丰富。青木雪是篮球部的，她是交响乐部的。 　　放学后，想起午休的时候青木雪说的话，余沫背着书包来到交响乐部的活动教室——音乐教室。 　　之前因为哥哥从德国来找她，而暂停了几天的社团活动，专心在家里陪着哥哥。 　　“余沫学姐！哎呀你可终于来了！” 　　余沫刚放下书包，就被一年级的小学妹拽到钢琴面前。 　　“学姐学姐，你没来我们都没练习成啊！” 　　“哎？练到协奏曲了么？这么快啊。”余沫接过小学妹递给她的琴谱翻了翻，有些诧异。 　　“当然啦小沫！”交响乐部部长——三年级的学姐佐藤美香走过来，“我们的进度可是很快的啊！绿今天把你叫来是想说，咱们在学园祭音乐会上的曲目已经定了，今年钢琴部分有所增加，所以想提前告诉你让你开始准备的。” 　　余沫点点头。 　　回想一下，去年的学院祭时她还只是给交响乐部打杂的，还没有成为正式的钢琴手。毕竟那个时候三年级，现在已经毕业的钢琴手渡边学姐还在。 　　“那，需要我来演奏的曲目都有哪些呢？” 　　“今年的难度系数比较大，毕竟是时隔了两年才又举办的音乐会，绿现在在给你复印乐谱，一会儿整理好了就能给你了。”佐藤美香笑意盈盈，“我先剧透一下哦，有很多超级棒的乐曲呢……” 　　余沫看着佐藤美香忽然兴奋起来的表情，感觉有些恐惧。 　　佐藤美香还没说完就被刚回来的副部长平泽绿推到一边，“好了好了美香我回来了，不要再进行诡异的剧透了……” 　　余沫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平泽学姐。” 　　平泽绿把手上的一沓纸递给她，“最近要辛苦你了，因为这个诡异的女人……”她看向佐藤美香，眼神恐怖。 　　“咳，平泽学姐……” 　　“哦，今年在往年的惯例上增加了几首”平泽绿笑着回眸，“其中一首是莫扎特的《G小调第四十号交响曲》。” 　　“我记得这部曲子好像是没有钢琴的……” 　　“所以我们为了创新！加入了钢琴元素！”平泽绿摆了个敬礼的pose，笑着推走了佐藤美香。 　　“对了，”佐藤美香努力探头，“余沫你去把钢琴上的谱子练熟，这次我们有个特别演出！” 　　“特别演出？” 　　“对对对，是小提琴主旋律和钢琴伴奏的哟……钢琴是你来，拉小提琴的那人……” 　　还没听清那人是谁就没了声音，余沫面如菜色，“我不是说过了我绝对不和小提琴合奏的吗！！！入部的时候我就说过了！！！” 　　一旁的小学妹弱弱地戳了戳余沫，“学姐，部长她们已经走远了哎……” 　　余沫看着佐藤美香了平泽绿消失的地方，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拿起琴谱。 　　《A comme amour》。 　　秋日私语。 　　她一怔，回忆忽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小提琴合奏也就罢了，居然还是这首。这首，我是真的没法伴奏啊，光是听到主旋律就……” 　　真是会难为人的部长和副部长啊。 　　“我说小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会被安排去跟小提琴合奏啊！居然还是我绝对不会演奏的曲子！”余沫咬牙切齿地给青木雪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青木雪好像刚刚睡醒，迷迷蒙蒙的声音充满了歉意：“对不起啊小沫，我也只是猜测的，不过……恭喜你啊，可以跟队长一起合奏啊。” 　　余沫愣了愣，糟糕，忘了小提琴旋律是赤司征十郎了！“这有什么可恭喜的啊……” 　　“学校里那么多女生想和队长有点接触都很困难诶，你先是给队长篮球场钥匙就够让人羡慕的了，这回……”青木雪似乎是精神了点，“不过队长要是知道你没法合奏，我觉得你会死的很惨诶。”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余沫哭丧着脸，“为什么部长会心血来潮搞什么合奏啊！！！而且我去反抗，部长居然听都不听就去约会了！” 　　一想到佐藤美香那张装作无辜“我什么都没听见”的脸，余沫就很有打人的冲动。 　　“我觉得既然这样，你要不要去和队长去说一说，万一队长看你可怜就不去了呢。” 　　喂，什么叫看我可怜！ 　　余沫脸黑了黑，但却也觉得是个好主意。 　　对于要完美于点滴的人来说，她确实是一个不完美的存在，所以只要告诉他自己完成不了，还很有可能会成为砸场子的那种人，赤司征十郎就会拒绝的吧！真是太好了！ 　　“小雪！” 　　“嗯？” 　　“我从没觉得你如此聪明诶！” 　　“……滚！” 　　几日后。 　　“什么！你还没跟队长说！那你每天中午见到他的时候在想什么啊！！！”吃饭的时候，青木雪忍不住对余沫咆哮。 　　“我这……看到他的脸我就觉得要是我这么拒绝了，会不会后果很惨？！”余沫咧了咧嘴，“我还想多活几年的。” 　　“你要是不说的话，一直拖到佐藤学姐通知你俩合奏的时候，你要怎么办？” 　　“唔……”余沫歪头，“装病？！” 　　“你觉得可能？” 　　“那就……装傻？！” 　　“不用装，你本来就傻。”青木雪敲了敲她的头，“不管怎么样，为了你考虑，今天必须去说了！不然我看你怎么收场。” 　　“小雪……”某人泪光闪闪。 　　“嗯？” 　　“我会活着的吧……” 　　“得了吧，队长自从那次冬季杯以后就变成温柔的性格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别想太多啦！”青木雪开始手势吃完的便当盒，“加油！我看好你哦！” 　　没想到今天的赤司征十郎居然没有来篮球场，余沫坐在椅子上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那个挺拔的身影。 　　“学……学姐……”交响乐部的小学妹气喘吁吁地跑来，上接不接下气地说，“佐藤……佐藤学姐说要你现在去……2号音乐教室……” 　　“哦，辛苦你了，我马上就去。”小学妹跑得很辛苦啊，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学姐这会儿叫她。 　　音乐教室门口，悠扬地小提琴声传来。 　　余沫一怔，下意识往后退去。 　　“哟，小沫跑得还是挺快的。”身后有人挡住了她的退路，正是佐藤美香，“为什么往后退呢，进去吧。” 　　被人推进了音乐教室，小提琴声从四面八方犹如洪水一般想要将她淹没。余沫脸色有些苍白，“学姐，合奏的事情我真的做不到……”话音刚落，音乐教室的门就被关上了。 　　你这该死的学姐，让我的心在痛泪在流！ 　　音乐教室里，红色短发的少年背对着她站在窗旁，手里是红木色的小提琴。 　　听到她进来的声音，琴声微微顿了顿，却没有停下，但少年转过了身，他背后是透过窗子的灿烂阳光。 　　清秀俊朗的面容，静静地看着她的双眸，微风轻轻带动他的衣角。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摁动着，金色的琴弓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 　　余沫看着他有些呆了。 　　如果不是小提琴，就可能会喜欢上他吧。她这么想。会乐器的男生总是有种让人折服的魅力。 　　“听佐藤说，你不想合奏。”结束这一曲之后，赤司征十郎轻轻开口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没有碰汉字，感觉中文水平都退化了QAQ 果然不能放弃啊…… 　　☆、Chapter 3 　　“是啊。” 　　听到她的回答，赤司征十郎微微眯起眼，“为什么？” 　　余沫瞬间倍感压力，“我没有办法合奏。” 　　“我听说，你们交响乐部的钢琴部分都是由你来完成。”意思就是你不是不能合奏。 　　余沫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怎么跟你解释呢？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我没有办法与小提琴单独合奏，尤其还是这首曲子，就更不可能。” 　　赤司征十郎沉默了一会儿，“我不愿意强人所难，但我更希望的是合奏，而不是小提琴的独奏。” 　　所以呢，他是想让自己试试么！余沫看着他半晌，狠狠咬牙，“我可以现在就试试，然后你很快就会觉得小提琴独奏更好一些。” 　　赤司征十郎不可置否，“请吧。” 　　余沫坐在琴凳上，手指无力地翻过一页页的琴谱，终于翻到了她最不想看的那首曲子——《秋日私语》。 　　“要不要练习一会儿？” 　　“不用，这首曲子我以前弹过，还是有点印象的，熟悉一下就好了。你稍微等会儿。”余沫读了读谱子，手指开始在琴键上按动起来。 　　赤司征十郎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忽然。 　　“这里应该用无名指换，用中指的话最后那个音会够不到，还会要再换一次。”他指了指她方才换指的音符。 　　诶？！这首曲子好久不弹了连指法都快忘了。余沫说了声“谢谢”之后继续往下弹，弹着弹着才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赤司征十郎还会弹钢琴？！ 　　或许是她投向他的目光太过强烈，赤司征十郎缓缓开口：“我的确也会钢琴。” 　　想到赤司征十郎平日里的优异成绩，篮球场上精湛的技术，小提琴的悠扬旋律，现在这厮居然还会钢琴…… 　　“我没问题了，可以开始了。”余沫顺了一遍之后说。 　　“好。”赤司征十郎架好小提琴。 　　余沫轻轻一抬手，落手的瞬间竟然有些紧张，既期待着赤司征十郎的小提琴音色如何，又害怕着万一再弹不好，毁掉了旋律，让赤司征十郎失望怎么办。 　　失望？她居然下意识会这么想？！她巴不得不弹才好呢……她自嘲地一笑，按下了第一个音符。 　　小提琴的主旋律在合适的节拍中进入，音色悠扬，赤司征十郎娴熟的技艺和投入的感情让她这个伴奏者都想停下手认真倾听。 　　弹着弹着，她的思绪又开始随着主旋律翩翩飞走，仿佛望见了漫天飘落的红枫叶，脚下铺着厚厚的落叶，散发着植物的清香。 　　阳光从茂密的枫叶的缝隙里流淌出来，一直蔓延到不远的地方，那里坐着个穿着简单白色风衣的少年，手中拉着红木色的小提琴，他的唇畔是柔软的笑意，眼眸墨黑而深邃。 　　阿萧！她拼命地想要接近的少年，用力挣扎着想要见到他，想要触摸到他。为什么？为什么她依旧在原地，看着他就那样站在那儿，轻柔微笑。 　　一个突兀的重音忽然响起，有些刺耳。赤司征十郎下意识回眸，却见坐在钢琴前面的少女紧紧咬着下唇，手指有些僵硬地摁着琴键。没有了伴奏该有的轻柔娓娓，只剩下机械的重复。 　　节奏、音准丝毫不错，指法也没有凌乱成一团，只有感情和音色。 　　这是心病啊。赤司征十郎感叹，看来想要合奏，的确有些困难。 　　小提琴声戛然而止。 　　可余沫却并没有随着主旋律的暂停而停下，右手的主旋律开始替代小提琴旋律，继续着未完成的曲子。 　　停不下来！ 　　余沫苦笑着，慌乱着，赤司征十郎，你看到了吧，并不是我不想和你一起合奏，而是我真的做不到啊。 　　『做不到的事情，再做多少遍都是不行的。』 　　『一开始就做不到的事情，不要尝试才是最好的。』 　　这是她从一年前开始，奉行的原则。 　　“对不起，赤司君。”余沫站在钢琴面前，深深地鞠躬，“其实我很开心能和你一起合奏，但是，我真的是做不到。尤其还是这首曲子，更加艰难。你也看到了，所以，真的对不起。佐藤学姐那里，我会好好说明的。” 　　弯着腰的她良久听不见赤司征十郎的回答。 　　她忍不住直起身子抬起头，却听那人说，“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这样鞠下去呢。” 　　“真的对不起。”她咬着嘴唇。 　　“其实你还可以再挣扎一下。”赤司征十郎收起了小提琴，走向她，“毕竟心病这种东西，还是要自己医治才能好。我认可你的技术，但你没有全力以赴。”他拎着小提琴的盒子，准备离开。 　　“明明知道自己做不到，还要勉强去做，那不是全力以赴，是自讨苦吃。”身后忽然传来这么一句话，他回眸，看见的是少女笔直地站在窗旁，明明阳光触手可及，而她整个人却还是沉浸在阴影里，“一开始就做不到的事情，再做多少遍都还是做不到的，所以，不要尝试才是最好的吧。” 　　“没有努力过的人，是没有资格这么说的。” 　　“你凭什么说我没有努力过？你以为我不想弹这首曲子么？你以为一开始就这么自甘堕落不去合奏的么？”她眼中忽然闪现了点点泪光，“就是因为全力以赴了，才更加难受！” 　　赤司征十郎静静地看着她，半晌，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她打断： 　　“对不起，我要出去静一静，对不起。” 　　她如风一般跑了出去，带上的门也发出了二次碰撞的声音。 　　赤司征十郎一脸淡然地把钢琴的盖子合好，拎起方才放下的小提琴盒子，叹了口气，推开门离去。 　　就是因为全力以赴之后的失败，才会让人更加想要坚持着不放弃吧。 　　他又想起了那个分数牌上的数字。 　　“小沫，这样公然地翘课，不太好吧。”咖啡厅里，有马公生坐在一个趴在桌上的少女对面，轻轻地说。 　　“管他呢，我现在回去也没心情上课，小雪会帮我请好假的。”传出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示意着主人方才一定是哭过。 　　有马公生也不知道此刻应该怎样安慰她才好，从以前开始他就对哭着的女孩子没辙。“是不是弹了《秋日私语》？”也就这一个原因才会让她坐着公车哭着来找自己吧。 　　“公生你真是把我想的太脆弱了啊，仅仅一首曲子现在不会让我轻易动摇了。”余沫还是不肯抬起头来。 　　嘴硬。有马公生无奈地抬手揉了揉眼前女孩子的头发，“那为什么哭呢？” 　　“我真的全力以赴的努力过了，可我做不到啊，做不到……”这一句话说出来又带出一大堆的眼泪，袖子都被打湿了，可脑海中还依旧是赤司征十郎那说不上来代表着什么的眼神。 　　好委屈。 　　不甘心。 　　“我知道的。小沫很已经努力了。”有马公生的轻柔声音让她的情绪稍稍有些平复，“所以先不要哭，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吧。” 　　春日的午后，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在伸了个懒腰之后再无太多力气，软绵绵地缩成一团，安心睡去。 　　阳光暖暖地照在身穿制服裙的少女身上，错落在脸上的阴影让她的五官看起来更加立体。 　　时光轻轻踏过每一寸土地，努力不留下痕迹。 　　 　　☆、Chapter 4 　　类似的这种事情，曾经在有马公生身上也发生过。所以两个人在某种意义上，有点同病相怜的味道，也让当初相遇的两个人直接成为了朋友。 　　因为有马公生说，要拯救她。 　　那时候她在中国正在读国中三年级的上半个学期。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没有双亲，只有哥哥的她立刻被哥哥接到德国。 　　后来德国的一次青少年音乐大赛，她作为旁观者，遇见了脱变后的少年有马公生。因为很佩服当时听到的乐曲，她去送了一束花，说要讨教钢琴技法，两个人便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后来，没想到成为了朋友，开始一起练琴，也得知了有马公生的故事。 　　再后来，有马公生回到了日本。 　　直到两个月后，她终于说服了哥哥，转学到了日本。 　　看到了樱花，遇见了青木雪，认识了赤司征十郎。 　　美好的日子似乎是刚刚开始，就被抹杀在那一首再熟悉不过的曲子之中了。 　　那天后来，有马公生说，或许她需要一个契机，才能让她正常面对小提琴和那个人，而不一定是没有方向的努力。 　　“赤司君，那天我有些失态，对不起。我想通了，还想和你一起合奏，希望你能帮帮我。” 　　她站在赤司征十郎的教室外，对着墙练习着一会儿要说的话。 　　“啊啊啊这样说的话人家根本不可能会帮我吧……人家又是学生会长又是篮球部队长的……一定忙得很没空理我的……啊啊啊……” 　　“小雪我想回家……” 　　只有她一个人站在这儿，好尴尬。 　　“咳。” 　　有人在她身后轻咳了一声，可惜余沫忙着紧张尴尬，压根儿就没听见。 　　“找人帮忙的话，你这样，我也听不到。” 　　“啊啊！吓死人！你走路怎么都不出声儿啊！”下意识地，余沫喊出声来。 　　赤司征十郎淡然地看着她，“什么事？” 　　余沫：我不信你刚才没听见！ 　　“那天我错了！对不起！”余沫鞠躬，“我也还是很想一起合奏的，但……上次那个狼狈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所以……希望你能帮帮我……” 　　“道歉就不用了，我也没觉得你做错什么。不过，”赤司征十郎轻笑，“我那次说过了，心病是需要你自己治的，而不是外人。” 　　“或许，或许我需要一个契机，我觉得这种巧合的契机，只有赤司君能帮我找到。还请拜托了！” 　　“你还真是毫不客气啊。”赤司征十郎那双赤色的眼眸就这么盯着她，仿佛在审视着她，要看透她一样，半晌，“我不介意每天多出一点时间排练学园祭的曲子，但是你必须全力以赴。” 　　“我知道了，谢谢你！”余沫明朗地笑了，同时递给他一块包装奇怪的巧克力，“这是谢礼，虽然太简陋了点，但，还是多谢了！” 　　看着赤司征十郎将巧克力收起来，她偷偷地诡异地笑了。 　　好想看鼎鼎大名的赤司征十郎舌头变蓝的样子啊！ 　　哈哈哈哈！！！ 　　其实她对于《秋日私语》，也并不是全不能接受。而是会分人。 　　比如说如果是有马公生弹奏的《秋日私语》，她就不会发生那种情况。 　　可能是因为有着绝对信任和精神上的依赖吧。 　　那天后来，有马公生带她去了琴房，练习了一个下午的这首曲子。说实话，有马公生真的是一个温柔却很坚持的人，那天她很晚才回到公寓，手指已经酸胀得不行了。 　　获得的成功，却是哪怕堵上耳朵，也可以弹奏出完美无瑕的伴奏曲来。 　　反正又不是重大比赛，谁也不会在意到她的伴奏是否饱有感情，只会关注主旋律的深情厚谊。 　　不过，赤司征十郎那个看上去那么疏离冷淡的人，会有那种极为复杂的感情流露么？这是她更好奇的。 　　自从那日跟赤司征十郎说了请求之后，每天午休的时候会有一些时间两个人在一起练习。当然，小雪知道之后有些羡慕嫉妒，但还是让她好好加油。 　　一连几天的练习，还有回家之后的单独练习，已经让余沫开始熟悉这种感觉了。虽然还会有一些不美好的回忆扰乱她的大脑，但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手指，装作听不到主旋律的样子继续弹奏。 　　今天的练习当然也是这样了。 　　只不过午休的时候赤司征十郎说学生会有些事情，结果是在社团活动时间练习的。 　　就在余沫努力克制的时候，小提琴声忽然高亢快速起来，将整个《秋日私语》低沉和缓的音调彻底颠覆，余沫有些惊慌地转头看向赤司征十郎，有些不知所措。 　　赤司征十郎也盯着她，眼中隐隐能看出一些危险的讯号，吓得余沫连忙附身于琴键之中。 　　搞什么突然！还这么演奏！明明已经脱离了《秋日私语》了好吧！余沫有些不满，却也不敢直接对赤司征十郎说，只好努力按动琴键跟上他的乐音。 　　忽然，琴音又渐渐缓和下来，速度却没有降低。 　　手下按动琴键的力度渐渐降低，柔和了下来。她努力地听着小提琴的音律变化，无暇顾及什么浓厚的感情。 　　慢慢的，速度也恢复了初始的速度。 　　如同娓娓道来的柔和琴音让余沫一怔，随即又很快地随着小提琴音的变化而变化。 　　整个过程中，好象没有再想到那片满是悲伤的枫林。只有满是音符的世界，和努力衬托出的美丽。 　　一曲结束。 　　余沫难以回过神儿来，赤司征十郎终于看不下去的出手居然是这样的。用擅自改变的琴音来引导她的脑海中难以浮现那些别的画面，专心于琴音之中。 　　有点狡猾啊。 　　“一会儿篮球部有一场练习赛，你想不想看？”收拾好东西，赤司征十郎没有离开，忽然开口问她。 　　“诶？不要了吧……我又不是很懂篮球什么的……而且我又不是篮球部的成员……”余沫努力想要拒绝。 　　“我只问你想不想。” 　　“……我去。”努力无视着赤司征十郎的恐怖，余沫败下阵来，“不过为什么平白无故叫我去看球赛啊？” 　　“看了你就知道了。”赤司征十郎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轻笑了一下。 　　洛山高校的篮球部，是全日本的强豪。不，具体来说，应该是王者。当然，那是在一年前啊被城凛打败之前。 　　也是那一次，这个少年，输了。 　　余沫盯着眼前少年的潇洒背影，实在想象不出那天，他的表情。这会是他人生中的黑点吧。 　　不过输了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因为——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嘛。老天爷都觉得你之前太优秀了，所以肯定要给你点失败尝尝的。 　　人生嘛，是用来享受的，而不是用来胜利的。 　　洛山高校的篮球馆占地面积不小，在课余时间只给篮球部使用。 　　“一会儿会有一场一军和二军的练习赛，我想让你看的是这场。”赤司领着她坐在椅子上，跟一旁有着一头凌乱黑发的人打了个招呼：“实渕，她是我带来看比赛的。” 　　那人看了她一眼，对赤司征十郎说了些什么。 　　赤司征十郎摇摇头。 　　“那个……你带我来看篮球赛，可我也看不太懂啊。”余沫撇撇嘴。 　　“以前没有看过？” 　　“看过倒是看过几场，不过……” 　　“那……” 　　“小姑娘，一会儿不懂得我会给你讲的喔～”那个黑发少年笑眯眯地冲她说，“我是副部长实渕玲央，很高兴认识你。” 　　“啊，我是余沫。”余沫连忙说。 　　“余沫？是那个交响乐部的余沫？二年级？”实渕玲央忽然问。 　　“嗯，是的。” 　　“以前总听佐藤提起你，说是比渡边前辈弹奏的还要好，真棒啊！” 　　“诶……没有啦没有啦，我没法儿和渡边学姐比的，学姐比我好很多……”余沫的脸憋得通红。 　　“听佐藤说，你要跟小征在学园祭合奏哎。” 　　“啊，是的，能跟赤司君合奏是我的荣幸。” 　　“还是很期待的。”实渕玲央道，“你为什么要说话这么客气呢？” 　　“诶？”余沫瞪大眼，下意识看向赤司征十郎那边。 　　“实渕，让他们开始吧。”赤司征十郎目不斜视地盯着场上热身的一军和二军成员。 　　“好。”实渕玲央叉起腰，“开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我自己也好凌乱啊~~~~~~~~~ 有马公生真的不是男二来着，真的只是友人A！ 男二要出现了！ 　　☆、Chapter 5 　　说实话，对于余沫来说，这辈子接触篮球，可能除了初中的时候也就只有这次了吧。初中是个心不由己的时代，而现在呢，是个身不由己的时候。 　　洛山高校的篮球部分为一军、二军、三军，虽然二军是传说中的一军后备队，却也和一军的势力相差很远，尤其—— 　　还有着“奇迹的时代”的队长赤司征十郎，和“无冠的五将”中的三名。 　　所以，这是注定失败的练习赛。 　　没有意义的比赛，为什么他会让她看呢。 　　余沫托着腮帮子，转头看到的却是赤司征十郎认真的样子。 　　为什么这么认真？ 　　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 　　虽然正选们都没有上场，但一军和二军的差别还是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刚刚开场十分钟，分数居然就已经拉开了些，虽然不太明显，却一下子能让人看出比赛走势。 　　“因为只是一场练习赛，所以只有两小节。”赤司征十郎淡淡地开口。 　　余沫只是盯着场上一个身影有些发愣。 　　赤司征十郎一哂，没有再言语。 　　余沫的视线只是一直盯着赛场，目光一直跟着一个身影转来转去。 　　“小余沫，怎么看的这么专注呐～”实渕玲央说道。 　　就在第一节快要结束的时候，二军要求暂停，好像是讨论了一下战术，又很元气十足地高呼着“加油”，有的队员还说着“这次一定会把一军打败的”之类的话，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就算输了，也不能让一军的人小瞧了我们啊！”那个被关注的身影也在附和的人群中。 　　继续比赛的哨声响起，余沫有些惊讶。好像只是一个短短的暂停时间，整个二军上场的选手就好像是重新被充满了电，开始主动作为进攻方，不停地在场上跑来跑去。 　　虽然，没过一会儿就结束了第一节，但比分证明二军的攻击是有效的。 　　10：9。 　　“我还有事，想先走。”沉默了一会儿，余沫忽然站起身。 　　赤司征十郎瞥了她一眼，“真的不看完了再走？” 　　“不了。”余沫脸色有些苍白，“明天继续排练吧。” 　　“嗯。” 　　“虽然，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弹好，但……”余沫咬着嘴唇，“我……会努力试试。” 　　“我送你出去。” 　　“不用了，谢谢你。”余沫说，“我想我知道你让我看的是什么了。不过赤司君，随意打听别人的隐私可不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你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就好。”赤司征十郎轻笑，“希望明天能够听见更好的伴奏。” 　　余沫冷哼：“明天见，我回去了。” 　　走出篮球部的场馆，余沫长叹了口气。 　　估计赤司征十郎那家伙肯定是知道了那些事情吧，没有解释过的事情，自己引以为耻的事情，就这样暴露在一个并不算熟悉的人的眼前。 　　就算自己努力藏好了，还是会被人发现啊。 　　既然如此，倒也正好，要是被问起来不能弹奏的原因，那些事，她更不想解释了。 　　所以，还是好好努力克服一下吧。反正学园祭过后也不会再跟他有交集了。 　　也不会再面对这首曲子和小提琴合奏了。 　　还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的一个人，又出现在眼前。 　　他长高了，头发微微长长了一些，更加结实了，也更加好看了。 　　“那个是前两天刚刚转学过来，也是中国人，叫言萧。昨天来篮球部提交的申请表，今天的比赛是打算看看他的实力如何的。本来在训练里就能看出来的，谁知道小征说要来一场比赛。” 　　那时候，实渕玲央这么跟她说。 　　赤司征十郎，你丫是故意的吧！ 　　也真不怕我看见他之后再也弹不出来。 　　毕竟，因为言萧，她再也没有勇气面对站在钢琴身侧的小提琴。 　　因为言萧，她再也没有勇气面对《秋日私语》和巴赫。 　　激将法，有的时候是不需要语言的。 　　“啊啊啊我是不会认输的！！！赤司征十郎你给我等着瞧！！！居然给我用激将法！！不知道老娘我最吃这一套了吗！！！” 　　她有些愤愤地翻出一沓子琴谱，摔在钢琴上。 　　言萧，你最好不要来学园祭看我的演出，不然老娘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合奏！ 　　翌日。 　　请了青木雪站在音乐教室门外，听两个人的合奏。结束之后，青木雪一把扑住刚走出来的余沫，“小沫你这不是很好嘛！继续加油啊！！！” 　　余沫哭丧着脸，双眼下的黑眼圈明显，“我昨天可是亢奋了一宿啊……” 　　“没想到那个人还挺管用，今天的合奏好了很多。”赤司征十郎随后也走了出来，“这样下去，演出那天会有个很好的效果的。继续吧。” 　　然后他就扬长而去，却又忽然停了下来，“青木同学，以后要是余同学还想去篮球部，就带她去吧，没有问题。” 　　然后就消失了。 　　“赤司征十郎！！！” 　　他以为她还会需要再见那个人吗！！！她躲都还来不及！！！而且，她有预料，不出三天，言萧绝对会找上门来。 　　呵呵。 　　不用三天，三个小时都没到。 　　余沫感叹着自己的预言之精确，考虑着要不要去做个占卜师什么的。 　　“小沫，很久不见了。” 　　那个人穿着洛山高校的制服，高挑的身材将制服穿的更加好看，搭配上那张眉目如画的脸—— 　　现在余沫可没心情感叹这人的好看，反而想一拳挥上去。 　　“嗯，的确很久不见了，言萧。”她冷冷地说。 　　“没想到你也在洛山啊，真是缘分。”言萧微笑，眉目舒展，“要不是我昨天看到你去篮球部看了我的比赛，我还不知道呢。” 　　不知道最好。余沫说：“有什么事儿么？” 　　“没什么，只是来看看你而已，顺便叙叙旧。”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薄荷味道的糖递给她。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旧可以叙了吧言萧。”余沫没有接，“你觉得你给我的伤害还不够多么？” 　　“所以我想补偿。那时候还小，不懂事，现在我觉得很愧疚。” 　　“愧疚？原来你也有这种感情啊，我还以为你早就没有心了。” 　　“对不起，当年是我不对。”言萧笑容有些哀伤，“我听篮球部的前辈们说，学园祭的时候你要和队长一起合奏是么？还是《秋日私语》？” 　　“没错。” 　　“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以为我就因为你的缘故就无法演奏了么？”她像只小刺猬一样竖起尖刺，“言萧，你是来看我笑话还是来赔礼道歉的？要是想笑话我，我没有能让你笑出来的地方，要是赔礼道歉，我不接受。行了，你可以滚了。” 　　“小沫……” 　　“别那么叫我！滚！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我不想再看见你！”余沫张牙舞爪着说着，心痛如绞。 　　看着言萧僵硬地远去的背影，余沫有些无力地转身，在周围同学惊异的眼神中走回班级，走回自己的座位上，默默地趴在了桌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小沫和言萧的事情，之后的章节会有所交代的~ 阿门言萧是我朋友的名字就直接拿来用了。 保佑他不知道，保佑我不会被他烧死~ 阿门。 　　☆、Chapter 6 　　“有没有兴趣陪我下一盘棋？” 　　放学后的合奏练习结束之后，赤司征十郎忽然这样问她。 　　“下棋？”余沫抬眸问道，“什么棋？” 　　“有什么会的？” 　　余沫看着这个像是烟瘾犯了一样兴奋的人，脸色淡然眼眸却如火，她犹豫片刻才说：“我只会围棋和五子棋。” 　　“很久没下过围棋了。”赤司征十郎叹道。 　　听说这个人下棋很厉害的啊，感觉要是跟他下棋会输得很惨……“要不我们还是连五子吧……” 　　赤司征十郎看着她。 　　“还是围棋吧。”她认输。有这种眼神的人，以后娶得到老婆么……他老婆以后不得被他每天不是吓死就是虐死的…… 　　默默替人家未来的老婆默哀三秒钟。 　　由于赤司征十郎把棋放在了教室里，所以两个人步行去他的教室。 　　“赤司君今天不去篮球部训练么？”她很好奇他这么闲。 　　“马上要举办学园祭了，教练给我放了假。” 　　“那学园祭的话，学生会不是也很忙？” 　　“一个出色的领导者，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好吧，姑且认为他在夸自己。 　　“没想到你还是很有毅力的。”沉默良久，赤司征十郎忽然开口。 　　“怎么说？”余沫有些惊讶他这句话。 　　“那首曲子，我以为你会退缩。” 　　“我可是余沫啊！我想做的事情肯定能做到的！再说了，我怎么能让言萧看轻我！” 　　赤司征十郎没回话，只是轻声地笑着，“还真是个孩子啊。” 　　“拜托赤司君，我和你是一个年级的。”她要是孩子，他也是！ 　　教室里开着窗子，春日有些微暖的风吹进来，卷起透白色的纱帘，让窗外的风景隐隐约约看不真切，空气中带了些甜甜的花香味道。 　　“事先说好，我的棋很臭的。”余沫抿唇。 　　赤司征十郎瞥了她一眼，“黑还是白？” 　　“黑。”余沫笑眯眯地捏了一枚棋子，“这样显得我手白，我开始了。” 　　赤司征十郎点点头。 　　黑子轻巧地落在棋盘的右上角，很是中规中矩的下法。 　　随后白子跟上，一步步下在看似并不得利的地方，令余沫有些惊讶。抬眸看去，却见赤司征十郎眼中闪烁着笃定的光芒，她心下一惊。 　　棋盘上，黑子似乎是得势的。确实，是似乎。看起来好似胜券在握，却让她心下有些不安。手中的黑子在掌中把玩得有些微热，她灵光一闪，将棋子下在了一个看似不起眼儿的地方。 　　“呵。”赤司征十郎轻笑，眼中微闪，白子即落。 　　果然。余沫偷偷地长出了口气，要是她没把黑子落在那里，现在她就已经输了。 　　观棋如观人，她现在知道了赤司征十郎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心思缜密，内敛自持，城府极深，颇有谋略。 　　简直就是一只猛兽，先是予你表面上的得意，再暗中布局，一口吃掉毫不自知的你。 　　可怕啊可怕。 　　“不下了，我输了。”余沫闭了闭眼，明知道会输再下的话就是自取其辱，而且现在也毫无还手之力了。 　　看着棋盘上密密麻麻的黑白双色，赤司征十郎心情颇好，“下的还不错。” 　　“哪里哪里呵呵呵……”她没有专门学过围棋，顶多是在国内的时候，放学回来跟着一群老大爷围观下棋罢了。别说，这样围观着围观着，居然会了点围棋和中国象棋，“赤司君，你会不会中国象棋？”她的中国象棋要好很多，没准儿可以和赤司征十郎下一盘，然后赢！ 　　【作者忍不住乱入：就算这样你也赢不了的好么！】 　　“中国象棋么？”赤司征十郎明显一愣，“我还没有涉及过，不过余沫同学想下的话，过两天可以试试。” 　　这意思是，现学？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算了吧，我也不是特别想玩的。”只是觉得你下棋很好，想用我擅长的东西挫挫你，她收拾着密密麻麻的棋子，状似随意地问，“赤司君有什么不擅长的么？” 　　“没有。”果断干脆的回答。 　　那中国象棋…… 　　“只要我学习了，就没有不擅长的。” 　　眼前少年的一头红色短发被风轻轻吹动，发丝温柔地拂过眼角、眉心，一双赤色的双眸闪动着自信的光。 　　没有人能怀疑这样一个自信的人所说的话。包括余沫。 　　“我想，这样的赤司君，一定很辛苦吧……”余沫看向窗外的风景，樱树的花瓣被风吹散，纷纷扬扬落入泥土，“仅仅是钢琴而已，我就已经付出很多时间来将它努力消化，还不是全盘。而赤司君呢，会这么多东西，还不是涉及而是擅长……真让人……” 　　羡慕。 　　嫉妒。 　　当然也有些微妙的心疼。 　　都说女孩子比男孩子内心成熟的早，余沫自认为从小没有双亲、哥哥又远在海外，努力打拼的自己已经很成熟了，但赤司征十郎，好像更加成熟些。 　　十七岁的少年，堪比青年人的思维模式。 　　赤司征十郎：“这没什么可羡慕的，每个人的成长环境不一样，大脑所需要的内容也不尽相同，我所掌握的东西，都是被希望成为某种人所必须拥有的。诚然辛苦，但我们被寄予的期望不同，所以……”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就如一片樱花花瓣的重量。 　　一瞬间的羡慕，是牺牲了很多东西才换来的。 　　没有人说话，这句话却重重地落在余沫的心底。 　　“不好意思，我说的有点太多了。”赤司征十郎微笑，“今天的合奏很不错，棋也让我感到很愉快，谢谢。” 　　“哦，我也是。”余沫有些讷讷地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也先回去了。” 　　“嗯。”赤司征十郎点点头。 　　余沫挥了挥手，迈着略显沉重的步子，爬上了教学楼的天台。 　　自从进入洛山高校之后，天台就是余沫的放松场所。平日里没有什么人，风景又好，爬上来又能锻炼身体。 　　今天的她却很烦躁，尤其是在听了赤司征十郎的那番话之后。 　　平时也有听赤司征十郎的忠实粉丝——青木雪童鞋说起她家队长的事情，也了解到赤司征十郎家里确实不一般。 　　有钱人家的小孩总是很辛苦呢。更不要说只有一个独生子的有钱人家。 　　家族继承是第一位的，为了发扬家族，所以要求继承人必须是睿智的，冷静的，有谋略的。他们被要求灵活掌握着家族所在的领域，在每一项决断上不允许出错，力求完美。 　　余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所以家族的长者会严格要求自己的后代吧。 　　赤司征十郎有两个人格的事情她略有耳闻，小雪也说过之前的赤司征十郎虽然非常完美，但多少是有些难以靠近，有些可怕的。小雪说，她非常之感谢那场比赛，让她的队长变了个人。 　　极大压力之下的人格分裂，并不少见。 　　余沫就这么躺在天台上，看着阳光从指尖的缝隙中倾透而下，轻叹了口气。 　　余沫啊余沫，这次学园祭结束之后你们就没有交集了，想那么多关于未来的陌路人干什么！ 　　她翻了个身，从包里掏出一块饭团开始啃。 　　哎，好不容易想起来吃，都硬了。 　　她啧啧感叹着，还是默默地吃完了饭团。 　　春天的气息越发浓郁，伴随而来的是一年一度难得的春假。 　　唔，这个假期做些什么才不会觉得无聊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已经开始写的语无伦次了…… 话说，赤司的表白应该是怎么样的呢……？ 　　☆、Chapter 7 作者有话要说：　　佐藤美香其实是我偶然想到的名字，后来才发现居然和洛山的副教练是一个姓！ 不管了既然这么巧合就巧合下去吧！ 好吧，其实佐藤学姐就是出来逗逼的。 　　伴随着春假的结束，晚樱渐渐开始凋落。 　　春天的味道更加浓郁了。 　　与此同时的，洛山高校一年一度的学园祭开始了。 　　为期三天的学园祭，对于洛山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件重大的事。 　　“诶，班长，我先去交响乐部了！”余沫扯起嗓门在乱哄哄的班级里对后面的班长高喊，“菜谱我放在桌上了，一定要好好做啊！！！” 　　“知道了余沫！你快去吧！”班长的喊声也遥遥传来。 　　真是的。 　　余沫喝了口水，深吸了口气。不知道谁告诉班长她会做中餐的，班长这货居然要在学园祭上开中餐店，而且班里的其他同学们居然全部都没有意见！说什么咖啡店、章鱼小丸子店都太没有创意了，中餐店肯定会吸引很多人的。 　　而且还由地道的中国人做厨师。 　　其实你们就是一群吃货对吧。 　　中餐店只是借口，你们只是想吃正宗还不花钱的中华料理对吧。 　　余沫冷笑一声，高冷【伪！】的身影“飘”出了班门口，向着音乐教室“飘”去。 　　“哟。”远远地就看见迎面走来的红色头发，余沫挥了挥手，“赤司君。” 　　“是要去准备音乐会了？” 　　“是啊。”余沫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这两张票是佐藤学姐拜托我给你的，是福利。” 　　赤司征十郎接过票：“好的，谢谢，我收下了。” 　　“那我先走了，一会儿赤司君别忘了时间。” 　　“我知道。” 　　看他一身洛山的白色运动服，就知道他肯定要去篮球部。听说今天篮球部有场表演赛，幸好时间和音乐会错开了，不然的话赤司征十郎一定不会答应合奏的吧…… 　　余沫甩甩头，赤司征十郎合不合奏跟她有啥关系，都已经确定的事情…… 　　真是！ 　　“小沫，一会儿一定要加油啊！”佐藤美香接过一旁负责化妆的同学手中的粉盒，拿出粉饼轻轻地为余沫定妆，“成功的话，在庆功宴上我给你介绍帅哥做男朋友哟～” 　　“部长！” 　　“哎呀哎呀害羞什么呀。”佐藤美香捂住嘴轻轻地笑，“没有恋爱的高中生活，哪里是合格的高中啊！” 　　“那你更不算合格的高中生了。”平泽绿忽然挤过来，有些促狭地笑着说。 　　“讨厌啦，要不是佐藤拓生那个混蛋……”说起这个名字佐藤美香的表情忽然恐怖了起来。 　　余沫忽然扯了扯一旁帮她拿着鞋盒子的小学妹的衣服，偷偷问她：“部长说的佐藤拓生……是篮球部的副教练吧……” 　　“是啊，学姐你不知道么，部长是佐藤副教练的女儿啊。” 　　啥？！ 　　难道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么？！四下看看周围，大家仿佛都是知道的。 　　“不然学姐以为，部长是怎么请到赤司大人来合奏的呢！”小学妹一脸向往，“真好呢，部长和赤司大人还是很好的朋友，听说两个人小时候就认识了……” 　　哎，青梅竹马？莫非两个人还是那种关系……？ 　　余沫正这么想着，忽然嘴唇上被涂了什么，连忙回神，却见佐藤美香一脸忧愁地看着她，正在给她涂正红色的口红。 　　“要是我们小沫能喜欢小征就好了……”声音极轻。 　　啥？！ 　　“小征的小提琴拉得不错吧～”佐藤美香冲她眨眨眼，“我可是给你营造出你和小征两个人独处的机会了哟，怎么样怎么样！” 　　部长，你这一脸“快表扬我”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而且啊，小征还没有女朋友的哦～”佐藤美香贼兮兮地冲她笑。 　　学姐，你确定不打算抢中国一位叫“月老”的神的差事么？！ 　　余沫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呃，学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啊，我有喜欢的人……” 　　“啊……原来是这样啊……”佐藤美香抓了抓头发，“还想给我们小征找个女朋友的呢……好不容易看小沫你很合适的……” 　　“咳，部长完全可以胜任赤司君女朋友这一角色的！”恐怕也只有佐藤美香的这种性格才能把赤司征十郎呛得没话吧！ 　　“讨厌啦小沫，人家喜欢的是铃央啦……” 　　啥？！ 　　今天已经“啥”了三次的余沫觉得自己再跟佐藤美香交流下去，很有可能三观都会颠覆。不过，佐藤美香居然喜欢实渕玲央那种性格的…… 　　余沫清楚地记得上一次跟实渕玲央说上话时，实渕玲央的伪女子语气。 　　“好啦，大功告成！”佐藤美香站在余沫身后，双手扶在她的肩膀上，“加油吧小沫，今天的音乐会，就靠你多多担待了！这件礼服，一会儿压轴的时候再穿啊！我会帮你的。” 　　余沫顺着佐藤美香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条和她口红颜色一样的礼服裙子，简单的裁剪设计，一看就是很华贵的面料。 　　“部长，不就是个音乐会，为啥要去败家！” 　　“这可不是我准备的哟。”佐藤美香笑得意味深长，“而且是早上刚刚送过来的，还是新鲜热乎的呢。” 　　新鲜热乎。这是什么形容。 　　既然不是佐藤美香准备的，那又会是谁呢？ 　　不会是赤司征十郎吧…… 　　应该不会。 　　那又是谁？ 　　还没理清思绪，平泽绿就开口打断：“好了，准备上场吧，马上开始了。” 　　这次的音乐会，与每年的维亚纳新年音乐会相同的是，选择了著名的《拉德斯基进行曲》，不同的是，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作为压轴出现的曲目，被佐藤美香定为了开场曲。 　　而且，这首由管弦乐完成的曲子，也加入了钢琴的元素。 　　前半部分的开头依旧由能达到庆典气氛的管弦乐负责，中间部分稍稍柔和的部分则是由钢琴和管乐共同完成，最后则是由管乐、弦乐、打击乐、钢琴一起完成的。 　　新式《拉德斯基进行曲》。 　　一首不长的曲子就瞬间将音乐会气氛直接推向□□，让到场的所有人都开始兴奋起来，期待着接下来的节目。 　　“佐藤。” 　　佐藤美香在幕后看着的时候，忽然身旁传来了一个声音。 　　她转头微笑，“来了啊小征。” 　　“嗯，刚才有一点事，幸好没完全错过第一首曲子。”赤司征十郎的目光远远投在舞台上，“不愧是你，敢这么演奏。” 　　“我可是佐藤美香啊。别这么小瞧我好不？”佐藤美香得意洋洋地笑，“对了，我让小沫给你的票收到没？” 　　“已经收到了。” 　　“那……” 　　“实渕说他一会儿会来，现在在准备一会儿的表演赛。” 　　“那就好。我可是为他准备了一份大礼呢。” 　　看着佐藤美香那神神秘秘的表情，赤司征十郎心底隐隐有些不安，一会儿实渕会被怎样呢…… 　　“那我先去前面了。” 　　“那个第一排的位置是给你留的。”佐藤美香笑容猥琐，“好好看哦小征。” 　　赤司征十郎眉毛忍不住抖了一下。 　　佐藤美香心底偷笑，老娘给你准备的位置，可是正对着我们小沫的位置，好好欣赏好好膜拜我们小沫的琴技吧！被我们小沫的魅力折服吧！ 　　 　　☆、Chapter 8 　　亏得佐藤学姐还想记得让她休息，演奏过半之后终于没有了她的钢琴部分。她连忙回到后台，在佐藤美香的帮助下换上了那条不知道谁送来的礼服裙，然后就一遍遍地放松手指。 　　“怎么样，有没有很紧张？”佐藤美香握住她的一只手轻轻揉着。 　　“比我自己比赛还紧张啊。”余沫的脸色有些发白。 　　佐藤美香笑着说：“排练了那么多次，就当成是一次普通的练习吧。” 　　“部长，”余沫的手有些冰凉，还有些微微的颤抖，她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我要是不小心失误了，不会被赤司君杀死吧……” 　　佐藤美香一愣，抓着她手的手一僵，随后甩了甩余沫的手，“想什么呢你，小征又不是那种人……虽然，有时候是有点可怕……”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看嘛，学姐都用这种语气说话了，一定是后果很严重的。 　　“小沫？”从房门口探出个头来，头的主人有着一头浓密的黑发，一副黑色边框的眼镜。 　　“啊，公生！” 　　有马公生一抬眸就看到某人那张紧张到爆的脸。 　　“我去外面看看到哪首曲子了，你们聊着吧。”佐藤美香起身让座给有马公生，又递给余沫一块温热的毛巾，让她用来放松手。 　　有马公生走进屋子，看着她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有些好笑地说，“那么多比赛你都不紧张，这只是一个演出啊。” 　　“我觉得是我要伴奏的那个人给我太大压力了，感觉要是失误就会死呐……”余沫手里的毛巾已经被她□□得不成样子。 　　“没那么严重吧。”有马公生推了推眼镜，“你之前的演奏就很好了，听出来的音色和感情都很好，就保持着这样，演奏最后一首曲子就好了。” 　　余沫僵硬地点点头。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去台上准备吧。”有马公生微笑着拿过她手里的毛巾，拉过她的手，“每个人都会紧张的，不光是你，我相信与你合奏的那个人也会紧张。只是表面上看不出来罢了。” 　　真的么？赤司征十郎也会紧张么？ 　　这种怀疑在触到有马公生柔如春风的眼眸后瞬间被打碎，心情好似也放松了些。 　　走到台上幕后，余沫指着不远处一脸淡然的赤司征十郎说：“这就是我的主旋律。” 　　“诶，这是……赤司征十郎？”有马公生一下就认出来。 　　“你认识？”余沫有些惊讶。 　　“倒不是认识，只是知道这么个人，说他的小提琴和钢琴都演奏的很好，怪不得你会紧张……”有马公生解释道。 　　余沫的脸又白了些。 　　“放松些小沫，只要把你的心演奏出来，好好地传达给观众们就好了。”有马公生温和地笑着，“而且，跟我一起比赛的那次，你应该更紧张才对。” 　　余沫轻轻呼了口气，揉着手指，“放心吧公生，我会好好努力的。” 　　“嗯，我相信你一定没问题的。” 　　有马公生的安慰就像一记强心剂一样，让余沫没有那么紧张了。她走到赤司征十郎身旁，偷偷打量着眼前的人。 　　眼前的赤司征十郎脱下了那身洛山的运动服，换上了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显得整个人十分儒雅。 　　“准备好了？还很紧张？”没有了凌厉眼神的这个人，也是很温和的。 　　“朋友来了以后就好些了。”她指了指已经回到观众席第一排的有马公生。 　　“男朋友？”他难得露出这种打趣的表情。 　　余沫慌忙摇头，“不是不是，只是以前一起练习钢琴的朋友而已。对了，他刚刚说他知道你，说你的小提琴和钢琴都很好呢。” 　　“那是肯定的，没有什么是我不擅长的。” 　　赤司征十郎肯定地说。 　　余沫感觉自己的胃开始紧张得痉挛了。 　　可惜两个人——赤司征十郎绝对不是会将出让人放松的话的人，而余沫则一直在忙着紧张。 　　“感谢交响乐部最后的乐曲，各位都辛苦了！接下来就是各位最期待的曲目了！由我们的学生会长——赤司大人和交响乐部的《秋日私语》！” 　　主持人这一番话让余沫心跳更加剧烈，站在赤司征十郎的身后等待上台时，她有些不满地嘟囔，“居然连我的名字都没有提哎，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前面的赤司征十郎唇角微挑。 　　在暗下来的灯光中，两人上了台。 　　先行响起的是钢琴如水的伴奏，有马公生在观众席中满意地点了点头，音色还是很好的。 　　紧随其后的就是主旋律的小提起声，缓缓如叙事一般，柔和却又不失力度，在轻柔钢琴的映衬下，更加悠扬。 　　【这里开始强烈建议一边听《秋日私语》一边看，因为作者一边听一边写好有感觉！纯钢琴版的也可以！】 　　还是这个秋天。 　　音乐厅外的枫叶一片片落下，打着转儿落在松软的土地上。 　　不远处有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少年，正缓缓地拉着小提琴，如同娓娓道来的一场人生，缓缓而谈的一次爱情。 　　作为伴奏者，余沫居然也被小提琴的主旋律吸引了，脑海中的景象让她略有些惊慌。那个少年…… 　　可是忽然觉得小提琴好像很强硬地拉着她面对那个画面，渐渐接近的少年有着她熟悉的脸，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那样精致好看。 　　那少年的红发在阳光下格外耀眼，他微微眯起的眼底一片赤色……等等！余沫瞪大了眼，转头看向聚光灯下安静拉着琴的赤司征十郎。 　　为什么…… 　　原来，言萧的身影，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赤司征十郎多替代了么。 　　余沫苦涩一笑，注意力又连忙拉回伴奏上。 　　不过，能把小提琴拉的这么好，不愧是，赤司征十郎啊。 　　她这般想着。 　　余沫最终也不知道是怎样结束的，怎样下台的，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有马公生已经站在她和赤司征十郎的面前了。 　　“真的很精彩小沫。”有马公生微笑着给她鼓着掌，同时也抬眸看向赤司征十郎，“赤司君，很精彩的小提琴。” 　　赤司征十郎点点头，“谢谢。”他转头对余沫说，“我还有一点别的事情，先走了。” 　　余沫“哦”了一声，随后说，“今天多谢你了。” 　　赤司征十郎没有回答，径自走了。 　　“公生啊，我觉得我好像已经克服了那个毛病哎。”两个人出了音乐厅，余沫跟他说。 　　“这是件好事啊。”有马公生微笑。 　　“我刚才在演奏的时候，听着赤司君的旋律，没有再想到言萧，反而……”余沫有些犹豫，“看到的是同样的场景，只不过那个人却变成了赤司君。” 　　有马公生静静地看着她。 　　“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余沫蹙眉。 　　“小沫，青春是回不来的，在青春的时候，做的任何事都可以不用考虑太多的。所以小沫，不要考虑太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有马公生的声音低沉温和。 　　“公生虽然这么说着，可公生之前比我考虑的还多啊。” 　　“所以，我得到了一个教训。”有马公生苦笑，“我不希望让你也得到。” 　　“谢谢你，公生。” 　　“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既然都来了，就一起逛逛学园祭吧。” 　　“好啊，那就由小沫带路吧。先去哪里？” 　　“先去趟我们班的中华料理店吧，我可是大厨啊！” 　　“好啊。”有马公生忽然顿住脚步，“等等，青木雪也在那里对吧？” 　　“对啊，她刚才看完我表演之后就回店里了。” 　　“那个，我还是先走吧……” 　　余沫偏头，“你不会还怕她吧……放心放心，小雪现在喜欢的是赤司君，不会再追着你满街跑了。”她偷笑。 　　有马公生长吁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卡卡的妹妹，请叫我请叫我卡卡卡卡卡。 情节都是有的，就是扩充描写起来好困难！ 果然是很久没有碰过文字了……囧 　　☆、Chapter 9 　　“就送到这儿吧，剩下的路我认识。”校门口，有马公生微笑着冲她摆摆手，“下次再见。” 　　“嗯。路上小心。”刚刚走出礼堂，有马公生就接了一个来自小椿的电话，说是有急事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真是遗憾呐。 　　回到班级的店里，不料班长大人却开恩了： 　　“哟，余沫回来了，这样吧，看你今天挺累的，就放你一天假，好好去逛逛学园祭吧。”班长擦了擦额头上微沁出的汗水，笑眯眯地说。 　　“哎？”余沫有些好奇，“没有我的事情了么？要不我还是帮忙吧，毕竟只有我是中国人嘛……” 　　“哎呀你快去吧，明后两天可有你忙的，到时候别怪我没有放你假啊！” 　　余沫看着班长像轰苍蝇一样轰自己，不由得有点失落也有点好笑。 　　啊呸呸呸，才不是轰苍蝇！ 　　顺手拉上正在玩手机的青木雪：“那班长我把小雪也带走了啊！” 　　“随你！” 　　她有些好奇地戳了戳青木雪：“小雪你说，班长今天为啥那么有干劲儿？” 　　青木雪歪着脑袋想了想，“可能是班长今天终于发现了他具有隐藏的厨艺技能吧！刚刚我回去的时候，偷偷去后厨尝了一口班长做的菜，觉得还是蛮好吃的，就是不知道做的正宗不正宗。” 　　“原来如此……那我应该偷吃一口再出来的。” 　　“小沫，既然咱有剩下这么多时间可以逛一逛，你想去哪儿啊？”青木雪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张学园祭的介绍手册，“哇，学园祭的内容还真丰富啊！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了。” 　　余沫也凑过来看，忽然目光在看到某处的时候停住了，“我们先去围棋社吧！” 　　“为什么去那里啊，咱俩又都不是很擅长围棋的。” 　　“你看他说围棋社可以有积分换礼物的，礼物里面居然有那个我一直想要的钢琴玩偶周边！”余沫的眼睛正“bling bling”地放光，“不过话说也奇怪，围棋社居然会有这种周边……” 　　难道不应该是围棋的周边产品的么！ 　　青木雪心底默默吐槽。“既然想要这个那我们就赶紧去吧。不过你应该庆幸是积分换奖，也幸好输了还有分……” 　　余沫：我下棋有那么差么！ 　　围棋社。 　　“学长，真的有那个周边么！！！” 　　围棋社社长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一脸放光的女生，推了推眼镜，有些结结巴巴地说：“呃，有的，有的……” 　　“还没有被换走吧！” 　　眼前的女生又换了一脸紧张得不行的表情，悲惨的围棋社社长有些惊悚地往后退了退，咽了口口水，“没，没有……” 　　“啊！太好了！终于可以得到了啊！”那女生又形如疯癫一般蹦蹦跳跳了一会儿，忽然抬起一只脚踩上了旁边的一把椅子：“来吧，区区围棋还能难倒我！哼！” 　　这个疯子正是余沫。 　　看她这一脸骄傲自信的样子，显然是忘记了几天前下棋输给赤司征十郎的情形了。 　　第一个来的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学妹。 　　五分钟后。 　　“HIA HIA HIA我赢了！” 　　余沫VS小学妹，余沫胜，得3分。 　　第二个是同年级的戴眼镜的男生，看起来有点厉害的样子。 　　“余沫同学你好，我是B1班的XXXX……” 　　“来吧！” 　　十五分钟后。 　　“HIA HIA HIA我又赢了！” 　　余沫VS隔壁班同学，余沫胜，得3分。 　　接下来是三年级的学姐，学姐萌萌的样子让人难以相信她已经高三了，而且也不像是会下棋的人。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二十分钟过去了，两个人还在胶着中…… 　　余沫捏着黑子【不是哲也！】有些犹豫，下这里也可以，下那里也可以，但她有点看不出来后势会是如何。 　　学姐满面春风般的微笑看着她。 　　“这里。”一只手从她的棋盒里拿出一枚棋子，落在靠左边的点上，然后收手，“接下来就可以了吧。” 　　余沫和学姐都诧异地抬头，却见到一张刚刚不久前才见到的脸： 　　“赤司君！！！” 　　赤司征十郎微乎其微地点了点头，“还真是巧，又在这里碰到你。” 　　“呵呵呵呵……”对面的学姐下了一子，余沫看着棋盘一会儿才将手里的子落下，“是挺巧的……赤司君也来下棋换礼物？” 　　应该不是这么无聊的理由吧。 　　“我是来踢馆的。” 　　那人轻描淡写地说，有些清冷的声音居然瞬间让之前有些吵闹的活动室都安静了下来。 　　“什么？！” 　　“虽说是学生会长，但也太小看人了吧！” 　　“当我们围棋社的都很弱么！” 　　…… 　　群众奋起，余沫此刻心里想的只有一个—— 　　看来今天那个周边是拿不到了。 　　赤司征十郎的棋艺她是领略过的，棋风变化莫测，估计这踢馆的目的肯定是能够达成的。 　　“小雪，要不我们先回去吧……”反正今天的积分肯定不够啦！ 　　没有人回答她，余沫转头，只见她那个传说中是赤司征十郎粉丝会头号粉丝的好盆友正一脸花痴满脸红光地看着赤司征十郎。 　　果然啊……重色轻友！ 　　“哦呀，这不是那天来看比赛的小姑娘么？好久不见呐，音乐会上的表演很精彩！”余沫刚站起身，就看见一个有点脸熟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她努力回想了一会儿，“原来是实渕学长。” 　　“小余沫会下围棋么？” 　　“是啊，但玩的不是很好。” 　　“来围棋社是想换东西么？” 　　“诶，实渕学长怎么知道的？”余沫有些惊奇，莫非他会读心术？ 　　实渕玲央苦笑，“总不可能是和小征一样向来踢馆的吧。” 　　余沫脸黑黑，“我今天可能换不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为啥？”实渕玲央好奇。 　　“学长，你觉得他们和赤司君下完，还会有心情再和我下棋么。”余沫摆出一张扑克脸。 　　“哈哈哈说的是啊！”实渕玲央笑出声来，“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前几天我非常之有幸能跟赤司君下次棋，下完之后我发现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跟他下了。” 　　她好重的怨气啊。实渕玲央看着余沫一脸“我很不爽”，然后冲赤司征十郎说：“小征，一会儿帮我换个东西吧。” 　　赤司征十郎眼皮都没抬，“什么？” 　　实渕玲央：“小余沫，快说你要什么。” 　　“诶诶诶诶？！”余沫下意识指了指那个毫不起眼的周边，“那个。” 　　“好的，小征那就拜托你了。” 　　“啥！” 　　实渕玲央拍拍她的头，忽然对掌下余沫的柔软发丝感到很满意，“就当作小征给你的赔礼了。” 　　实渕学长，这么随意真的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铃央姐就OOC了 不管了，就这样吧，最近混乱死了都要！ 　　☆、Chapter 10 　　“你输了。” 　　在赤司征十郎面前的是围棋社副社长，传说中青少年围棋大赛的冠军种子选手，他笃定地落下一子，对赤司征十郎说。 　　“冠军的种子选手？也不过如此啊……”赤司征十郎云淡风轻地说，白色的棋子在他指尖一晃，占据了一个毫不起眼的位置。 　　副社长看着那个毫无用武之地的“废棋”一哂，迅速在另一边又下一子。 　　赤司征十郎抬眸看了他一眼，抬手，白色的棋子在棋盘上看似一直在防守着黑子频频的进攻，可这一子一下，似乎改变了攻防的位置。 　　余沫盯着棋盘，方才还看不太出来的白子的优势此刻明显起来，绝了数枚的气，赢了对方不知多少点。 　　“你你你……”围棋社副社长惊讶地看着棋盘上局势的变化，双手有些无力，“你赢了。” 　　“那就下一个。” 　　没有人站出来回应他。 　　赤司征十郎挑眉，“那么，社长呢？” 　　围棋社的社长推了推眼镜，“同学不好意思啊，我就是个不会下棋的社长……” 　　“原来如此。那么，”赤司征十郎回头，看着实渕玲央和他身旁一脸呆愣的余沫，“刚才说要换什么？” 　　实渕玲央笑着指了指那个周边。 　　“多谢啦小征。” 　　赤司征十郎径直走到兑换的地方换了那个周边，握在手里看了看，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小征，怎么了？” 　　“忽然觉得这个有些眼熟，好像以前看到过。对了，真太郎家好像是有一个。” 　　“哎？绿间也喜欢这种东西？” 　　“不，只不过是他的幸运物而已。”赤司征十郎走到余沫面前，递给她，“就当作音乐会的谢礼收下吧，结束后走得急，没来得及说，弹得不错。” 　　“……”余沫依旧处于呆呆愣愣的状况，她这是被夸了？“啊，哦哦多谢赤司君，”外加两个大大的鞠躬，“还是实渕学长。” 　　“不用客气。”赤司征十郎说。 　　实渕玲央：“下午我们有一场表演赛哟，小余沫要不要来看？你的朋友作为经理肯定会有些忙的。” 　　篮球赛么……忽然有人拉了拉她的袖子，转头一看是青木雪，这厮正“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小沫，反正班长也给了你一天的假，你就来看看嘛，看看看看嘛……”听实渕玲央的意思是自己下午会很忙对么！劳动力不抓白不抓！ 　　“呃……”余沫扯了扯嘴角，不用猜都知道这厮打的是什么主意，当她是免费劳动力吗！她有那么廉价吗！ 　　“据说言萧也搞了几张票打算请你去看呢。”青木雪凑在她耳边低声说。 　　“那我应该是不去才对吧。” 　　“你用实渕学长给的票就好了啊。” 　　“……”余沫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回绝青木雪的妄想，但既然实渕玲央都邀请了—— 　　“好的我会去的，谢谢学长。” 　　实渕玲央将一张工作证递给她，“因为学园祭人流比较多的缘故，所以篮球部的比赛都是提前□□的，就只好委屈你用员工证了。” 　　“没关系。”余沫微笑着接过，一手捏着员工证，一手捧着那个钢琴造型的周边，“那我们先回去了，一会儿就去篮球部。” 　　看着她俩的背影，实渕玲央开口：“小征，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人啊。” 　　“怎么？” 　　“你把员工证给我，难道不是让我帮你请她来看么，没想到小征也会有不敢做的事情啊。” 　　“你想多了。” 　　“小征你别不承认哦～” 　　“一会儿你想在我手上丢几分？20分够不够？我看要不就30分好了。”赤司征十郎眼神暗了暗，随即转身留给实渕玲央一个潇洒的背影。 　　“小征啊……小孩子要坦率一点才好啊！”实渕玲央见状追了上去，心底暗暗偷笑。 　　“同学等一下！啊，那个刚刚打败我的同学！” 　　刚刚走出来两步就被围棋社副社长叫住了。 　　赤司征十郎转头，“有什么事情么？” 　　“我想请教这位同学怎么才能……” 　　“下棋是要自己去摸索研究的，我教不了你，只能告诉你，在不被对手察觉到的情况下看清未来的走势而设下的计划才叫布局，而不管是围棋还是别的棋类，”赤司征十郎眼眸深邃，“布局都是很重要的。” 　　随后转身离开，留下围棋社社长一个人。 　　“哎，你知道他是谁么？下棋这么好，话也这么有哲理……” 　　“那可是学生会长赤司征十郎啊，你当然下不过他了。” 　　“原来是这样……” 　　“据说赤司大人在帝光读国中的时候，学园祭就去各大棋类社团踢馆了。当然据说是为了给‘奇迹的时代’赢零食，但……” 　　总觉得踢馆才是真的，赢零食什么的只是借口吧！ 　　青木雪和余沫对视一眼。 　　“对了小沫，你快过生日了吧，你哥哥会回来给你庆生么？” 　　“可能不会吧，哥哥他现在为了父母遗留下来的事业一直在忙碌。”说起自己这个仅剩的亲人，余沫有些心疼，虽然哥哥有空很少管自己，但他一直在为自己而努力着，辛苦着。 　　“没关系，到时候我给你庆生！”青木雪也心疼着眼前这个跟自己一般大的少女，她活得幸福，自然要让自己的朋友也幸福起来。 　　“谢谢你小雪。” 　　“好了不早了，我们先往篮球部去吧，你还可以帮我布置布置场地。” 　　“其实你的目的是后面那句话吧。” 　　除了体育课，这是第二次来篮球馆。 　　距离比赛还有一个多小时，此刻除了工作人员就没有别的人了。青木雪不见踪影，也没有给她安排什么需要她帮忙做的，她就有些百无聊赖地在篮球场上转悠着。 　　捡起不远处地上的一只篮球，余沫心中感慨万千。上一次打篮球还是在国中的时候，因为班里有个女生非常喜欢篮球，学校又没有女子篮球队，所以就拉着作为那个女生好朋友的她还有其他的人，一起成立了女子篮球队。 　　她还是稍微有一些篮球基础的，但大体还是懵懵懂懂地就开始打起了比赛。 　　当然了，一个明白人带领着一群不明白的人打比赛的结果谁都知道—— 　　输是必然的。 　　所以偶尔几次的赢变成了她们继续打下去的动力。 　　彼时的言萧还是男子篮球队的，经常会和她们一起打着如同过家家般的比赛玩。 　　余沫运起球，走到罚球线的位置上。 　　她的篮球实在是不好，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罚球线上定点投篮和行进间传球了吧，加上个子又不高，最后去做了控球后卫。 　　幸好她有脑子能控场！ 　　要不然在篮球场上还真是一无是处啊。 　　她右手托起球，左手扶着，手腕发力。 　　看着球被投进，她微笑着舒了口气，打算捡回球再来一个。 　　“你会打篮球？”球被人捡起，传给她，“没想到啊。” 作者有话要说：　　高中的时候真的……我真是啥也不懂呢就被拎上球场了！虽然控球后卫不需要太多的分，但经常一场比赛下来基本上都是一直在传球传球传球，连个远投都没有过TAT不过我肯定是投不进的。还是蛮感谢当时那个赶“鸭子”上架的朋友……不然也不会因为感兴趣所以看了黑篮…… 　　☆、Chapter 11 　　余沫下意识接过传来的球。 　　“啊，赤司君。”抬眸就看见刚刚才见过的人，这人现在一身洛山的篮球服，□□出白皙的皮肤和肌肉的纹理。 　　你那么专注地往哪儿看呢！余沫用球磕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让自己不再盯着赤司征十郎身上看，“赤司君怎么这会儿就来了，离比赛还有一个多小时……” 　　“我过来看看准备的怎么样了，顺便提前热身。”赤司征十郎又问了一遍，“你会打篮球？” 　　“嗯，是，以前还打过几次比赛……” 　　“女子篮球队么？还真是有点出乎意料。”赤司征十郎喃喃低语了几句。 　　“其实是我原来在中国上国中的时候。只不过太弱了，连市级比赛都没进。” 　　赤司征十郎眉尖微挑。 　　“而且打的也是赤司君你这个位置。”余沫黑脸，“现在越想越汗颜呐，作为控球后卫我好像就没尽到过控球后卫的责任。” 　　赤司征十郎有些艰难地想象着余沫在场上给别人传球的样子，忽然觉得眼前有什么遮挡了视线，于是他开口：“你有没有剪刀？” 　　余沫可是听说过去年冬季杯的时候，赤司征十郎握着剪刀捅了城凛的一个队员的事情，她有些惊恐，完了完了赤司君不会觉得我打过控球后卫觉得我很丢人，要把我捅死吧？！ 　　赤司征十郎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一脸惊恐又连忙摇头的样子，无可奈何地指了指自己的刘海，“有点遮挡视线，我只是想剪下这根长的头发。” 　　余沫战战兢兢地看着他，确定他对自己没有杀意之后，才哆哆嗦嗦跑到一旁拿了剪刀递过去。 　　随身携带剪刀才更危险吧？！赤司征十郎苦笑。 　　“那个，那我就不打扰你热身了，我去看看小雪那里有没有要我帮忙的吧。”余沫接过赤司征十郎还给她的剪刀，把球还给他。 　　“多谢。”赤司征十郎运了运球，忽然说，“既然你打过篮球，那就帮我个忙吧。” 　　余沫好奇：“什么忙？” 　　“帮我做些练习。”赤司征十郎又把球传回给她，自己站在三分线内，双臂舒展，“来突破我。” 　　“诶诶诶？！”余沫有些惊讶，就自己这三脚猫的带球，估计连这位传说中极为厉害的人的面前都到不了，球就会被截走吧。 　　看着赤司征十郎不像是开玩笑的表情，余沫也只好照做。 　　手里运着球，脑海里忽然响起不知道谁说的话： 　　“突破的时候，要压低你的身体重心，然后稍微前倾，最好不要盯着你自己的球看，要看对方，还要看对方的眼睛，比较能起迷惑作用，也能更好突破。” 　　压低重心，盯着对方眼睛看…… 　　“要记住，强行突破有可能被吹带球撞人犯规，你的运球速度又不快，所以假动作是必不可少的，对于女孩子来说，多晃一下就可以了，三次的假动作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假动作，晃三次…… 　　余沫听着脑海中的声音一步步做，在刚刚迈步到赤司征十郎右侧的时候，球被抢断，赤司征十郎运着球，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奇怪，有些若有所思。 　　“嘿嘿，我很弱吧……”余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没有，刚才晃人，你以前赢过吧。”赤司征十郎微笑，“比我想象中好了一点。”这种突破，倒是和那个通过了升格考试升入一军的人很像。 　　“当然了，国中的时候还突破过好几个人呢。” 　　赤司征十郎看着她有些傻的笑容，不由得勾勾唇角，“时间还早，继续吧。” 　　一个小时后。 　　“小沫，你怎么累成这样？都做了什么啊？”青木雪惊讶地看着坐在自己右边的余沫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汗，大口大口地喝水，甚至整个人都快瘫在椅子上了。 　　“被拎去陪练。”或许是太长时间没怎么运动过，这一个小时下来简直就像跨过了雪山草地，长途行军一样累。 　　“怪不得，我还说队长为啥让我把这瓶水给你。”青木雪有些同情地看着她，“队长的体力超级好的，而且你给他当陪练就是在作死啊。” 　　“我已经察觉到了。”余沫面条泪，“我决定以后离他远点。” 　　要知道，自从国中毕业之后，这两年她就没怎么运动过，最大的运动可能也就是每天练琴的手指运动了吧。在中国读国中的时候，好歹还有个叫做“体育会考”的东西，现在…… 　　“不过你啊真的应该运动运动了。”青木雪替她拧开赤司征十郎给的水的瓶盖，“别喝矿泉水了，这个是运动饮料。” 　　“谢谢了……”余沫接过水之后就整个人都软软地靠在青木雪身上，长出了一口气。 　　“喂喂，别把我当成靠垫啊！”青木雪刚一挣扎就被余沫摁下去了： 　　“表演赛开始了。” 　　“现在介绍双方队员……” 　　这场表演赛，是正选们之间的战争。 　　余沫此刻也没心情听，光顾着恢复体力了。不知不觉中，尖锐的比赛哨声响起。 　　“现在持球的是实渕玲央，比咱们大一年级，那个在罚球线旁边的是根武谷永吉，上窜下跳的是叶山小太郎，都是一军的正选，他们是被‘奇迹的世代’遮去光芒的‘无冠的五将’之中的三个。”一边看着比赛，青木雪一边指着场上的人说着，“原本的首发中还有个叫黛千寻的学长，可他今年已经毕业了。” 　　“奇迹的世代”和“无冠的五将”在去年看冬季杯决赛的时候，被青木雪介绍后稍微了解了一些。她最好奇的是那个名叫绿间真太郎的少年，传说中的三分球例无虚发，而且球又高又直。 　　真想亲眼看看，可惜冬季杯的时候被赤司征十郎打败了。 　　余沫看着球场上正运着球的红发少年，不由得有些恍惚，这样的他，跟平日里的他好像不太一样，但跟他下棋的时候像极了。 　　一样的追求着胜利。 　　女生一向对优秀的男生没有抵抗力，尤其是不仅优秀还很俊朗。而赤司征十郎不光具有这两项，而且他做什么事情还都很优雅，包括现在打球的他。终于明白了为何会有这么多女粉丝。 　　一声哨响，赤司征十郎的射篮又进了一球。 　　拉回思绪，余沫终于将注意力转移到球场上，以赤司征十郎和实渕玲央为首的是黑队，而叶山小太郎和根武谷永吉则带领着蓝队。 　　此刻第一节即将结束，比分12：7。 　　“冬季杯的时候我们和秀德的比赛中，赤司大人一个人就突破秀德五个人，拿了20分呢！”青木雪看着正在短暂休息中的赤司征十郎说，“这次的赤司大人又没有尽全力。啊，好想看赤司大人尽全力的样子……” 　　一个人就拿下20分？还真是可怕啊，而且还突破了五名防守队员。余沫啧啧感叹着。 　　短暂的休息过后，第二节比赛开始。 　　第二节的赤司征十郎像是换了个人，运球速度开始变快，投篮的动作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作为控球后卫，他不仅给队友传球制造得分机会，同时自己也争取着得分。 　　一个人球风的转换，可以这么快？！余沫诧异地看着球场上一边倒的局势一边感叹，同时也觉得赤司征十郎利落的打球，十分的赏心悦目。 　　原来强者的球不仅可以得分，还具有极佳的观赏性啊。 　　带球过人，繁复的换手运球，干净果断的传球，简单的投篮……赤司征十郎始终是全场的焦点，他的光芒强大到，让其他人都隐藏于黑暗中。 　　球传到了实渕玲央的手里。 　　余沫对这个交际并不是很多的人的印象，只是—— 　　这个人确定不是姑娘吧？ 　　不然说话都用女性词比较多，连语气都是！不过不得不说，人还是很好的！要不是他，上午的话…… 　　“小征的风头出的太多了啦，人家好不甘心嘛，只是个表演赛嘛……”实渕玲央不满地抱怨着。 　　“铃央姐就别抱怨了，赶紧投球吧。”盯防她的正是叶山小太郎。 　　“什么嘛，小太郎，小心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哟。”实渕玲央站在三分线外，起跳。 　　“又是这个！铃央姐太狡猾了！”叶山小太郎伸出去盖帽的手已经收不回来了。 　　又是哨声。犯规。 　　“铃央姐我都在你这儿出了三犯了，真是的……”这次改叶山小太郎抱怨了，打算远离实渕玲央。 　　实渕玲央笑着没说话。他看着一旁依旧是一脸淡然的赤司征十郎，有些好奇今天的小征为什么比平时稍微地尽力了些。 　　下一秒，他看见了观众席第一排眼神有些呆滞的某个姑娘，忽然恍然大悟，走上前拍了拍赤司征十郎，“小征下半场就交给我们吧，绝对不会输的，你呢，就去追姑娘吧！” 　　赤司征十郎眼神冰冷，瞥了一眼实渕玲央，没有说话。 　　“铃央姐，队长的表情好可怕！”叶山小太郎不知道又从哪里冒了出来。 　　“春天来了啊……”实渕玲央没有理他，只是轻轻地感叹。 　　“铃央姐，现在就是春天哎！” 　　实渕玲央忽然有种很想掐死叶山小太郎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版是修改版，正因为是大修的，所以新部分和原来的部分融合的好像没那么好== 等今后有时间会再修改的，但内容肯定还是这些啦，就是过渡会修正一些。 　　☆、Chapter 12 作者有话要说：　　一场卡文卡到极致的吃饭+烟火 播放列表重复了两遍才写完TAT 前一阵儿听了黑篮的广播剧，老妈子那个梗实在是！脆骨！ 全文文案写完以后，最近总觉得不大对，比方说——传说中的男二言萧童鞋好像没什么戏份了！就在后来又一次出场！就没有了！男二就是传说中跑龙套的吧…… 好吧姑且算是男二TAT毕竟是来抢小沫的== == 　　这一场普普通通的表演赛，吸引了很多人来观看，除了本校的师生，还有不少外校的学生和一些记者。 　　毕竟是洛山的篮球部啊。 　　结束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 　　当然了，结果还是赤司征十郎的队伍获胜了，这是毋庸置疑的。 　　“队长！一会儿要不要去我们班的料理店尝尝啊！” 　　余沫一脸黑线地看着青木雪一边收拾着篮球部的东西一边问赤司征十郎。喂喂这会儿班长肯定回去了吧，你是又想劳烦我来动手么？ 　　叶山小太郎：“料理店？好啊好啊！” 　　根武谷永吉：“可以吃到饱对吧？” 　　余沫：…… 　　“是什么料理？”实渕玲央已经换好了一身校服走出来，“啊，还真是有点饿了呢。” 　　“是中华料理！小沫亲手做的哟！” 　　青木雪，你确定不是在推销我么？！ 　　“中华料理，听起来还很不错嘛。小征，要不要一起去？” 　　“好。” 　　听见赤司征十郎的应答声，余沫只觉得头顶的天要崩塌了。完了完了，今天想去有马公生那里的安排破灭了，还想看看小椿到底怎么了呢！ 　　“如果余沫同学觉得麻烦的话，我们没关系的。”赤司征十郎忽然开口。 　　“啊不不不，一点也不麻烦，不麻烦哈哈哈……” 　　“那就有劳了。” 　　洛山的学园祭，第一天因为烟花庆典的缘故将会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余沫一行人回到A2班的店铺时，班长已经先离开休息了，只剩下几位同学在做一些简单的小吃。 　　“辛苦你们了，我来吧。”余沫笑着说。 　　“啊，好的，那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余沫看着剩下的食材，微微皱起了眉，做些什么好呢？ 　　“要我帮忙么？”清冽的声音传来，余沫下意识回答，“来帮我洗菜吧。”然后才意识到刚才谁在说话。 　　“这些都要？”赤司征十郎已经挽好袖子，看着眼前那堆食材。 　　“啊不不不，还是我来吧。”余沫微笑，“毕竟一场比赛下来还是很累的，赤司君就去休息吧。” 　　“没关系。”赤司征十郎拧开水龙头，又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有个请求虽然有些麻烦但还是想请余沫同学帮忙。” 　　“诶？什么？” 　　赤司征十郎一边清洗着手里的食材，一边说：“希望余沫同学可以多做一些蔬菜类的食物，他们平日里不是很喜欢吃菜，总是喜欢吃肉，这样对身体不好。” 　　“哦，没问题。”余沫顿了顿，“不过因为白天的时候食材备的不充足，本来打算做宫保鸡丁的鸡胸肉不够了，我就打算做一些之前在中国时候会常吃的家常菜，还希望你们不要嫌弃菜肴太朴素。” 　　“不会。他们感激还来不及。” 　　“那就好。”余沫舒了口气。等等！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的！ 　　半晌。 　　“已经都洗好了。”赤司征十郎擦干净手，“接下来麻烦你了。” 　　“呃，不麻烦不麻烦。”余沫摇摇头，已经开始展现刀工——切切切，“对了赤司君啊。” 　　“嗯？” 　　“我们应该能算得上朋友吧？” 　　“嗯。” 　　“那能不能不要这么客气地跟我说话，我不习惯。” 　　“……” 　　赤司征十郎出去之后，余沫开始切切切剁剁剁，热锅热油，葱花煸香。 　　哼哼，霓虹国的人们，让你们见识下什么是我大□□的精湛厨艺和美味佳肴吧！某人目露凶光，开始了她的晚饭制作。 　　“多谢款待！闻着就很香啊！我开动了！” 　　“我也开动了！” 　　“很好吃啊。”根武谷永吉用了最大号的碗，“上午的时候我就听说二年级有个做中华料理的店，本来中午想来吃的，结果……”筷子一抄，小半盘菜被夹走。 　　“喂，我说永吉，再吃下去就没我们的啦！”叶山小太郎的筷子压住根武谷永吉的筷子，一脸不满地冲他说。 　　余沫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我做少了，我再去……” 　　“不用麻烦，就算现在吃饱了，这家伙一会儿回去的路上肯定还要吃饭的。”实渕玲央叹了口气说，“而且，让他吃饱他可是会打嗝的，超恶心啊。” 　　余沫看着一脸嫌弃的实渕玲央，嘴角抽动了几下，只好继续拿起饭碗。 　　“一会儿大家都去看看烟花庆典吧，据说今年的烟花是特别定制的呢！是吧队长？” 　　“啊，学生会那群家伙说往年的烟花没有新意，所以他们自己去采购的新的。”赤司征十郎回答，“我也没看过是什么新样子，一起去吧。” 　　“这样啊，那我也去！” 　　几个人围着桌子热热闹闹地吃饭，余沫说不上来有种什么样的感受，心里堵堵的，喉咙微微发紧。 　　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自己做饭自己一个人吃吧，忽然一下子有这些人在自己身边，吃着自己做的饭，还是感慨万千啊。虽然这些人，有的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性格脾气，有的从没有交流过，但…… 　　“小沫你怎么了？”青木雪戳了戳看起来有些奇怪的余沫，心底隐隐的担心。 　　“我没事，就是被辣椒辣到了。”余沫笑得眯起了眼睛，隐藏好不知为何出现的水光。 　　“那你小心一点噢，不过确实啊，小沫你这道菜做的太辣了嘛！” 　　“嘿嘿，本来就要这么辣的，不好意思应该少放一点辣椒。” 　　“没事啦，还是可以接受的！” 　　“那就好！” 　　“所以说，小沫你可不可以快一点吃？” 　　“诶？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么？” 　　“因为现在只有你还在吃。” 　　“不好意思……我吃饭比较慢……” 　　“分明是很慢才对吧！” 　　好不容易【……】吃完饭，一行人走到烟花庆典的地方，等待着烟火。 　　“去年的时候就没看成烟火，好可惜啊。”余沫有些惋惜地撇撇嘴，同时瞪了一眼一旁不自觉的青木雪。 　　“诶，发生什么了？”实渕玲央探头。 　　余沫怨念地瞪着青木雪：“因为有个花痴想去看传说中的帅哥。” 　　青木雪：“小沫我错了！而且现在我也不喜欢他了！” 　　余沫：的确是，因为你现在喜欢你家队长。 　　“听说小余沫你也打篮球啊？” 　　“是的，实渕学长，不过那是我读国中时候的事情了，现在早就不碰了。而且，我打的一点也不好，就是被赶上场的，甚至第一次出场的时候还会过了中场往回传球呢。”余沫颇为无奈。 　　实渕玲央：“也是啊，女孩子还是做些文静的运动比较好。” 　　叶山：怎么忽然感觉铃央姐和余沫谈论的气氛好像是女孩子凑在一起谈论的感觉！ 　　“你也来看烟火么？”忽然有人挡住了去路，余沫抬眸，表情瞬间阴冷下来，绕过眼前挡路的人： 　　“不知道什么叫好狗不挡道么” 　　“我不是狗，所以……”继续挡。 　　“原来连好狗都不如。”继续绕。 　　“小沫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挡。 　　“咱俩已经没关系了好么，我记得当时我说的很清楚了吧？”绕。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的确我明白那些话的意思，但我们还是朋友对吧，你老是这么躲着我……”言萧终于不再挡路。 　　“眼不见心不烦。”余沫像轰苍蝇一样挥挥手，“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终于擦肩而过。 　　或许还是喜欢着他，所以在那次之后不愿再面对他，感觉自己就像被剥光衣物站在他面前一样，只剩下炽热的一颗心脏，散发着“喜欢”的气息。 　　不躲着，不走远一点，就会被发现那种舍不得切断的感情吧。 　　真是的余沫！真是受够了！ 　　随着青木雪等人的身影，她开始心不在焉地胡思乱想着，直到—— 　　“砰！” 　　一声巨响拉回她的思绪。 　　只见深蓝色的夜穹上，一朵烟花盛放，带着星星点点的闪光，毫不犹豫地绽开在一瞬间的时光里。随后，消失殆尽。 　　“砰！”“啪！”…… 　　一朵朵花开在夜幕，如同每一场燃烧着生命的青春，奋不顾身地爱恨，奋不顾身地肆意张扬。 　　是啊，青春的时候，做什么都不用考虑太多，这样才美丽吧！ 　　“好美啊……” 　　 　　☆、Chapter 13 　　时如光影，从洛山高校的树荫中匆匆穿行。 　　“啊小沫，从今天开始我就没时间跟你一起回家了！”这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青木雪忽然说，“要开始准备全国大赛了，最近的训练都会增加，比平时结束时间会晚，我也不知道具体会到几点，所以你们交响乐部完事之后就先回去吧。”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的。”她租的公寓和青木雪家离得还是很近的。再说了，家里又没有人会等她的，漫漫长夜不知做什么，还不如等一等她，“虽然夏天快到了，但一个人回去太晚还是不太好吧。” 　　“那就又要辛苦你了。” 　　“没事的，反正每天回家以后也无聊得很。” 　　“对了，要不小沫你就辛苦一下，帮队员们买点加餐什么的吧，餐钱可以从篮球部申请，和队长说一声就好了。”青木雪托着腮帮子嚼着，“最近一军有人开始抱怨训练后很饿的事情呢。” 　　“哎？可以么？那没问题啊，不过，从外面买的话……倒不如我做一些来，正好佐藤学姐和烹饪社的社长是好朋友，可以借来厨房用。” 　　“唉不要不要了，你多累……” 　　“我说了没关系的！反正也没事做，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啦！” 　　这女人，真会给自己找麻烦事情。 　　很多的室内交响乐曲目里面是不需要钢琴的，所以余沫于交响乐部的存在就是经常可有可无的一份子。而交响乐部于余沫来说，则是一个可以练琴的好地方。 　　今年的全国高校室内交响乐大赛再一次没有钢琴的出现。 　　余沫看着音乐教室窗外的夕阳，轻轻叹了口气。 　　她真的还是很想参加这种比赛的。 　　“糟了！应该去烹饪社做吃的了！”余沫忽然想起来中午刚刚答应过的事情，在琴键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摁下一个C音，然后连忙盖好琴盖，将谱子往书包一塞，就向一楼的烹饪社活动教室冲去。 　　幸好事先拜托佐藤美香跟烹饪社打好了招呼，余沫才得以在烹饪社结束活动之后使用厨房。 　　唔，做什么好呢…… 　　“好，大家休息10分钟。” 　　随着赤司征十郎的喊声，第一体育馆里的一军成员们纷纷像是浑身没有了骨头一样软绵绵地瘫在椅子上，甚至有的直接躺倒在地上。 　　随着全国大赛的临近，就算是被誉为“开辟的帝王”的洛山篮球部也不能轻视，更何况还有着棘手的对手—— 　　城凛的黑子哲也和火神大我。 　　去年的冬季杯上，两个人和城凛其他的成员们一起赢得了冬季杯的胜利，将他们击败在最后的舞台上。 　　或许这也是小征为什么如此努力的原因吧，为了胜利。 　　实渕玲央没有随着众人一起坐下休息，而是靠着篮球柱站着，默默地喝着水想事情。他、叶山还有根武谷今年都已经三年级了，等他们毕业之后，小征又会带领着哪些人带着洛山的荣耀再次比赛呢？ 　　比其他三年级生幸运很多的是他们三个已经收到了来自不少篮球高校的大学邀请函，所以一时间不愁升学问题，可以专注于比赛。 　　啊咧啊咧，这么一想就好忧伤啊……实渕玲央用毛巾擦了擦头发。 　　“各位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众人被青木雪的一声呼喊唤回了飘荡出去的意识，赤司征十郎走到她面前，有些惊异地看着她面前的两个盘子： 　　“青木同学买的？” 　　“不是不是，是拜托了小沫做的，最近各位训练到很晚才回家，正好可以用来当做加餐填一下肚子。”青木雪说，“怎么样队长，要不要尝尝？” 　　“那就多谢了。”赤司征十郎接过青木雪递来的湿毛巾，随后看了看雪白的毛巾，冲身后众人说：“想吃东西排好队，洗过手再回来，不然不干净。” 　　于是所有人乖乖地排着队洗手去了，赤司征十郎则跟在队伍最后，最后一个洗手，最后一个吃。 　　“赤司，要不我们去建议监督，给我们增设个餐饮部吧！”队伍里有人忽然说。 　　“还不如直接让烹饪社把他们做过的东西给我们吃呢！” 　　“行了吧，也就最近会辛苦一点，别这么多要求了！” 　　“噢，原来是豆沙包啊。”实渕玲央把白白胖胖的面食掰开，一股豆子的甜香带着滚滚热气扑面而来，“本来还不饿的，这下真的饿了。诶，小征，你怎么不吃……” 　　只见赤司征十郎盯着他手里的豆沙包半晌，也掰开了，但没有吃，而是放在手心里使劲吹，“看起来有点烫。” 　　“诶，原来你怕烫啊。”实渕玲央了然地点头，忽然又笑了出来。 　　某赤瞥：“不许笑。” 　　实渕继续。 　　某赤：“一会儿留下来做加强。” 　　实渕：…… 　　一个豆沙包的分量没有多少，却也暂时止住了饥饿继续进军的脚步。 　　言萧拿着豆沙包坐在青木雪旁边，假装不经心地问：“真的是她做的？” 　　“你可以选择不吃。”青木雪目不斜视。听说了小沫和他之间的故事，虽然在第三者的角度看来好像并不是件大事，但肯定对于小沫来说是件痛彻心扉的事情，所以才会这样吧。不过要是换了她是小沫，肯定会在演出之后好好地把这个人踹一顿解解气。 　　“怎么会不吃呢。”言萧咬了一口微微有些烫的豆沙包，“她最近……怎么样……” 　　青木雪：“自从跟队长合奏完之后心情好得不行。” 　　言萧噎了一下，“等有时间我想找她谈谈，但她……” 　　青木雪：“你想找她就直接跟她说不就好了，到我这儿来干什么，想让我帮你在她面前说说好话？” 　　言萧点头。 　　青木雪义愤填膺：“没门！自己说去！” 　　“我就是想向她道个歉，当时是我不好，而且我和那个女孩也分开了。”言萧抿唇，“不是恋人了，哪怕是朋友也可以。” 　　“嗯，朋友也还可以再成为恋人的。”青木雪回道。 　　言萧又噎了一下。 　　“我劝你啊，还是别想着她了，毕竟她的性格你也知道，你们已经不可能了，而且她也不想再跟你有些牵连吧。看到你就会想起那些伤心事，总归是不好的吧。”青木雪拿起盘子里还剩下的一个豆沙包，咬了一口，“不过这些只是我的想法，她的想法我也不知道，你……稍微让她缓一缓再去找她吧。” 　　言萧点头：“好，我知道了。” 　　知道管屁用！青木雪有些幽怨地叹了口气。这么看来，言萧他，还是喜欢着小沫的吧…… 　　也罢也罢，当事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这篇文可以改名叫做《余沫、赤司和食物》了。 昨天吃的很饱写吃的，觉得怎么写也写不香，今天饿着肚子写豆沙包，感觉给我全体成员的豆沙包都能吃下绝对没问题！ 【其实是我想吃豆包了== 言萧小沫的事情后面绝对会交代的！相信我！看我忽闪忽闪的小眼睛！ 　　☆、Chapter 14 　　在全员再次开始训练五分钟后，余沫踏进了篮球馆。 　　“这里这里！”青木雪冲她做口型，她连忙小跑过去。 　　“我进来没事吧？我可是无关人员啊。”余沫低着头在她耳边说。 　　青木雪拍拍她的手，“没事的，喏，队长刚刚看到你了，也没说什么，就肯定没问题啦。” 　　余沫：“怎么样，豆沙包还可以吧？” 　　“很好吃啊！小沫以后你就教我做饭好吧！”青木雪忽然整个人都黏在她身上，“学到了就能嫁出去了！所以小沫！拜托了！” 　　“诶？！好啊。”这跟嫁出去有什么关系？！ 　　“虽然是进来没有问题，不过小沫你可要帮我一起做些事情才行，干坐着肯定不行的。”青木雪起身拿了记录板，分给她一个，“正好最近早见学姐说有别的事情来不了了，你就做些她的事情吧。” 　　“我做的来么？” 　　“放心啦很简单的，先去帮队长他们记录数据吧。运球时间之类的……” 　　训练结束的时候，余沫感觉自己此生要与篮球和数字说再见了。 　　记录到最后，感觉眼前眼花缭乱，还带着星星的光芒——她华丽丽地很高调地晕了。 　　最后是青木雪拍醒她的，嘴里还有着甜腻腻的味道。 　　“低血糖。”身旁有人又递了块糖给她，“为什么不随身带着？” 　　“很久没有犯过了。”她接过糖果塞进自己嘴里，差点一口吐出来，“你又给我这么甜的糖！想齁死我啊！” 　　给她糖的正是言萧。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余沫才想起自己还跟他在势不两立的阶段呢！随后又有些不自然地拿起水喝了好几口。 　　“醒了就好，再不醒的话，我和队长都打算把你扛回去呢。” 　　扛回去……我是建筑材料么…… 　　抬眸看到赤司征十郎站在言萧身后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低血糖的话，下次注意一点，带着点糖类食物，不要不吃饭。”赤司征十郎静静地说。 　　话说，队长你是怎么知道我没吃饭的…… 　　余沫点点头。 　　“小沫！你是不是又为了减肥去空腹跑步了！”青木雪的眼睛瞪起来还是很有气势的，“今天晚上跟我回我家，一定要给你扳过来这个毛病。” 　　“嘿嘿……我错了……”余沫讨好地拉拉青木雪的衣角。她才不要去小雪家呢，每次去小雪家总是会吃得快要撑死了才让她出来，呼～ 　　“不行！” 　　“小雪，晚上吃太多不好的，不容易消化，还会长胖的……” 　　“你还想着减肥啊？！真是要气死我了！”青木雪咬牙切齿地捏着她的脸，“那就这两天你的便当我负责了，哼！” 　　“好好好……”余沫举手投降。她怎么能说是因为生活费不够了，才会没有吃饭的么……最近不知道哥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每个月的生活费在一点点减少着，到现在为止，这个月的生活费交完房租已经不够饭钱了…… 　　有些担心啊。 　　看着余沫有些愁苦的脸，言萧说：“要不我让我妈每天帮你做饭吧。” 　　“不要！”余沫坚决地回绝。 　　“我妈最近很想你的，一直念叨着想让你去看她呢。” 　　“……”余沫无言以对，毕竟从小到大言妈妈还是对她很好的，“有时间我会去的……” 　　“那就这么定了！”言萧满意地点头。 　　“什么就这么定了！我的饭已经被小雪承包了！” 　　“啊言萧你居然抢我差事！” 　　…… 　　三个人如同小孩子般的争吵赤司征十郎没有兴趣再听下去，于是他又看了元气十足吵架拌嘴的余沫一眼，确定没有别的事情后，就回到场上，捡起一个又一个篮球放回球车里。 　　“我先回去了，青木，一会儿别忘了锁门。”赤司征十郎拎起书包，冲聒噪的三个人说了句话。 　　“是！”青木雪说。 　　三人看着赤司征十郎离开篮球馆的身影，静默片刻，余沫不由得好奇地问： 　　“他每天都是自己回去？” 　　“是啊。” 　　余沫若有所思地看着赤司征十郎消失的门口。 　　夏初，脱离了春日微凉的风，带着浅淡的炽热袭卷而来，余沫躲在校园里的法国梧桐树下，不想再动弹。 　　夏天来了啊，最讨厌的季节。她有些疲乏地将勺子扔回便当盒里，在闷闷的空气里深吸了口气。 　　“你给我把这盒饭菜吃完。”对面是青木雪凶神恶煞一般的脸。 　　“好好。”她不得以又拿起饭勺。 　　“全国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啊，真期待呢。”青木雪忽然一下子拉住余沫的手，“今天放学的时候陪我去趟神社吧！” 　　余沫：“你忘了还要陪队训练么？” 　　青木雪双手合十：“小沫，那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去祈福洛山夺冠啊！” 　　余沫：“你忘了我是厨娘了么？” 　　青木雪：…… 　　其实这种事情余沫一向是不信的，不信鬼神不信天地，夺冠嘛，是要靠自己的实力说话的，凭空托付给神这种虚空存在什么的……有点不太现实……又不是在拍动漫，实现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吧。 　　“好吧好吧，等我做完吃的，为了你就姑且去一趟吧。”余沫一巴掌盖住青木雪“可怜巴巴”的眼神。 　　那天后来，她真的去了神社，真的许愿了，至于实现不实现嘛，她可就说不准了。 　　Inter High如期举行，来自全国各地通过预选赛的60个参赛队伍齐聚东京，为了用篮球一决高下。 　　青木雪随队去了东京，自然把余沫也拉上了，理由是：这个人现在是篮球部的代理助理兼职厨娘。余沫听到这个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扶额，厨娘这个是什么鬼？！ 　　不过第一天的开幕仪式她没去，而是在公寓里面呆着。毕竟第一天还没有洛山的比赛，开幕仪式她也没有太大的兴趣看。所以就说要呆在公寓里，任由青木雪临走前给她发射好多“可怜巴巴”的眼神也不为所动。 　　洛山，会赢的，对吧？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来，有着挺拔身影的那个红发少年。 　　赤司征十郎。 作者有话要说：　　好饿好饿好饿……码字真是不吃饱不行啊…… 发现写到这儿好像都没有写感情戏吧…… 赤队和小沫的感情戏…… 话说你们有觉得我在写言情么…… 回答我吧…… 　　☆、Chapter 15 　　几天后。 　　余沫坐在偌大的体育馆里有些紧张。 　　不知不觉，洛山已经进入到了半决赛当中。 　　今天这场比赛，将会对阵来自东京本土的“新锐的暴君”——桐皇学园。 　　余沫对霓虹国高中的篮球不是很了解，通过青木雪才知道进入半决赛之后每场的看点在哪几个“明星球员”身上。 　　比方说今天来自桐皇的正选首发——青峰大辉。曾经是以赤司征十郎为首的“奇迹的世代”的大前锋，也是“奇迹的世代”的ACE，以自由的球风和超快的速度著名。 　　一路顺利地打过来的洛山和赤司征十郎，今天再次与“奇迹的世代”交手。 　　虽然去年全国大赛交手桐皇，但青峰大辉和赤司征十郎都没有上场。而后的冬季杯中并未交手桐皇，但并不代表洛山和桐皇之间不是一场苦战。尤其是桐皇里有那个已经找回对篮球热爱的青峰大辉。 　　她还记得前一天晚上大家一起吃饭讨论比赛时，赤司征十郎说的话。 　　啊，真是的，害得她比球员们还要紧张。 　　今天的青木雪随队到了替补席旁边，只剩她一个人坐在二楼第一排正对着自家球队的位置。 　　这是何等冰冷的手指啊！她哭丧着脸，要不要这么紧张，又不是自己比赛！ 　　“难得看到赤司君一开始就这么认真的表情啊。”身边忽然传来一个很是甜美的声音，有人轻轻戳了戳她，“不好意思同学，我可以坐在这里么？” 　　余沫一转头，看到了一个粉粉嫩嫩的姑娘正微笑着看自己。余沫怔了一下，随后抿唇笑道：“当然可以啊。” 　　“同学你是洛山的？”那个姑娘忽然开口。 　　“是。” 　　“为什么不和篮球部的人坐在一起呢？” 　　“啊，我只是被朋友拉过来看比赛的，也不是篮球部的正式成员，而且我朋友——”她指了指板凳旁边站着的青木雪，“她在那儿，我也不好跟过去。” 　　“喔，原来你朋友是小青同学啊……”那个姑娘忽然笑了，“我是桃井五月，很高兴认识你。” 　　“我是余沫，你好桃井同学。”余沫微笑。 　　哎，等等！这个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好像小雪提到过吧…… 　　桃井五月，来自桐皇学园，是青峰大辉的青梅竹马，前帝光中学篮球部经理，现任桐皇学园篮球部经理，擅长…… 　　“擅长情报收集和分析，还可以预测成长方向。”桃井五月接话，笑眯眯地，“看来小青把我的资料背的很熟呢……” 　　……小青……余沫默默吐槽，请问白娘娘呢…… 　　“不过她可以不用担心太多啦，不管怎样我可是没有办法看清赤司君的未来走势呢，当然还有哲君……”桃井五月说起最后那个名字的时候脸忽然红了红。 　　听说了。眼前这个姑娘从国中就开始喜欢黑子哲也。 　　桃井五月的目光随后放在球场上另一边的桐皇篮球部上，看着那个黑黑的身影轻笑：“真好呢，阿大又能这样打篮球了，多亏了哲君……” 　　“阿大？” 　　“啊，就是青峰君啦，不小心说出来了啊哈哈哈……”桃井五月转头看着她，“小沫想知道当年都发生了些什么么？” 　　余沫挑眉，虽然感觉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奇心去探究她口中的“当年”的那些事，但还是点了点头，“但说无妨。” 　　“啊咧啊咧果真是个好奇心不旺盛的人呢，嘛，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去年时候阿大和哲君火火的那场比赛，在那场比赛之前，阿大可不是现在这样的……” 　　余沫已经无力吐槽桃井五月叫人的昵称了。 　　“在读国中的时候，伴随着阿大的才能逐渐显露，他也渐渐就没有了对手……” 　　…… 　　这是一段青木雪未曾给她讲过的悲伤故事，她能理解那种对喜欢的东西逐渐冷淡下来的心，只是因为太喜欢了，太认真了。 　　“赤司君说有了裂纹的盘子还勉强可以用，但肯定不会恢复如初，所以就这么放弃了阿大，那也是赤司君转变的一天，‘奇迹的世代’渐渐崩裂开始的一天。”桃井五月的声音缓缓低了下去，“我真的很希望，真的还想看到他们能再一次在一起打球啊，再一次……像以前那样打球啊……” 　　余沫的视线一直盯着场上的青峰大辉和赤司征十郎，她能明白桃井五月的心意，但却有一点好奇，“桃井同学，能给我讲讲赤司君转变……是怎么回事么？我只知道去年的比赛上，赤司君像是变了一个人，但那肯定不是你说的转变……” 　　桃井五月也慢慢看向场上成为了完美司令塔的赤司征十郎，看着那熟悉角度的传球，“果然呐，小青也没有和你说过啊……赤司君的转变，是很突然的，就连他的‘天帝之眼’的技能，都是很突然的，那天，我们谁也没有料到……” 　　余沫无法解释为什么她忽然很想知道赤司征十郎的过去，她觉得，“奇迹的世代”的每一名成员，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心酸故事。 　　球场上那一头红发张扬，拥有那头红发的人气场强大。 　　耳边是那些过去的故事，那些边角泛黄却被永远铭记的故事。 　　她不知道桃井五月为什么不出现在场下指导球员，反而跑到这里来给她讲故事，讲的都是她不曾涉及的时光。 　　原来现在的赤司征十郎，是那样走过来的。 　　有着灰暗的童年，在他身上发生着那些难以让人承受的东西，他担着所有人都无法体会的重任，顶着无法更多的各种压力。 　　所以那天，他才会说“每个人的成长环境不一样，大脑所需要的内容也不尽相同，我所掌握的东西，都是被希望成为某种人所必须拥有的”。 　　所以那天他的声音那么轻，落在她心上却是重如磐石。 　　一瞬间的羡慕，是牺牲了很多东西才换来的。 　　如果换做是她，或许早就崩溃了吧，或许早就会逃离。 　　忽然心很痛。 　　脑海中浮现出他的很多样子： 　　开学典礼上映在她眼中成模糊的身影，拉着小提琴时阳光落满他身上的模样，下棋安静思索时好看的侧脸，拿着钢琴周边递给她时垂下的纤长眼睫，向她借剪刀只为了剪一根头发时哭笑不得的模样，让她来突破他时微微弯下身子的样子，帮她洗菜时絮絮叨叨的模样…… 　　最终都变成了他安静而有些忧伤的样子。 　　原来不经意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啊。 　　之前她并没有怎样注意到他，也是因为小雪喜欢才多注意他几眼，觉得他很全才，觉得他有时候像个老妈子，觉得他……会有点帅气…… 　　余沫专心地想着这些问题，全然没注意场上的情况，也不知道她专注却又飘忽的视线一直盯在赤司征十郎身上，也不知道赤司征十郎忽然抬眸看向这里。 　　“小沫？小沫？你有听我说话么……”桃井五月偏头看着她专注的脸说，“你一直看着赤司君在想什么？” 　　“啊？哦哦……没什么没什么……”余沫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是想赤司君的经历真是……” 　　“是啊。” 　　“不过桃井同学，你就这么一直给我讲故事，不打算看比赛么？”余沫抿唇问她。 　　桃井五月有些苦涩地说，“我已经能够想到阿大他们输掉的结果了，所以看了也很紧张伤心，索性就不看了。” 　　诶……还可以这样……“可是赤司君说现在的青峰君会不太好对付……” 　　“那也就是上半场……下半场就肯定会逆转的。因为……不管怎样，阿大他都做不到配合啊……”桃井五月抓了抓头发。 　　“对了，桃井同学，忽然想起来一直以来小雪想知道关于你的一件事，”余沫正色道，桃井五月也很好奇地回眸，“就是小雪想问你，怎么样才能丰胸。可她不好意思问……” 　　场下的青木雪冲她比划了个“好样的”的手势。 　　“啊咧？” 作者有话要说：　　【赤司和大辉的过往请查看漫画版或者TV版】 这算是感情戏吧！中间写赤司感觉有点像在凑字TAT 不过写到这儿才发现，哇原来小沫和赤司有过这么多事情了啊。 原谅我是那种写到后面忘记前面的那种人……尤其前面还没大纲，大纲从赤司踢馆才开始…… 　　☆、Chapter 16 　　这场比赛在桃井五月的预料之中，桐皇被洛山打败，同时洛山进入决赛。 　　“呐我说，我们家小沫呢？”比赛结束之后，青木雪径直走到桃井五月面前，问道。 　　“哦，队员行礼之前就走了，说是要买些晚上喝的饮料。”桃井五月想了想说，“恭喜你们，可以进军决赛。” 　　“那当然。”青木雪说，“队长可不是那么容易打败的啊。” 　　“是啊……”桃井五月默默地垂眸，“真的希望阿大能打进决赛的，不过……” 　　青木雪轻笑：“黑子哲也和青峰大辉，你更希望哪个进入决赛？” 　　“诶？当然是……”桃井五月忽然顿住，“啊啊啊两个都很希望啊！！！” 　　“只能选一个！” 　　“……喂小青！” 　　“啊小桃子我说了不许那么叫我！” 　　“小青小青！” 　　“……”两个人追着闹着，忽然青木雪停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她说，“不过说实话小桃子啊，我真的很看好你和青峰君哟～” 　　“我和阿大只是青梅竹马啦！再说人家喜欢的是哲君嘛～” 　　…… 　　由于两队的队员看她俩聊得如此愉快，就说出去等她。 　　两个人走到门口，却看到一群人围着什么在看，桃井五月拉了拉青木雪的袖子，“前面怎么了？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要了吧那么多人……”青木雪刚说出口，身侧跑过一个男生正喊着什么： 　　“快去通知安保部，体育馆门口出车祸了！被撞的是个小姑娘！” 　　车祸？！ 　　青木雪和桃井五月相视一眼，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有什么大问题，有点轻微脑震荡。还有她这两天可能没有休息好，让她多休息吧。”医院里，医生对围在某人病床旁边的众人说，“从CT来看没什么问题，放心吧。” 　　“好的。”赤司征十郎点头。 　　“哦对了，病人家属来了么？”医生忽然想起来。 　　“那个……”青木雪小声开口，“她父母都去世了，有个哥哥，但是在德国，而且我们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尽快联系一下吧。”医生神色有些凝重。 　　“她是不是……” 　　“这个我不方便跟你们谈，需要病人家属来。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位医生，既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干嘛这么神色凝重！青木雪飞了个白眼过去。 　　“她怎么出事的？”赤司征十郎转头问青木雪，“毕竟我是队长，教练和领队不在的时候我有责任管理好你们每一个人。”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青木雪看着床上睡着的余沫，“小桃子说小沫是先离开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赤司征十郎眼神复杂地看了眼病床上的人，“先回去吧，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就会知道明天我们决赛的对手是城凛还是海常。” 　　“还是想和城凛一决高下啊，复仇复仇！” 　　“那我就留下来了。”青木雪微笑着说。 　　赤司征十郎点点头，领着几人走了出去。 　　众人走后的病房空空荡荡，青木雪也安静地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余沫有些苍白的脸色一阵心疼，随后她低低地说：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命途多舛呢。” 　　德国，法兰克福。 　　有着清瘦却挺拔身形的人埋首工作于电脑之中，一旁有人忍不住叫他： 　　“阿瑞，别这么拼命了，现在身体最重要。” 　　那人抬头笑笑，舒了口气，“没事，就是要趁着还年轻多拼命一点，再过几年想拼命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唉……” 　　“瑞哥瑞哥不好了！刚才有从日本来的电话，好像是说你妹妹出车祸了！”楼下的人匆匆忙忙跑上楼，气喘吁吁地冲这里喊着。 　　“我妹妹？”那人一惊，随后转头，“阿涣，你帮我订最早去日本的机票，你刚刚说她出车祸，确定？” 　　“肯定没错啊，不过说是没什么太大问题，现在在医院里住院，但是还没醒。” 　　“最早一班的飞机是一个小时之后，你现在走的话还来得及。”秦涣托着腮帮子冲他说，“我已经帮你订好了，两张。” 　　“多谢你。”余瑞正想往外走，忽然回眸，“为什么是两张？” 　　秦涣笑眯眯地说：“当然是我的了。” 　　“……” 　　“省得你关心则乱。”秦涣拎起外套，在他肩上拍了一下，“走吧，正好我也想看看好兄弟的妹妹呢。” 　　“不许打我妹妹的主意！” 　　余瑞，余沫的亲生哥哥，比她大九岁。自从初中毕业之后就被送到德国留学，之后就一直居于德国，两年前搬到法兰克福开始发展自己的事业。 　　秦涣，余瑞的高中兼大学同学，见证了余瑞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同时也是余瑞事业的合伙人之一。 　　飞机上的余瑞明显心不在焉。 　　“上次你妹妹来德国的时候还是两年前，那会儿真是可惜没有见到。”秦涣喝了一口咖啡，有些惋惜。 　　“……”余瑞很明显没有心情回答他，此刻一颗心都拴在余沫身上。自从父母去世之后，他就这么一个亲人活在世上。平日里自己那么拼命工作，也是为了给妹妹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 　　“别担心，刚才小程不也说了，没什么大碍，放宽心，情况并不坏。” 　　“嗯。”余瑞有些烦躁地看着飞机眩窗外的云层和明媚阳光，低低回答。 　　“青木，辛苦你了。” 　　有些熟悉的声音在病房门口响起，青木雪有些迷蒙地从浅眠中醒来，看见的是一身运动服的赤司征十郎，他脖子上还挂着块雪白的毛巾，一看就是刚刚结束运动。 　　“队长。”青木雪没忍住打了个呵欠，“你去晨跑了？” 　　“嗯，正好顺路就过来看看。”赤司征十郎走近病床，“她怎么样？” 　　“还没有醒，不过看起来似乎不太好。”青木雪指了指余沫额头上不知何时又沁出的一层薄汗，“总是这样，好像还在做噩梦。” 　　赤司征十郎点点头，“还要继续麻烦你了，教练的意思是等比赛结束再回来看她。” 　　“决赛我就不去了吧。”青木雪拿起一旁的小毛巾给余沫擦干汗，“她这个样子就算我去了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吧，而且有队长你和教练在。” 　　“嗯。我们中午就会结束。” 　　“队长……”青木雪回眸冲赤司征十郎比划了个“加油”的手势—— 　　“这一次一定要加油啊，拿回冠军！我和这家伙的心意，可都在这里了！” 　　“我会的，不，我们会的。” 　　赤司征十郎刚迈出病房，就差点被一个风风火火冲过来的人撞上，幸好他闪得快。 　　“阿瑞你慢一点！”秦涣喊住他，余瑞却没回头直接进了病房，秦涣只得微笑着看向一旁的赤司征十郎，用标准的日语说了声：“对不起。” 　　“没关系。下次让他不要那么莽撞。”赤司征十郎轻笑一声，说。 　　秦涣挑眉看着赤司征十郎离去的背影，颇有趣味地笑了笑。 　　那句话，是用流利的德语讲出来的。 　　他才不信，那个小伙子纯粹是因为学过才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青鱼之狗血剧篇开启—— 除了车祸绑架也就没别的想法了。 话说余沫他哥出现了哇卡卡，把秦涣一写出来忽然想把他俩写在一起== 我哥还在巴尔的摩“生死未卜”呢-囧- ============================我是万能滴分割线======================== 　　忽然想起一件事，最近朋友看了我的那篇防弹的同人BL，说是一群渣攻渣受的故事，她要写网王同人完虐我。。 　　当时感觉挺不开心的==毕竟我是个ARMY，而且我写东西纯粹是自己喜欢==根本就没有想跟谁比的想法。 　　在这里也先表明一下自己的想法—— 　　的确我写的并不好，能有人看已经很让我开心了，加上因为个人原因没有去学校很久了，也没再写过什么东西了，所以很多描述啊可能没有别人做得好。 　　但毕竟是我喜欢的东西。 　　平日里我的脑洞就很大-囧-，所以脑子里会闪过很多的情节。我想把这些与人分享，大家也来感受一下我平时想的东西就好。 　　我并不想和谁比，并不想被人议论我写出的角色，毕竟是我构造出来的角色性格，无论是谁我都深爱。就算写得不好，但我努力了，我无愧于心，我想把一个故事完结，我想用我的想法诠释我眼中他们的生活。 　　写作，不是为了攀比。 　　至于那个朋友，她想完虐我就完虐我吧，我无所谓，反正我对于BL刚起步，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 　　管他如何，做好我自己最好。 　　【感觉我的生气的地方很奇怪吧＝＝】 　　【我也觉得很奇怪＝＝】 　　很感激能有人看这个故事，也很感激我的闺蜜们能够支持我，无论什么样的我。 　　☆、Chapter 17 　　“原来是小沫的哥哥啊……”青木雪说，“不过你们的日语还真的很好啊。” 　　秦涣轻笑：“知道阿瑞的妹妹在日本留学，以前想着一定得过来看看，所以去学了学，没想到却用在这种时候……” 　　余瑞弯着腰站在病床旁边，眼下有些乌青，却依旧直直地看着余沫。这丫头，自从两年前她来了日本，除了每月的一通电话，就基本上没有太多的联系了。他忙于创业，无暇顾及到孤身一人的妹妹。 　　或许也有一直以来从没好好照顾过她的愧疚存在吧。 　　余瑞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直起身，想要去找医生问问情况，不料刚一起身就晃了晃。 　　“阿瑞，如果你想你妹妹醒来以后被你一脸憔悴和沧桑吓到，就继续不睡吧。”秦涣蹙眉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极为不好的脸色，“你以为你是什么？你多长时间没睡觉了？” 　　余瑞揉了揉眼睛，“也就三天，我还能撑一会儿。” 　　秦涣：“小妹妹，不好意思，麻烦一会儿能帮我把那个沙发腾出地方来么？” 　　青木雪疑惑。 　　秦涣果断一记手刀狠狠地劈在余瑞后颈上，在青木雪惊恐的眼神中把昏过去的余瑞架到沙发上，一撒手，某人如同落叶一般倒在沙发上。 　　“别那么看着我，我小时候学过武术，他没事。”秦涣很随意地伸了个懒腰，“还要拜托你啦小妹妹，再帮我看一会儿，等我倒完时差我会再过来的。那么，就晚安了。” 　　青木雪：“……” 　　目送走了秦涣，青木雪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沙发上的人——这，就是小沫的哥哥？！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跟小沫差了九岁的人，反而还以为是同龄人。两个人其实不是很像，小沫长得很是清秀，眉目间都是书卷气，而且还有点中国古典的味道。 　　而她哥哥余瑞呢，长得十分好看，却有些微微的男生女相，若不是有着下巴上隐隐的青色胡茬，真的会让人有些难辨雌雄的错觉。 　　他们的父母，也一定很好看吧。 　　青木雪看着余瑞的脸有些出神，完全忘了再过一会儿，全国大赛的决赛就要开始了。 　　这是一场被冠名为“复仇”的又一次大战。 　　翌日。 　　阳光渐渐透过有些单薄的窗帘照在某个睡得沉沉的人的身上，带着夏日浓烈的热度，却又被房间中的空调凉气冲淡。 　　秦涣推开病房的门，就看到窗边沙发上的余瑞还在睡。他好笑地叹了口气，径自走到空无一人的床边，坐在椅子上端详着余沫。 　　扎着点滴的手很白，手指修长，记得余瑞说过他妹妹是弹钢琴的，这双手肯定是钢琴师肯定会有的手吧。 　　再看向余沫的脸，秦涣叹道这兄妹俩真是不太像啊，余瑞多像他的母亲，余沫的眉眼则与她的父亲很像。还记得在高中的时候，余家两位家长还尚未出事时，他同余瑞一同去过余家，当时他觉得眼前的他的家庭真的是十分美满，可谁知道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呢…… 　　秦焕发着呆想着过去的事情，也没有听到身后传来的细微脚步声。 　　“你是谁？” 　　身侧传来有些清冷的少年音，秦涣侧头看去，一个穿着便服的红发少年正斜着眼看他。 　　这是昨天与余瑞在门口撞到的人。 　　“我是她哥哥的朋友。”秦涣指了指一旁的沙发说道。 　　那少年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看了看沙发上的余瑞，随后看向病床上的余沫，“她醒过没有？” 　　秦涣摇头：“不知道，我没有在这里盯着。” 　　少年点点头。 　　“你又是谁？”秦涣反问道，“小沫妹妹的同学？朋友？还是男朋友？”他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朋友。”少年冷冷地看了一眼他。 　　“哦哦哦……”秦涣没趣地随意应和着，随后站起身让出椅子，“来吧小弟弟坐这儿，我去看看那家伙醒了没。” 　　他走到沙发旁边，挑眉看着余瑞活生生睡出了口水，忍着笑拍了拍余瑞，“阿瑞醒醒吧，天亮了啊，太阳都照屁股了。” 　　余瑞迷迷蒙蒙地打掉他的手，下意识翻了个身。 　　于是乎，秦涣的下一巴掌就拍在了他屁股上，“给爷起床了，再不起来你妹妹就要被小帅哥帅醒了。” 　　当然这几句都是中文。 　　余瑞：“老子还困着呢！”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挣扎着坐起身，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看向病床的方向，然后，瞳孔骤然放大—— 　　“丫的你是谁！” 　　赤司征十郎抬眸看了余瑞一眼，没说话。 　　“你妹妹的朋友哟～”秦涣接道。 　　“男朋友？！” 　　“不是！” 　　“哦，吓死了。”余瑞站起身，挠了挠头，接过秦涣扔给他的一包东西，“什么？” 　　“洗漱用品。” 　　“多谢啊。”余瑞走到余沫床边，一口流利的日语：“你小子不许打我妹妹的主意啊，不然小心我把你打飞。” 　　赤司征十郎嘴角抽了抽。 　　“啊队长你都来了啊！我们还说怎么找不到你了呢。”此时青木雪踏进病房，看着赤司征十郎的背影笑眯眯地说，“还以为你跑着跑着跑丢了呢。” 　　“我还不想跟一群熬通宵的疯子们呆在一起。”赤司征十郎的话中似乎是染了一点笑意，“所以顺路过来看看，没想到这里也有疯子。” 　　“诶？”青木雪看向正在打哈欠的余瑞，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对了，实渕学长也来了，只不过现在去买东西了。” 　　赤司征十郎点点头，随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如果余沫今天醒了，那么我们明天可以正常启程回去，如果她没醒，我已经请示过教练了，还要麻烦你留下来陪她，当然了，我也会留下来。” 　　“我没事的，不过队长为什么也要留下来啊，家里会同意么？” 　　“没关系。”赤司征十郎的视线转回床上，“毕竟我是队长，而且我带她出来的。” 　　“好的。”青木雪也随着赤司征十郎的视线看回余沫身上，“真希望小沫快点好起来啊，真不喜欢看到她这个样子。” 　　没人注意到赤司征十郎的唇角弯了弯。 　　“哟，早上好。”实渕玲央拎着一个袋子甩啊甩地走进来。 　　“早安。”赤司征十郎回答。 　　“小太郎他们今天打算去周边转一转，教练也跟他们在一起。我不想走那么远的路，也没有事做，就过来看看。”实渕玲央从袋子里拿出一盒包菜卷递给青木雪，又拿出另一盒递给赤司征十郎，“刚刚看到有卖的，就去买了一些。” 　　“多谢。”赤司征十郎接过却没有打开，一旁的青木雪已经开吃了——谁让她没有吃早饭。 　　余瑞洗漱好，头发也整理好，胡茬也弄干净之后，和秦涣一起回来时就看见一房间三个人，两个人都在吃吃吃，不由得也感觉有点饿。 　　“我说你们，这里是病房哎！” 作者有话要说：　　我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卡…… 有木有发现到这里感觉像脱轨了一样的剧情。 这是我卡文的明显特征！！！ 　　☆、Chapter 18 　　傍晚，火红的霞光在西方的天空上染出好看的图画，青木雪吃过晚饭，蹦蹦跳跳地和赤司征十郎还有实渕玲央打算再来看看余沫。 　　走到病房里，却看见病床上空无一人，一旁的一次性输液器的针也被人拔了出来，随意扔在床上，床单已经湿了一块。 　　“小沫？！” 　　青木雪有些慌乱地在房间四处找着余沫，赤司征十郎默默地看着，半晌才说一句，“别找了，她肯定不在这儿。” 　　“那……” 　　“我们分头去找，她连鞋都没穿，肯定跑不远。”赤司征十郎看着床边的那双鞋，皱了皱眉。 　　余沫此刻正在医院顶层的天台上坐着发呆。 　　其实她下午的时候就醒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睁眼，不想面对身边的哪些人，包括她的哥哥。 　　昏睡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做噩梦，从五岁到七岁，再到十五岁，那些日子里的事情仿佛历历在目一般，又在她的梦境里再现。 　　好像人死之前的走马灯人生一样。 　　五岁，被人绑架用以去敲诈； 　　七岁，父母在她眼前出车祸； 　　十五岁，被言萧抛弃在演出台上。 　　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相信这也能算大难了吧，可她的福气呢？ 　　夏日热风吹过她散着的一头青丝长发，在风中凌乱着，互相纠缠着。余沫极目远眺，看着远处东京的高楼林立，绿树青翠。 　　眼泪忽然毫无征兆地落下来，从天台上直直落到地面上，看不到究竟掉在了哪里。随后就是止不住的泪流。 　　爸，妈，没有你们的人生，我有好好的，我真的好好活下来了。我有努力练习钢琴，我有好好学习，我可以很好的自己生活了。 　　虽然，我觉得很累，很难，很…… 　　“为什么在这里？” 　　专注于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余沫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就看见面无表情的赤司征十郎正看着她，然后看着她脸上的眼泪似乎是怔了一怔。 　　“没什么。”她转过头，接着用后脑勺对着赤司征十郎，慌忙擦了擦眼泪，“我一会儿就回去，拜托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吧。” 　　“我以为，一下午的时间足以能够让你恢复，原来不够啊，是我高估你了。”赤司征十郎的声音并不大，可却像根锋利的针一样。 　　余沫抿唇，“原来你发现了啊。” 　　赤司征十郎淡然道：“一个人睡着时和醒着时的呼吸是不一样的。” 　　余沫：“哦。那么，聪明的赤司同学，接下来能让我再待一会儿么？” 　　赤司征十郎忽然走到她身侧，同样也坐下来，“有的时候说出来会比憋在心里好很多。” 　　“你是在安慰我？”余沫轻笑，“这么多年我都一个人扛下来了，你觉得我会有那么脆弱么？” 　　此刻的余沫仿佛跟平日里不一样，她就好像只不小心把掩盖了很久的伤口暴露出来的小动物一样，警戒而又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 　　“如果你的内心足够强大，就不会一个人偷偷跑到这里来哭鼻子。” 　　余沫叹了口气，“真是的啊，连让人偷偷哭鼻子都不行。” 　　赤司征十郎挑了挑唇角，一个微笑极淡。 　　“我啊，一出生就是注定命途多舛的人，老天爷真是太重视我了，给我那么多考验，我上辈子没准儿真是死了的天使需要回到神座上，上帝老爷爷就一个劲儿给我考验……” 　　赤司征十郎唇角微微有些抽搐。 　　“开玩笑的啦，那么中二怎么会是我……”因为要说出口，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想必你看到我哥哥了吧，或许相对于他，我还更幸运一点……”余沫深吸了口气，看着自己光着的脚悬在半空中，缓缓说着那些不曾对人说起的噩梦往事。 　　就连青木雪，也只是知道她父母双亡，有个哥哥，还有言萧的故事。 　　日头渐渐西垂，夏季的白天更长一些，随着余沫的叙述却也渐渐暗了下来。 　　真是个长长的故事。赤司征十郎一边听一边想，余沫现在不是在给他讲述那些故事，而是似乎在给自己讲述重现，只不过，她话语里的平静却有些不太寻常。不由得看向她被长发遮住的侧脸，却没有发现任何情绪。 　　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赤司征十郎微微蹙眉。 　　“终于说完了。”余沫抿唇，“为什么我觉得，好像有点无力呢。你说是不是，要是我没有出生就好了……” 　　父母就不会因为她被绑架而对竞争对手妥协； 　　就不会为了救她而丧命； 　　阿萧就不会因为怕她难过而不敢追那个女孩子，而最后不得已抛弃她； 　　哥哥就不会因为她那么辛苦…… 　　空气仿佛被定格，身侧那个存在感一直很强的人久久不出声，余沫不由得侧头去看，赤司征十郎正很认真地看着她。 　　他说：“没有人的出生是错误，所有的事情既然发生了，就都已经过去了，你内心里的愧疚和自责是因为那时候的你还不懂事，还小，现在你已经长大了，我眼中的你一直是对待别人都很好的人，所以你不用沉浸在过去里。而且，”他顿了顿，“你周围的人都认为你的出现，让他们的生活更有色彩了。” 　　从没有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这样安慰人的话，赤司征十郎颇有些不适应，却依旧说：“没有人觉得你麻烦到大家。” 　　余沫怔住。 　　或许她现在还不能完全消除掉心里的那些阴影，但他的话，她多多少少听进去了些吧。 　　她感到一阵涩意冲上来，忍住即将快要掉下来的泪，她死死咬住下唇，刚想说话却被眼前的人一把摁在怀里。 　　“哭出来，把那些消除不掉的东西都哭出来。”头顶传来他依旧清冷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些命令的感觉。 　　于是，余沫的眼泪停不下来了。 　　从小到大，没有人告诉她不是她的错，她一直以为，这些因果都是因为她。她会麻烦到别人，会让人有不好的遭遇。 　　所以，对待以前的朋友，表面上看起来再亲密，内心里却还是留着一面高高大大的墙。 　　而今天…… 　　赤司征十郎有些后悔为什么忽然身体不听使唤地拉她，他从不知道女孩子可以这么能哭，他能感觉到胸前的衣服已经湿了一片，可又不忍心推开她，只好越来越僵硬地拍着她。 　　“谢谢你……”余沫小声地说。 　　赤司征十郎挑眉，眼睛忽然向右后方瞥了一眼，“不客气。不过，你要再哭下去，今晚可能别想睡觉了。” 　　“诶？”她两眼泪汪汪地抬头，看见那张好看的脸近在咫尺，忽然全身一抖，立刻跳出去，随后连忙鞠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赤司君我真的……” 　　“小沫！！！” 　　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声传来，余沫又一抖，又有些战战兢兢地转身，咧嘴，微笑，“哥，原来你回来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内个啥，我真的是在写言情么……＝＝ 请务必给我指点吧！！！TAT 　　☆、Chapter 19 　　余瑞黑着一张脸走到自家妹妹面前，想去捏她的脸最终还是忍住了，他有些烦躁地挠挠头：“你说你一个人爬到这上面来，不知道我们看到你不见了以后有多担心么！”他探出身子看了看医院的高度，“这么高的地方你也不怕摔死！” 　　余沫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声音细小如蚊：“对不起……” 　　余瑞叹了口气，看着余沫小心翼翼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他推了推余沫：“回去吧。” 　　“哦。”余沫飞快地瞥了一眼赤司征十郎，只见他背对着她，望着远处的风景。刚走两步却又被余瑞一声吼给吓住：“小沫，你居然还不穿鞋就跑上来！” 　　余沫：“嘿嘿嘿嘿我忘了嘛……” 　　于是乎回病房的这一路，余沫只好乖乖地呆在余瑞的背上。 　　“小沫！！！”她刚坐在病床上，门外就飞奔进一个人影，余沫抖了抖。来人正是青木雪，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跑到余沫病床旁边就说： 　　“余沫！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不许乱跑！醒了为什么也不告诉我们！还一个人偷偷溜掉害的我们找不到你！都很担心你好不好！……” 　　余沫抿唇偷偷看着青木雪满脸通红的样子，轻笑着摸了摸她的手，“我这不是没事嘛。” 　　“那也要好歹留个字条什么的告诉我们你去哪儿了啊！对了，”青木雪正色，“你到底去哪儿了？我连外面的街心公园都找了……” 　　“哦，我在天台上，赤司君找到我的。” 　　“哎哎哎……” 　　“结果被我哥发现了，还以为我和赤司君在私会。”余沫嘴角抽搐地看着一旁脸依旧黑黑的余瑞，无奈地叹了口气，忽然转向一旁看热闹的秦涣，深深地鞠了一躬：“不好意思秦涣哥哥，我哥这么多年，给你添麻烦了。” 　　秦涣一愣，看了眼生闷气的余瑞，好笑地摇摇头。 　　“噗哈哈，你哥哥的想象力好丰富啊！！”青木雪笑倒。 　　“对了小雪，你们的比赛……” 　　一说起这个，青木雪微笑：“当然是赢了！只不过……” 　　可惜余沫没有听到后面的“只不过”三个字，“赢了就好，可为什么看起来你不是很开心呢？” 　　“因为城凛的那两个人没有出现，小桃子说是路上好像出了什么事。”青木雪叹了口气，“大家都很希望今年依旧能够跟他们好好再打一场，尤其是叶山，可惜……” 　　“原来是这样啊。”余沫垂眸，“不过，赢了就好。” 　　“是啊，赢了就好……” 　　第二天，余沫顺利出院，跟随大队一起回到京都。而余瑞和秦涣，也要回去了。 　　“哥，你们再多留几天吧，正好跟我们一起回京都，我还可以带你们四处转一转呢。”余沫想挽留一下好不容易见一次面的余瑞。 　　“不了不了，下次吧，我还要回去继续准备接下来的投资工作呢。这次本来就是因为你的事我才来的，现在你也好了，我就回去了。”余瑞有些舍不得地摸了摸余沫的头，却终究还是没有说留下来。 　　“哦……好吧……”余沫抿唇，随后扬起大大的笑脸：“那你要好好注意身体，别再熬通宵了，我听小雪说了说你三天不睡……还有秦涣哥哥也是……” 　　余瑞点头。 　　秦涣笑着拍了拍余沫的头，“放心好了，我还是很爱惜我自己的，至于你哥哥嘛——”他忽然贼兮兮地笑了，“就交给我了，他要不睡我就继续打昏他。” 　　余瑞：“喂喂喂！” 　　余沫鞠躬：“那就麻烦你了秦涣哥哥，多谢。” 　　不远处传来青木雪叫她的声音，余沫随后便冲二人挥了挥手，然后被余瑞一把抱住，他轻轻地在她耳边说：“好好保重自己，有时间我回来看你。” 　　“嗯，我会的，哥哥也是。” 　　余瑞深深地看着余沫跑向不远处的青木雪的背影，随后转头，“走吧。” 　　秦涣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看恋人呢。” 　　余瑞：“那是我妹妹，比恋人还重要的妹妹！” 　　夏天就在这一来二去的折腾中度过，在暑假的最后，秋季学期的开始，他们又将迎来期中考试，以及期中考试之后的修学旅行。 　　按照常理来说，一般只会在期末升级的时候进行分班，可对于余沫她们身处A班和B班来说则不是这样，不仅仅期末考试、开学考试要分，期中考试还会小范围重新划分。 　　A班和B班分别分为两个组，在期中考试之后，将会在班内进行重新分组——名次为奇数的分在一组，名次为偶数的分在二组。上一次的开学考试，余沫和青木雪就考了偶数名次，就是A班2组的成员。 　　当然了，一个组的成员并不多，只有20人，有点像小班课一样。 　　此刻的余沫正在复习功课，为了接下来马上到来的期中考试做准备。平日里她一直都是努力学习的好学生，每次都想考第一给□□孩子们争口气，但每次总会实现不了。 　　因为—— 　　有个叫赤司征十郎的人在。余沫每次考完试都怀疑，赤司征十郎究竟是不是人类。 　　余沫哭丧着脸把书扣在桌子上，准备休息休息再继续。 　　毕竟跟赤司征十郎拼实力，不努力点是不行的啊…… 　　于是今夜的余沫家公寓，再一次彻夜长亮。 　　考试前夕，各科老师将考试重点一一列举在黑板上，余沫用心地记着，却见一旁的青木雪仿佛有些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不记笔记？”余沫戳了戳青木雪，偷偷地问她。 　　“哦。没事。”青木雪叹了口气，拿起笔，“我就是想啊，这次考试我不会还考A班最后然后被总师拎到两个组分别演出吧……” 　　总师，是A班两个组的共同班主任，是个极为脱线的年轻女老师。她在A班制订了特别规则就是—— 　　一旦考取A班倒数前三名，就要给A班两个组的同学们分别表演两个不同的节目。而上次考试，青木雪很悲剧地考了倒数第二，就是第38名。 　　那时的悲惨境遇，她现在还历历在目。 　　余沫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小雪，你还是自求多福吧……”说罢还合十手掌，冲着青木雪微微弯腰。 　　青木雪清咳一声，“所以啊小沫，拜托你今天晚上帮我补习吧！” 　　“今晚？！”余沫瞪大了眼睛，“明天就考试你今晚才打算让我给你补习？！” 　　青木雪：“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所以拜托拜托啦……你忍心看我一个人在台上比总师摆弄来摆弄去嘛……” 　　余沫：“好，算你狠。”其实余沫内心还是蛮想看今年总师的计划安排的。 　　本来打算好好休息的余沫只得在晚上的时候迎接青木雪给她的高级大脑冲击，把白天的重点知识又给青木雪讲解一遍。 　　青木雪感叹：“不愧是小沫啊，讲得比学校老师清楚简单多了！么么哒！！” 　　余沫很嫌弃地避开她的嘴，随后抡起一本书拍在她头上，“在复习一个小时，必须睡觉！” 　　“好哒！”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截了一张队长拉小提琴的图，可我不知道怎么放上来【蠢死了TAT 　　☆、Chapter 20 　　伴随着开始的铃声，余沫在卷子上写好自己的名字，开始答题。由于昨夜的熬夜，加上她这几天一向很少的睡眠，现在的眼睛有些酸涩，头有些昏昏沉沉的。 　　嘛，一会儿考完试，午休的时候睡一觉吧。余沫这么想着，不由得加快了手下写字的速度。 　　国文对于她这个外国人来说，是一项比较困难的科目。过了这关，剩下的考试就绝对没有问题了。 　　唉……都是小雪那货平日里不好好听讲……她略带幽怨地顺便瞥了一眼正奋笔疾书的青木雪。 　　中午。 　　“我说小沫，你不看看接下来考试的复习范围么？”青木雪一边吃着从便利店买来的炒面面包，一边看着手中的课本，一边含糊不清地问。 　　余沫此刻正在犯困，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更别说复习了。她拿着面包也就象征性地啃了几口，然后顺手扔给青木雪，“你吃吧，我要睡会儿。” 　　“哎哎哎那你考试怎么办！” 　　“我前两天都复习过了，这会儿不用看了。”余沫睁眼，咬牙切齿地看着她，“而且，你以为是谁折磨我到凌晨才整理完复习资料，然后她自己呼呼大睡？” 　　青木雪呛了一下，呵呵地笑着。 　　余沫叹了口气，头枕着双臂躺在椅子上，“啊，小雪你一会儿午休结束记得叫我啊。” 　　“好……”某人心不在焉地说。 　　也许真的是太困了，余沫很快就睡着了，初秋的清风里还带着夏日灼热残余的温度，吹在她脸上，确实十分舒适。 　　都说不做梦的睡眠是最好的，余沫这一觉睡的相当沉，优质的睡眠让她也很快恢复了精神，于是在午休结束之前就睡醒了。 　　她睁开眼，迷蒙地盯着上方的边缘微微泛黄的树叶，发了会儿呆。 　　“醒了？”有人问她。 　　“唔。”她下意识回答，然后翻了个身，随即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一句中文随即爆了出来： 　　“卧槽你怎么在这儿吓死我了！” 　　眼前的少年扬眉，“不好意思吓到你。不过，虽然我没有系统地学习过中文，但还是略有涉及，所以——” 　　余沫等着他的下文。 　　赤司征十郎：“女孩子爆粗口是不好的。” 　　余沫一个激灵赶紧坐起来，瞪了一眼一旁举着书笑得开怀的某人：你怎么不告诉我这厮在这儿！ 　　某人无辜地眨眼：谁知道你突然醒了呢。 　　余沫翻白眼：那你好歹出声暗示我啊！ 　　某人笑倒。 　　余沫也不知道这究竟有什么好笑的，转过头决定不再理会这个疯女人：“赤司君，你怎么到这儿了？” 　　赤司征十郎指指她身下的长椅，“我每次考试都会在这儿。” 　　原来是自己占了人家的位子。余沫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身，“那个，真的不好意思，我先回去了……” 　　赤司征十郎瞥了她一眼，“你坐着吧，不碍事。”手里拿着一根笔转了转。 　　余沫忽然觉得那根笔有些眼熟，不由得盯着那根笔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青木雪你个没良心的，老娘昨天给你复习到那么晚居然不信任我的能力！！！” 　　青木雪：“只是恰巧看到了队长，而我又恰巧看不懂这道题而已……不过队长是年级第一……” 　　余沫顿时觉得自己被人鄙视了，还是被青木雪鄙视了。她咬牙：“我总有一天会把你从第一的位置上踢下来，哼哼。” 　　赤司征十郎轻笑：“却之不恭。” 　　余沫觉得自己好像又被人鄙视了，这次是赤司征十郎。 　　真是“时运不齐，命途多舛”！ 　　几门课里，余沫学的最好的是数学，曾经年幼时的她也是被小奥荼毒的一代。或许她天生来就是受虐狂的命，居然在被小奥虐待几年之后，居然喜欢上了数学这种东西。 　　于是接下来的数学考试，她游刃有余。早早地完成了所有答题，又想起中午的那个小插曲，不由得内心被一种叫做“胜负欲”的东西燃烧起来。 　　就算不能全科压倒对方，也要有几科单独压过对方的。 　　终于，期末考试在余沫的精疲力尽中结束了。放学的时候，青木雪说社团活动又开始了，所以她要赶紧去篮球部才行，又匆匆忙忙地丢下她一个人跑走了。 　　余沫有些哀怨地准备去音乐教室看看。 　　“哟小沫，今天怎么来了？” 　　刚一探头，就被佐藤美香抓个正着。看着佐藤美香笑眯眯的表情，余沫忽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冷汗瞬间从后背冒了上来。 　　“部……部长……好久不见啊……哈哈哈……” 　　佐藤美香皮笑肉不笑：“只是跟你说比赛没有钢琴部分你就不来练习么，嗯？还有，这段时间你都你哪儿了？合唱部钢琴伴奏的孩子病了，想来咱这儿借个人，老娘居然找不到你，嗯？” 　　余沫：“……部长，我错了！” 　　佐藤美香好心情地拍了拍她的头，“说吧，干什么去了？” 　　余沫只好老老实实交代：“那个，我去帮篮球部做苦力了。” 　　佐藤美香挑眉问：“篮球部要你做苦力干什么？钢琴伴奏啦啦队？这么高级？” 　　余沫囧：“没，就是去做个饭做个加餐什么的。” 　　“哦？”佐藤美香忽然一勾唇角，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那你的厨艺抓住篮球部某位的胃了么？” 　　“……我就做了豆沙包什么的……”余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唔，没关系，应该是有印象了。”佐藤美香笑眯眯地点点头，“你是不是还跟篮球部一起去东京观赛来着？” 　　“部长你怎么知道的！”余沫瞪大了眼。 　　佐藤美香没回答这个问题：“那你有没有抓好他！” 　　余沫有些愣，“部长，你说的他是谁啊？” 　　佐藤美香：“……”她忽然有点像捏死她，“当然是我们小征了！” 　　余沫：“部长，你是不是刚考完试受了打击啊？这跟赤司君有什么关系么？” 　　佐藤美香：余沫啊余沫你是不是要笨死！难得看见小征跟个女孩子关系还不错，没有那么疏远，就不明白么！ 　　余沫依旧茫然。 　　“真是……”佐藤美香叹了口气，有些无力地看着她傻不拉唧的样子，最终还是摸了摸她的头，“算了。一会儿你去趟合唱部，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合唱部钢琴伴奏的小姑娘可能下周才会来。” 　　“好的……”余沫点点头，拎着书包离开，“那，部长再见！”她冲她摆了摆手。 　　佐藤美香无奈地看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有些惋惜。 　　走在路上，余沫揉了揉脸，她不是不明白佐藤美香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她确实是没有对赤司征十郎抱有过那种想法。毕竟她不会在日本生活一辈子的。 　　之前和赤司征十郎发生的种种，她很感激他，可以让他直面自己的弱点。在从桃井五月嘴里得知的故事里，又有些心疼他…… 　　对他的感情终究是有些复杂的，但或许，还算不上喜欢吧？她也不清楚。 　　嘛，要是真的喜欢上一个人，肯定又会很累很累吧。经历了与阿萧的事情之后，她是真的不愿意再去拥有这种喜欢了。 　　“小沫。”少年的身影被夕阳拉出老长。 　　余沫抬眸，随即立刻蹙眉，“你怎么在这儿？你不去训练么？” 　　言萧无所谓地笑着：“我请了假，正在等你。” 　　“等我干什么？” 　　“我妈说，今天想让你到家里吃饭。”言萧深深地看着她。 　　“哦，原来是阿姨……”余沫垂下眼睫。 　　“去不去？”言萧看出了她的犹豫，“不去的话，我妈可能会明天在你们班门口大哭的啊。” 　　余沫想起言萧妈妈的脱线不由得深深打了个寒颤，立刻说，“走，我去！” 　　言萧眉目舒展，轻笑着示意她出发。 　　秋天，在悄然中，渐渐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请不要在意什么考试时间之类的……我没有在日本上过学也不太了解到底是怎么样的，就只好按照自己的时间轴写了…… 　　☆、Chapter 21 　　“学姐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在合唱部小学妹的不停鞠躬中，余沫面带微笑地走出活动室，一抬眼就看见垂头靠在墙上的言萧。阴影遮住他的五官，让人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阿萧。”余沫走到他面前，最终还是忍不住戳了戳他，“我完事儿了，走吧。” 　　“哦。”言萧似乎被吓了一跳的样子，有些疲惫地眨眨眼，“小沫，你很久没叫过我阿萧了。” 　　“……呃……”余沫怔了怔，“那我就继续叫你言萧算了，这么多事儿。” 　　言萧轻笑：“随你吧。我今天骑车来的，一会儿还要麻烦你坐我的后座。” 　　余沫微窘，“不要。” 　　“那你走到我家？唔，目前来看我骑车要20分钟的，以你的速度走过去的话……”言萧佯作思考。 　　于是在几分钟后，出了校园的某人乖乖坐上了自行车后座。 　　眼前人的后背，还是记忆里的那个样子。余沫坐在后座上，手指抓着言萧的衣服，看着他的后背发呆。还记得曾经的他们，也曾是这样每天一起上学放学，早起他会在自家门前喊自己，下午放学会等在她的教室门口，不曾揭露心意的时候还因被人误会的流言蜚语面红耳赤。 　　那样的时光，回不去了啊。 　　他们都长大了，都将会有自己喜欢的那个人，都将会追寻这自己心里的梦。年少轻狂时候如花一般的喜欢，就默默埋葬在心底吧。 　　他和她，或许在这些年里，更像亲人，而不是爱人。 　　良久，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开口：“阿萧，现在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有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啊。” 　　被她问话的言萧明显是被吓到了，明显感觉得到自行车的速度忽然变快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到初始的速度。他笑着说：“怎么忽然问这个？” 　　余沫抿了抿有些微干的唇：“阿萧，那件事后来我想了很多。到现在为止，我忽然觉得，其实我们之间或许不适合爱情。咱们两个一起长大，用一句话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么多年维系在我们之间的应该是亲情吧。所以以后，我们……” 　　“如果我说我对你不是亲情呢？”言萧打断了她的话，声音飘在空气中有些渺茫，“就算我这么说，我们也回不去吧？从我抛弃你一个人上台那一刻，我在你心里早已就是不可原谅的名单上的一个了吧？” 　　余沫没有说话。 　　“其实我来到洛山以后看到你，一直想找时间跟你聊聊，但可惜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既然现在你说出来了，那么我就说说我心里的话吧。”那人并没有停下车，而是继续骑着，“当年我们都还不成熟，所以做的事情也都不成熟。当时的我确实错了，明明是你的男朋友，却看上了其他女孩，而且丢下你一个人面对合奏舞台。事后我才知道那女孩是故意的，但我想找你道歉的时候你已经随你哥哥去了德国，我也联系不到你。” 　　“后来我慢慢褪去了那阵因新鲜感而起的喜欢，发现无论怎样你给的安定感才是我最依赖的。于是我就不停地打探，高一那年，终于从你原先的朋友口中得知你已经在日本洛山高校读高中了。然后我就一直在空余时间学日语，为的就是有一天能来这里找你。” 　　言萧的声音一直是清朗的，漫散在空气中有种无奈的味道。余沫不语。 　　“我知道这些说出来根本不会让你原谅我，当然我没希望你能原谅我。今天你答应去我家吃饭，虽然是被我用我妈胁迫着，但你能来我已经很开心了。所以小沫，”言萧静静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该如何弥补，所以今后，我想帮你解决所有困难，帮你做一切可以尽我所能做到的事情。” 　　他的话最终在风中渐渐散去，尾音却回荡在余沫心中。 　　良久，余沫“扑哧”地笑了出来，她拍拍言萧的后背，“你以为，我不原谅你的话，会跟你去吃饭？会做你的车？你也把我看的太容易被胁迫了吧，我好歹还是有立场的。” 　　言萧轻轻舒了口气。 　　余沫轻笑道，“我们一直长大这么多年，你都不了解我么？这点事情都过不去的话，那我小时候岂不是被你白白欺负那么久。” 　　言萧微怔，“小沫……”就是因为太了解，所以才害怕啊。 　　“好了好了，不管怎么说，恋人我们是绝对不可能的了，不过呢，在我心里你就像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哥哥一样，比我亲哥还亲的，所以你觉得我可能会不原谅你？”余沫说，“约好了，以后还是好朋友，行不？” 　　言萧：“好。” 　　有谁知道少年这一声应下，是伴随着落入尘埃的一滴泪水的。 　　又有谁知道少女这微笑旁，是有着泪痕作为装饰的。 　　别了，初恋。 　　你好，亲人。 　　到达言萧家的时候，言萧妈妈看到余沫的那一刻瞬间就扑了上来。没错，是扑。 　　余沫已经有些见怪不怪地拍着言萧妈妈的后背，“阿姨，别哭啦，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嘛！” 　　“你这孩子，当年吭都不吭一声就跑去德国了，然后又跑到了日本。要不是阿萧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去哪儿了。你想死我了你啊……”又是一阵嚎啕。 　　余沫眉毛颤抖着看着这个看起来很端庄的言萧妈妈，像不远处看好戏的言萧发射求救信号，谁知道言萧却只是耸了耸肩，用一种意为“你自己惹得可不要找我哟”的眼神看着她，随后就进了屋。余沫只好有些机械地拍着言萧妈妈，一边轻柔地哄着。 　　终于，言萧妈妈放过了她，又捏了捏她脸上的肉，一边念叨着“这孩子瘦了”一边钻进厨房端饭，招呼着她过去吃饭。 　　余沫在餐桌旁边坐下，看着眼前正在摆餐具的言萧，“今天吃什么啊？” 　　言萧瞥了一眼她两眼放光地看着餐具的样子，有些好笑，“一会儿就知道了，反正我妈不会做日餐。”就知道她就算来了多久都吃不惯日餐。 　　“啊啊啊太好了啊啊啊！”余沫笑眯眯地。 　　“去洗手。”言萧敲了敲她的头。 　　“好的好的！” 　　等余沫洗完手回来，饭菜已经摆了一桌子。言萧妈妈已经坐好，隔着饭菜蒸腾的热气笑着看向她，搞的她都不会走路了。 　　“快尝尝，很久没吃我的手艺了吧。一开始真的很担心你啊，想就算是你哥哥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啊，而且德国的事物哪里有中国的好，日餐也是……” 　　“对不起阿姨，让你担心了。” 　　“妈，没事，这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都能吃的，饿不死啦。估计她也就不挑食这么一个好处了……”言萧扒拉着米饭，有些含糊不清地说。 　　“我们小沫有点多着呢，你哪儿能比！”言萧妈妈白了自家儿子一眼，“哎哎哎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还居然光吃饭，你妈我烧的菜有那么难以入口么啊？！” 　　“没有没有，我这不是给你家小沫省着菜么。”言萧嘟嘟囔囔地，“有了小沫就没儿子什么事儿了，真是的……” 　　余沫忍笑，夹了一筷子牛肉给言萧，“给你。” 　　“小沫别管他，吃饭还堵不上他的嘴，别给他留，菜都是你的。” 　　…… 　　真好啊，言萧妈妈每次都这么热热闹闹的，总让她觉得很像妈妈的感觉。年幼时模糊的记忆里，母亲也是热热闹闹的，家里也总是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都怪自己…… 　　哎呀哎呀不想了不想了，难得来吃一顿饭的！ 　　从言萧家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在言萧及言萧妈妈的坚持下，她坐了言萧的自行车回去。 　　“真好，阿姨还是老样子。” 　　“以后要想来，就跟我说一声，我妈肯定也很开心。” 　　“谢啦谢啦，虽然我脸皮有些厚，但还是不麻烦了”。余沫笑着说。 　　“没事，你就把我家，当成你家就好。你不是说了，我们是亲人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貌似是男二的男配被我解决了TAT 话说盗用我青梅竹马的名字真的好么！取名无能的我和我被盗名的竹马。 　　☆、Chapter 22 　　翌日。 　　余沫盯着桌面上的几张试卷有些说不出话来，她甚至能感受到讲台上A2组的班主任火辣辣的眼神，以及她身侧总师笑眯眯看着她的情形。 　　“这次进步比较大的是青木雪同学，她的国文单科就拿到了满分，大家恭喜她。”班主任清咳了一声，拿着名单开始说，“然后这次退步较大的同学，看到试卷上的‘找’字之后，下课拿着试卷到我办公室一趟。”然后她冲总师点了点头。 　　总师笑了笑，双手扶在讲台上，“这次和往次还是一样的，两组总排名在倒数前三的，明天之前来告诉我准备表演什么节目，然后——”她顿了顿，“余沫，你负责配合他们。” 　　“诶？！”余沫讶然地抬眸，“为什么？” 　　总师笑得轻柔，“因为你这次居然从第二掉到第九，我决定惩罚你。” 　　啥！余沫默默垂眸，心中一阵怨念。她看着自己卷子上大大的“找”字，以及旁边被班主任狠狠画的几个大叹号，没来由一阵心慌。 　　下课后，她在青木雪的“鼓励加油”之下，无力地走向办公室。 　　“你说说你怎么回事呢，以前的成绩一直很稳定，怎么这次才考成这样呢？而且我们A班这次出的题也并不难，我想以你的水平不至于考出这个分数。”班主任眼神有些责备。 　　“我……可能那两天没有休息好……下次不会了……”青木雪低着头。整个办公室里没有二组别的学生，原来被找的只是她一个而已。 　　“这次青木雪能考到第七想必也是你给她辅导的结果吧？” 　　“……是。” 　　“我猜就是，你们拉晚学习也要注意休息啊。”班主任叹了口气，从一旁的书本里拿出一套试卷递给她，“这个是国文老师特地给你的，说让你好好写着，对你的国文有好处。” 　　“谢谢。”她接过厚厚的卷子，抿了抿唇。 　　“下次好好准备吧。哎，赤司，你等一下，把这个带给竹内老师。”班主任看到赤司征十郎走进来拿了桌上的作业准备出去，忽然叫住他，把一旁的盒子递给他，“要是找不到她，给中村老师也行。” 　　竹内老师是总师，中村老师则是数学老师。 　　“是。”赤司征十郎接过盒子后瞥了一眼低头站着的余沫，不经意瞥到了她卷子上鲜红醒目的几个字，随后转身，“那我告辞了。” 　　等他走后，班主任又说：“我知道你为了超过赤司很努力，但太拼命会伤身体。” 　　“我知道了。”余沫的声音里微微染了些不甘心，“我就是有点不甘心。” 　　班主任轻轻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发，“有这样一个竞争对手，我替你感到庆幸，所以加油吧。调整好心态，就好了。我相信你的水平。” 　　“是，谢谢老师。” 　　从办公室出来，余沫深吸了口气，洗了把脸。 　　午休的时候，是A班一二两组安排名重新分班的时间。因为考了第九，所以余沫这次将第一次进入一组。当然了，还有这次超常发挥考了第七的青木雪。 　　两个人拎着书包，跟在总师身后进了一组的教室。 　　安排好了座位，总师下发了几张通知，随后站在讲台前面开口：“大家都知道，我们洛山的传统是在期中考试之后进行修学旅行，高一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了东京，大家玩的都很开心吧？那次的修学旅行非常成功。” 　　她顿了顿，“今年，我们依旧也会举办修学旅行，而今年旅行的地方却不是局限在日本。”她拿起手中的地图，展开，“看到了么，这里就是我们此次的目的地！” 　　她的手指之上一个带着星号的地方，余沫的眼睛睁大。 　　总师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这次校方特别给我们安排了中国的修学旅行，我们将到中国首都北京，进行为期一周的参观学习游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次考试转到一组的余沫同学就是来自北京的吧？” 　　“啊，是的。” 　　“那就拜托余沫同学过两天给我们介绍一下情况吧！” 　　余沫下意识看了一眼周围同学们灼灼盯着她的眼神，有些冒冷汗，余光忽然看到一个红色的后脑勺动了动，她终究是扯了扯嘴角：“好的。” 　　她的同桌，居然是赤司征十郎。 　　她忽然感觉，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一定是二组班主任那货为了激励她。要知道二组班主任最不甘心的事情就是她的学生们都比总师亲自带的学生们差一名，而且最大的愿望就是亲自教导赤司征十郎。 　　也就是说，班主任的意思是让她近水楼台把赤司征十郎打下第一名。 　　可您也不用这么安排啊！！我会努力的好不好！！ 　　课间的时候余沫刚要起身，青木雪就扑了过来，“哎哎小沫，快跟我讲讲，北京都有什么好玩的！” 　　余沫托着下巴想了想：“北京嘛，好玩的很多啊，毕竟是首都嘛而且特别热闹。不过当年我家住在城西，没有东边热闹。不知道这次修学旅行都去哪里……” 　　“听说北京好吃的特别多！” 　　“就想着吃啊你！”余沫敲了敲青木雪的脑壳，“北京的小吃很多，不过话说回来，中国的美食都很多，光八大菜系就够你吃一通了。” 　　“真好啊……”青木雪偷偷瞥了一眼赤司征十郎空空的座位，“怎么样，跟我们队长同桌？” 　　“什么怎么样？话说我跟你家队长同桌，你不吃醋的么？” 　　青木雪挥了挥手，“怎么可能！我最近看着棒球队的那个投手特别帅哎，可惜是小学弟……” 　　余沫：“只要你别又为了小学弟去棒球部就好了。” 　　青木雪：“本来是有这个想法的，但是……” 　　余沫挑眉，我就知道！ 　　赤司征十郎在上课的时候是绝对认真的，余沫觉得尽管这些知识中有的他早就会了，但整个人还是很专注的。毕竟这种专注而又强大的气场好几次让她莫名紧张起来，同时也让她质疑着自己把他当成对手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哟！队长！”青木雪笑嘻嘻地看着赤司征十郎端着水杯坐在座位上，“是不是要开始准备冬季杯的训练计划了？” 　　“嗯。”赤司征十郎慢慢喝着水，装似思考，“等修学旅行回来就开始慢慢加大训练量，这一趟旅行下来肯定退步。” 　　“好的，那我过两天去找教练商量一下。” 　　“等下，你们的意思是说，修学旅行的时候可能没有办法训练对吧？”余沫忽然想到了什么。 　　“是啊。”青木雪点头，“这次就咱们年级出国，实渕学长他们去关东那边，高一去北海道，全都分开了。” 　　“北京的话，我认识一个学校的校队，如果可以的话倒是可以借用场地，打个练习赛什么的。不知道你们需要不需要。” 　　“诶！！！” 　　“我有朋友在那里，他们的球队也是蛮好的，之前的全国大赛打到了季军。应该能跟你们比一比的吧……” 　　“那麻烦你了。多谢。”清冷的声音仿佛沾了水汽一样，赤司征十郎盖上水杯的盖子，“青木，如果联系好了就可以通知高二全体一军二军成员。” 　　“是。” 　　“余沫，拜托你了。”赤司征十郎转眸看着她，赤红色的眼眸有些深邃，看得余沫心里一颤。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那双眼睛里燃烧着野心的说…… 作者有话要说：　　考砸了吧……让你拉晚…… 话说快到高考了……作为本该是高考大军一员的我此刻却…… 以后一定会遗憾的吧。前天晚上我爸这么跟我说。其实我现在也有点想要考试，但上次回学校帮忙组织班会的时候，听了一下午的课，导数居然有点忘了。TAT历史也是。 我从放过寒假就被学校扔出去准备出国，就没再去上过课。还是很想念的TAT 嘛，那几个崽子，预祝你们高考顺利！【考不到650别来找我玩耍听到没！ 【最近好累啊，存稿都快用完了，还不知道赤司和小沫应该怎样下去更好TAT】 【我是典型的后妈类，喜欢写死死死死死死什么的，但我会把这个写HE的！】 　　☆、Chapter 23 　　修学旅行的那天来的很快。由于京都没有机场，所以需要早起到学校集合，一起乘坐大巴车前往位于大阪的关西国际机场。 　　“小沫，等到了北京之后，你想不想回家看看啊？”身侧的青木雪吃着并不好吃的飞机餐，状似随意地问，“说是言萧同学和你家住的很近耶。” 　　“去了也没有人在啊，我不打算去了……”余沫想了想说。 　　“那多遗憾呐，好不容易来一趟的。”青木雪拖着长音说，“而且你自从来了日本之后，就没再回去过，不觉得想家吗！” 　　那个家？不，那不算家，充其量也就是个房子而已。 　　仅此而已。 　　“回去看看回去看看吧，其实我也很想看小沫之前生活在什么样的地方呢！” 　　余沫看着青木雪自行YY时一脸梦幻的表情，不由得微微苦笑。 　　“好吧，自由活动时间我会带你去的。” 　　“太好啦！” 　　三个多小时的飞行后，飞机在T3航站楼降落。 　　一下飞机，原本在飞机上吃完早饭就呼呼大睡的青木雪此刻精神抖擞，挽着余沫的胳膊蹦蹦跳跳。 　　“小沫。”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 　　余沫偏头，毫不意外地看到言萧站在自己身边。 　　“有时间的话我要带小雪去趟我家，你……？” 　　“我当然也要回去了，而且我听说，住的宾馆离家和咱们初中，都还是挺近的。”言萧很自然地接过余沫手里还没来得及背上的双肩背。 　　“你居然还打算回学校？”余沫缩了一下脖子，“你自己回去吧，我就算了。” 　　“一起回去多好，很久没见到那些老师们了，还是很怀念的啊。” 　　走到出关口，余沫把胳膊从青木雪紧紧纠缠的胳膊中抽出来，指了指另一侧，“喏，小雪，那里是外国人海关口，我们是本国人所以走这边。” 　　青木雪：“为什么小沫不是日本人！” 　　余沫：“……”这是我能解决的问题吗？ 　　“听说你打算联系T中，跟年级里篮球队成员来一场友谊赛？”言萧忽然问。 　　余沫抬眸看他，下意识地开口，“你怎么知道的？” 　　言萧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上周的时候青木早就通知我们了。不过，我记得初中时候那家伙……”那家伙追过你。 　　“我昨天晚上又去确认了一遍，他说没问题，而且他们教练也很开心。”余沫不知道言萧为何表情如此严肃，还以为他是担心约不到。 　　言萧无奈地看着她，缓缓叹了口气。 　　众人出了机场，坐上大巴，总师穿着一身宽松的运动服，拿着话筒站在车上说：“各位同学们，此刻呢我们就踏上了中国的首都北京的土地，不知大家此刻有何感受。在接下来的一周，都是给大家来感受这里的时间。下面我来说一下从现在起到活动结束的规则，首先要以我们每个小组为单位，在每次的指定区域进行……” 　　“期间的自由活动时间要特别注意，不要乱走，要记好路，保持通讯工具的打开，万一发生任何突发情况请联系我或者是导游，或者是余沫同学也可以。”总师说，“总之，这是一次A班两个组在一起的活动，请各位一定要好好珍惜！同时也希望此次活动能给你们，留下难以忘记的印象！行了，我也不是国文老师，就说这么多，接下来给大家介绍此次的导游，是一位传统的北京人关先生。” 　　关绍宣是地道的老北京人，但不是胡同里长大的，是从大院里出来的。 　　一通介绍之后，青木雪拍拍余沫的胳膊，一连怪异地问：“你们中国人都这个样子？” 　　余沫看着关绍宣大大咧咧的样子，还穿着对襟，不由得轻笑，“没，这是北京人的特点。” 　　“可你和言萧同学都不这样。” 　　“小雪你太可爱了，我要是这个样子，你还不嫌弃死我？！”余沫笑着说，“不过呢，我们都还是很热情的，而且啊，找个老北京人做导游，还是挺好玩的。” 　　关绍宣有一口极为利落的日语，他笑眯眯地看着底下众人，“哪位是刚刚老师说的余沫同学？” 　　余沫有些不好意思地举手，“是我。” 　　“难得难得，难得看见这里头还有个北京小丫头片子的。”关绍宣的北京话京片子味道比余沫还要重很多，“怎么着，咱爷俩分着来？”他半开玩笑地说。 　　“别介啊您……”余沫有些尴尬，“我又不会这些的，您还拿我逗闷子……” 　　“哈哈。”关绍宣笑了两声，“那这么着，这一礼拜你就多帮帮我，毕竟你跟他们是同学。” 　　“行。”余沫点头。 　　“哎哎哎小沫，他刚刚跟你说什么呀……” 　　“就是拜托我多照顾些。”余沫哭笑不得地看着青木雪一脸好奇的表情，“我说小雪啊，真的打算把我当成免费翻译么？” 　　青木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这不是好奇嘛。” 　　“一会儿我们先到达这几天住的地方。北京呢，最传统的居住地方就是四合院，可惜现在城里面的四合院一套几进的下来太贵，也没有太大地方，所以这次给各位同学订下的就是普通的酒店。当然了，在之后的几天中，我会带大家参观几处有名的四合院。” 　　接下来的时间里，关绍宣就一直在介绍北京的历史文化种种，余沫对这些毫无兴趣，她托着下巴透过窗外看着眼前掠过的熟悉景象。 　　两年，从未回到过的地方，今天，却通过这种形式回来了。 　　好像有点好笑啊。 　　…… 　　酒店是位于西二环边上的一家，环境不错，关绍宣说他去打着旅游团的旗号还拿到了低价。和关绍宣一起领了钥匙，余沫忽然想到了什么，“关爷，您会下棋不？” 　　关绍宣听见这称呼之后一震，“你叫我官爷可爷我也不是官啊。下棋？会啊。” 　　“都会啥？” 　　“围棋，中国象棋都没问题。”关绍宣好奇，“怎么，你要切磋一下？” 　　“没，不是我，我们班里有个人很喜欢下棋。不过，中国象棋他可能还没接触过呢吧……”余沫想起来一个红毛，“然后我想有天能带几个同学去趟T中，他们都是篮球队的，我给他们联系了场比赛。” 　　关绍宣挑眉，“就会找事儿，得了，我一会儿看看哪天结束得早，就放你们去。” 　　“多谢关爷，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的这两天我又生病了hhhhhhhhhhhhhh 其实是存稿来着hhhhhhhhhhh 正确日期应该是上个月26号hhhhhhhhhhh 我就是传说中没有存稿就拖沓拖沓的人hhhhhhhhhhhhhh 感觉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啊……TAT 明天就是高考的日子了对吧～几个闺蜜都要踏上考场了，我也不知道说些啥比较好，只能说平常心吧。 上个月某只娃过生日的时候发了短信，里面有我灵光一现的一句话，感觉还凑合—— 【希望我们在未来都不要与梦想擦肩而过，最终能在斑驳繁杂的十丈软红中保留最初的一点纯真】 加油吧崽子们！ ???!???! 　　☆、Chapter 24 　　“啊好累好累……” 　　余沫手疾眼快地架住腿软的青木雪，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笑着说，“我说你，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就走不动了呢？” 　　青木雪龇牙咧嘴：“我也没想到这里面那么大啊！呼呼，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余沫找了个墙根下的椅子拉她坐下，“故宫一通通到底的，出口和入口可不在一起。你在西宫才逛到一半，还有东宫呢。” 　　青木雪拿过余沫手中的水，喝了几口，“她们呢？” 　　余沫知道她问的是同组的几个人，“还在里面呢，一会儿等她们出来吧。” 　　在故宫里行动的时候，走过中轴线上的坤宁宫就被关绍宣按照小组打发散开，自行参观。余沫他们小组一共五个人，除了她俩还有三个女生。 　　“我说，你为什么那么想跟你家队长一组？”余沫有些无奈地看着青木雪渐渐躺倒在她腿上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脑门问。 　　“因为是你同桌我就顺便问了一下嘛哈哈哈，反正也没成功。” 　　“那为什么还把B班的言萧拉过来？明明不能串班的吧？” 　　“因为都是篮球队的嘛哈哈哈，最终不还是被总师发现了么。”青木雪打马虎眼，随便敷衍了两句。 　　“……”余沫黑线，那你为什么把咱们的组扩展成十个人的队伍！！！ 　　“这不是行动起来方便点么，而且你跟言萧同学又是青梅竹马的，一点都不麻烦的。” 　　余沫忽然很想搬起块碎石砸到青木雪脸上。 　　“啊青木小沫，原来你们在这里啊，还在里面找你们呢……”剩余的三个女生从小宫门里钻出来，“小沫，接下来我们往哪里走？” 　　“去东宫那边吧，男生他们已经去了珍宝馆那里。”余沫起身，顺手拉起青木雪，“越坐着你越不想动，快起来走走吧。” 　　“好吧……”青木雪不情不愿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故宫里的阳光真灿烂啊。”阳光透过高高的宫墙照在她脸上，她微微眯起眼。 　　一行五人买了票进入珍宝馆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一个耀眼的红毛立在九龙壁面前。 　　“不光这里有九龙壁，还有北海和山西大同，三个地方的九龙壁其实还是差不太多的。”余沫站定在赤司征十郎旁边，抬头看着眼前的九龙壁，“在中国古代的阳数之中，九是最大的，而五是中间的，所以是九条龙，中间的是皇上，所以是明黄色的。这也是中国古代皇帝制度中的‘九五’制度。” 　　“九五之尊么。” 　　出乎余沫意料的是，赤司征十郎居然很认真地听了，随后他又说了这个词。看着余沫有些惊讶的眼神，赤司征十郎淡淡地笑，“辛苦你了，免费的导游小姐。” 　　余沫呵呵地干笑了两声，余光看到了周围的四个男生，“你们没先进去？” 　　“是赤司说应该等等你们。”一旁的一个男生开口说道，“你们还真慢呐。青木，不会又是你在磨蹭吧……” 　　“嘁，我哪有！不信你问小沫！”青木雪送了个白眼，然后挽住余沫的胳膊，“小沫，这几个都是篮球队的，这个是一军的，其他三个都是二军的。” 　　原来都是篮球队的。余沫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余沫同学给我们做了一阵子的加餐，居然都不记得我们，哎……”刚才那个男生轻笑，“那么作为同班同学不会不认得吧？” 　　余沫仔细打量着这几个人，有些尴尬，“咳，你们之前都是一组的吧……” 　　“对啊，怎么了？” 　　“那个，我以前一直都在二组来着……” 　　几人静默。 　　那个男生暗暗瞥了一脸云淡风轻的赤司征十郎一眼，老大你居然把一个女娃逼成了万年老二…… 　　“咳，原来你是第一次到一组么……既然这样，”那个男生伸出手，“我是后藤泽永。” 　　“我是余沫。”伸出手，轻握了一下。 　　“中国人都是这么打招呼的对吧。”后藤泽永挠挠头。 　　“呃，都可以的。” 　　“走吧。”赤司征十郎瞥了一眼余沫，转身向着更加深入的地方走去。 　　“这里面主要是清朝乾隆皇帝在位时给自己建造的退位之后养老的居所，但是他退位之后却没有住在这里。而是居于养心殿。”这段话对于余沫来说，用日语来说还是有点困难的，于是她就用了英语。 　　A班的学生们成绩都是好的，所以大家也都听懂了这一段话的内容。 　　“那他干嘛要建嘛，多浪费啊……”青木雪嘟囔着解决掉一根冰棍。 　　“你什么时候买的？”余沫目瞪口呆。 　　“在你买票的时候。”青木雪找到垃圾桶扔掉手里的小木棍，“故宫真是太大了。” 　　余沫抿唇微笑，“你逛的这些都只是开放的，还有很多没有对外开放的呢。” 　　“天呐还有！”青木雪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为什么其他的不开放呢？”后藤泽永有些好奇。 　　“唔，因为年代太久远需要维护吧，不过还有一种很流行的说法就是——”余沫故意顿了顿，“那些不开放的地方，闹鬼哟。” 　　看着几个人脸色刷刷变白的样子，余沫轻咳一声继续说，“在古代的时候，宫里面除了皇上和未成年的皇子，其他的要么是宫女妃子，要么就是不男不女的太监。所以也有人说故宫阴气太重，就容易闹鬼咯。” 　　不经意见看到了赤司征十郎一脸淡然的表情，余沫腹诽，这人究竟害怕什么呢？ 　　仿佛是发觉了余沫探究的目光，赤司征十郎转头看她，“我不信鬼神。” 　　“……” 　　好不容易领着这些人出了故宫，就看见一脸慵懒地拿着免费打火机抽烟的关绍宣，余沫冲上去夺过他手里的烟掐灭，“关爷这么多学生，能不抽么？” 　　关绍宣呵呵地笑了两声，收回了印着“中南海”仨字的烟盒。 　　“怎么样，大家跟着我们这小导游？”关绍宣年纪并不大，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嘻嘻哈哈地早跟这帮学生打成了一片。 　　“太累了，故宫好大啊！” 　　“挺壮观的，以前没想到过。” 　　“小沫懂得历史知识很多啊，一路上都是听她在讲。” 　　余沫惊讶地看着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女生，记忆里好象是叫清水崎。 　　“是嘛，看来我可以下岗了。”关绍宣扔给余沫一包大白兔，“刚去北海那边儿买的，给大家分着吃吧。” 　　“居然是大白兔！我多少年没吃到了！！”余沫热泪盈眶地说，“这是中国特产的，是种奶糖，奶味很浓的。据说以前还可以冲出半杯奶呢。” 　　她撕开包装，一人分了几颗，剩下的递给关绍宣。 　　关绍宣摆手：“馋丫头你自己留着吧，我还买了几包，这包就是给你们的。” 　　余沫也不客气地收下了。 　　“怎么样，好吃不？”余沫笑眯眯地看着池吃糖的几人。 　　“挺好吃的呐！” 　　“少吃点，一会儿就去吃午饭了。”关绍宣眼睁睁看着几个小丫头又开始吃第二块糖，不由得出声提醒。 　　“一会儿吃啥？” 　　“全聚德，咱们奔前门去。”关绍宣顺口说出下午的行程，“吃完饭逛前门就去这几个地儿——景山、北海、后海、鼓楼、南锣鼓巷、烟袋斜街，然后就回去吃晚饭了。” 　　“小雪，一会儿你吃完饭睡一觉吧。”余沫犹豫片刻转头对青木雪说，“下午，还是挺累的……” 　　“青木，跟我们在篮球队这么久了，体力也没上来啦，啧啧啧。” 　　“去，我又不是队员，我是经理好吧，经理！” 　　“那你看余沫，都不带累的。” 　　余沫呵呵干笑，“没准儿我下午也够呛了。” 　　“回去以后，青木每天跟着做热身，余沫你也来。”赤司征十郎忽然开口。 　　“诶，队长！为什么啊！！！” 　　赤司征十郎瞥了她一眼，“在篮球部体力差，是不可能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我也就去过一次故宫，难为我还记得了呵呵呵== 感觉我写的已经不是小说了，简直是一本北京旅游完全攻略手册== ===========================两边不均等的分割线============================ 今天就是高考啦！于是乎发布时间调整到与高考时间同步！ 一生就一次的考试来了！ 祝高考顺利！么么哒！ 　　☆、Chapter 25 　　晚饭后回到酒店，余沫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累死了。不仅仅是作为游览观光，还负责着蹩脚的门外汉讲解。光一天，她就已经干掉五六瓶矿泉水了。 　　“小雪，你今天花了多少钱了都？”余沫有些心痛地看着青木雪床上的一大堆袋子，“你带的回去么？” 　　青木雪头也不抬地记账，“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带个大一号的箱子过来？” 　　余沫：“……”合着是把她当成免费劳动力了。 　　“不过今天真是买了不少东西，烤鸭和烧卖也都好吃……”青木雪咂咂嘴。 　　“那当然了，不然你以为鼎鼎大名的中餐只有那么点程度？”余沫嗤笑一声。 　　“我要是生在中国，估计肯定会变胖好多的。”青木雪嘟嘟囔囔，“别说出生在中国了，我有预感这七天我就会胖很多。” 　　“吃得惯就好。”余沫摸出一枚大白兔，剥开糖纸放进嘴里，“中午吃烤鸭的时候我看赤司君好像吃的很少。” 　　“可能是太油了吧，队长口味还是比较清淡一点的。”青木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个喜欢吃汤豆腐的人，你能指望他喜欢上油乎乎的鸭子卷饼么？” 　　“说的也是啊……” 　　“怎么啦，居然还会注意到队长吃得不多，唔，有点情况哟……”青木雪爬上余沫的床（……好奇怪），促狭地看着她笑，“不会喜欢上我们队长了吧？” 　　余沫一挥手：“没有。” 　　“那你为什么会注意到这种事情？” 　　“只不过是对赤司君有些好奇而已，就多看了两眼。”余沫被她强烈的目光搞的有些无所适从，只好说出来。 　　“好奇？” 　　“嗯，之前都是听你说，我也没怎么和他有太大的交集，再加上今年春天到现在，和他一起发生的事情也不算少了，哎……”余沫说，“看来我是太闲了，唔，下次再去买本书看好了。” 　　“对了小沫，我听说你住院的时候失踪那次，是队长先找到你的，你们都说了什么啊？” 　　“没有什么啊。” 　　“那你可是红着眼睛回来的。”青木雪坐起身，一把揽过余沫的肩膀，“你放心，就算是队长，只要别人欺负你了，我就一定会给你讨回来的。” 　　“好啦小雪，你没有迫害妄想症吧？我没有被他欺负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内心有多么多么强大。我只不过是想起一点以前的事情来，有点难过……” 　　“那就好那就好。”青木雪抚了抚胸口，“要是队长真欺负你了，我还真不敢去呢。” 　　余沫：那你不要那么帅气地说出来好吧！还让我小小地激动了一下！ 　　“咚咚咚”有人敲门。 　　余沫拍了拍不愿意动弹的青木雪，只好起身去开门，门外站得是关绍宣。 　　“原来这屋里是你们啊。喏，这是你们老师让我给你们买的水果。”关绍宣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接下来都是自由活动时间，你我还挺放心的，但要出门也小心点，早点休息吧。” 　　“多谢您了。”余沫接过水果，“您这一天也辛苦了。” 　　关绍宣笑的眯起眼，“得了吧，我就是干这的，再不辛苦点……行了，早点休息，我走了。” 　　“嗯。”余沫关上门，冲床上的青木雪晃了晃手中的袋子，“小雪，起来吃水果了！” 　　以前都说秋天的北京，水果特别多。但现在，一年四季的水果蔬菜温室大棚，感觉都没了以前的季节性水果给人的感觉。 　　吃过水果，青木雪去洗澡，余沫拿着手机给T中的朋友打了个电话，再次确定了时间。 　　“咱们的比赛是在第四天下午，我也问导游了，他说可以给咱们分出自由活动的时间。” 　　“好，一会儿咱们去跟他们说一声。” 　　“我也去？” 　　“必须的，你忍心让我一个人长途跋涉？” 　　余沫觉得自己这辈子是注定败在青木雪这丫头的手上了。 　　半小时之后，酒店旁边的路上。 　　“我们已经和那所中学联系好了，时间是在第四天下午，导游说我们可以吃过中午饭就过去，他是陪同。”余沫说，“这就是那所中学的位置，大概离我们这里也就二十分钟的步行路程。” 　　“那我们可以借用那个学校的篮球馆么？”青木雪问。 　　“这个不行，T中没有篮球馆，只是露天的篮球场。而且，学生们还要上体育课的。”余沫打手势示意他们跟着她走，“不过前面就有一个体育场，喏这里有露天篮球场地，可以租借的。” 　　“多少钱？可以租多久？” 　　余沫神秘地笑了笑，“我才发现咱们的导游人脉有多广，他认识这里负责的人，所以说可以免费借给我们使用，但只有这一块。” 　　“足够。”赤司征十郎看着她手指的那块空地，“多谢，麻烦你了。” 　　余沫连忙摆手：“不用谢我，应该谢的是导游。不过呢，我们北京人就是很热情的，所以不用谢了。” 　　“那样说不过去。”赤司征十郎顿了顿脚步，“你们，一会儿跟我一起。” 　　“是。” 　　“哎哎哎，我都说不用了，等哪天我请他吃顿饭就好了的事。”余沫情急之下拉了下赤司征十郎的袖子，“你们就心安理得的用吧，我们都是希望你们可以赢得。” 　　赤司征十郎看着自己袖管上的手指，随即又极为认真的地看着余沫的眼睛，“我是不会输的。洛山也不会输的。” 　　余沫收回手，微笑，“那样就够了，用全力以赴当谢礼吧。必胜的压力，有点太大了。” 　　赤司征十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半晌，“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使用？” 　　“现在就可以，关爷已经跟负责人打好招呼了。” 　　赤司征十郎转身看向这一群成员，“从明天开始训练，时间青木会根据行程告知大家，然后关于首发和替补的成员，一会儿各位就知道了。最后，这次比赛，虽然是练习赛，但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人掉以轻心，记住，在洛山，胜利是唯一目标。” 　　百战百胜。 　　洛山高中的应援大横幅上写的就是这四个字。 　　“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解散。” 　　不得不承认，赤司征十郎这样看上去不像是一个球员，反而倒像是一个优秀的教练、指挥官。 　　“小沫，想什么呢？” 　　“我想，要是赤司君生在古代，应该是位百战百胜的将军吧。”余沫下意识就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低着头没有看到赤司征十郎感到好笑的表情。 　　青木雪：“小沫，你是不是累坏了。” 　　余沫：“人家偶尔脑补一下又怎样！” 　　“非要生在古代的话，相比于将军，我更喜欢做控制将军的人。”赤司征十郎这般说道。 　　控制将军的人，不就只有王了么！赤司君，你好大的野心啊……余沫看了一眼赤司征十郎带笑的侧脸，心底暗暗腹诽着。 　　“好啦，赶紧回去睡觉吧，我都快困死了！明天还要早起呢！”青木雪叹了口气推着两人往酒店里走。 　　她年少的时候曾经想，要是活在古代的话，做个清闲散人就好了，整日游玩山水，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那样就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自由自在过活，典型的享受型== 不过我一直的职业梦想倒是跟很多人都不一样，什么老师翻译会计什么的都不是我喜欢的。 我真的特别希望以后能去做考古，哪怕蹲在挖掘现场一蹲好几个月，哪怕开挖掘机（……）也行。 一个是我喜欢历史，再一个就是觉得能够为历史填上新鲜的颜色是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但现在看来可能够呛了，以后就往传媒方向发展吧。【其实也想做战地记者来着，但我妈强烈反对==】 毕竟生命诚可贵嘛。 ============== 今天北京的娃们就考完了吧~希望都能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 【北大考古系是我永远一声的执念== 　　☆、Chapter 26 　　接下来的三天里，训练一直在进行。 　　现在距离比赛，只有今天一天了。 　　“我说小雪啊，白天走了那么多路，这会儿还训练，不会太累么？”余沫咬着一只梨坐在青木雪身边，悄悄问她。 　　“不会啊，别看大家很多都并非正选，但体力却很好呢。”青木雪接过余沫递来的苹果，啃了一口，“比赛的时候经常是一天两场，体力消耗比这个要大多了，绝对没问题的。” 　　“那就好。”余沫点点头，一抬眼就看见角落里的两箱矿泉水，“导游来过了？” 　　“嗯，你来之前他刚走，送了水和水果，还问了问情况。” 　　“哦。”余沫转头盯着不大的场地上正在训练的男生们，其中那头红毛再次闯入她眼中，“你家队长有晨练的习惯？” 　　“嗯，你怎么知道的？” 　　“今天早上偶然看到的。”早上不知道为什么醒的很早，也睡不着了，出了宾馆打算在附近转一转，没想到看见了赤司征十郎。 　　“早。”他看见她似乎并不惊讶，随口说了一句。 　　“哦，早。”余沫瞪着眼睛看着他一身的运动服，还有脖子上挂着的一条雪白毛巾，“赤司君这是……晨练？” 　　“嗯。”赤司征十郎简单活动了下手腕脚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一身便服，“睡不着？” 　　“是啊，可能昨天晚上睡得太早了吧。”她微笑。 　　“一起跑？” 　　“诶？”余沫惊讶。 　　可赤司征十郎没有再问一遍，而是迈腿开跑。余沫有些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要做什么，却也在愣了几秒后跟着赤司征十郎跑起来。 　　不愧是男生，慢跑也是够快的。余沫盯着前面那人有些微远的身影，轻叹了一声。 　　听着身后开始渐渐拉远的脚步声和呼吸声，赤司征十郎挑眉，放慢了脚步，等着余沫逐渐追上来，随后保持着快她半个身子位置的速度。 　　绕着附近的那个体育场跑了一圈之后，余沫停下来，耍赖似的一屁股坐在宾馆门口，死也不动换，玩儿命喘着气。 　　赤司征十郎不得不停下来，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已然体力不支的模样，“站起来。” 　　“不行了，累死了要，我起不来。”余沫摆手，擦了擦头上的汗。她可是多少年没跑过步了都，本就不多的肌肉早都养成脂肪了。 　　“刚跑完步就坐下对身体不好，再累你也应该站起来走一走。来，起来。”赤司征十郎蹙眉，看她一副“你就随我去吧”的表情，伸手拽着她的胳膊拉她起来，然后开始大步流星地走。 　　“啊——好累……不想走路……咳咳咳……咳咳……”小臂上的手有些微凉，余沫被赤司征十郎强行拉着，突然开始咳嗽起来。 　　赤司征十郎松开手，静静地看她咳得耳朵都红了，直到她咳嗽的频率变小，声音变小。 　　“好点了？” 　　“嗯。”余沫怕又咳嗽，不敢说得太大声，然后使劲点头。 　　“走吧。”赤司征十郎转身迈步，“刚跑完步不能马上坐下，走一会儿可以放松运动中紧绷的肌肉。” 　　“哦。”余沫迈着无力虚软的腿，跟在赤司征十郎身后，“对不起赤司君，我又添乱了。” 　　赤司征十郎顿了顿，脚步放慢了些。 　　两个人一前一后，默默地又绕着体育场走了一圈。 　　“队长这个习惯已经保持很久了，据说是从小就有的。”青木雪说，“我特别佩服队长这一点，这么多年的晨练都能坚持下来，我估计连三天都坚持不下来。哎……” 　　余沫不厚道地笑：“小雪，你要是能连续保持三天准时起床，我就服了你了。” 　　青木雪：别这样好么！ 　　吃完了梨，余沫把核扔进垃圾桶，“已经做好了明天比赛的战略部署了？” 　　“那种事情基本上都不是我们做的，包括教练，基本上都是队长一个人拿主意，然后教练给辅助意见。不过一般来说的话，教练都觉得没问题的。”青木雪撇撇嘴，“队长真是个人才啊。” 　　“是啊。”余沫附和着，“做到这样，得多累啊……” 　　但不得不说，全能的男人，魅力还是很大的。 　　“我先回去了。”在这儿呆着也没事做，还不如回去休息呢。 　　“别走……我好无聊快陪陪我……”青木雪反应极快地抓住余沫的腿，坐着的身子都被带歪。 　　余沫身上绝对到处都很怕痒，青木雪这么一抓她的小腿，余沫下意识啊地叫出来，又随即立刻咬住下唇，“……小雪……你……松手……好不好……” 　　“不要！” 　　“我不走……你松开……很痒的好不好……”余沫拼命忍着笑，整张脸憋得通红，被青木雪抱住的那条腿也轻微地挣扎着。 　　“啊哦哦哦，对不起啊小沫，我忘了……”青木雪连忙松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忘了你怕痒……” 　　“呼……没事。”余沫揉了揉眼睛，深吸了口气，只好坐下来靠着青木雪，看着球场上枯燥乏味的训练。 　　行进间传球、三步上篮、带球绕障碍物、罚球线定点投篮、三分线外投篮，最基本的训练也要做上很多遍。余沫看着某人角度极为巧妙的传球，有些不想移开目光。 　　“小雪，我可能要变成白痴了。”没头没脑的，余沫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搞的青木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沫，你怎么了？” 　　余沫：“没事没事，我说着玩的。” 　　青木雪瞥了她一眼，眼睛一亮，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点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看来咱俩还是在一个频率上的。” 　　“呃？” 　　青木雪一巴掌拍上她的肩，凑近余沫耳畔，“我知道了，你喜欢上某个人了吧！” 　　余沫轻咳一声，“别闹，我还不确定呢。” 　　“果然傻了啊你，连喜不喜欢都不知道么？不知道那就是喜欢了！我就说嘛，一起经过那么多事情，作为一个正常的女性，你扛到现在才动心已经很不错了！来，跟姐姐说说，什么时候开始的呀……” 　　“滚，咱俩一样大！” 　　“哎，别管细节了，快说说嘛，说说！” 　　余沫想了想，脑海中的画面却是那日傍晚的天台，安静听她发泄的他，又让她大哭的他，还给她坚定拥抱的他。 　　这要是说出来，小雪的小喇叭功能会不会发挥到极致？余沫慎重地想了想，“小雪，还是等一会儿回去再说吧。” 　　“啊，我等不及嘛……”青木雪灵机一动，两只爪子不怀好意地凑近余沫，“现在不说我可就挠你了哟……” 　　“你个死丫头……哈哈哈……混蛋啊你……哈哈别挠好痒……” 　　两个女孩子的笑闹声让周围的众人不由得回眸。 　　“青木！余沫！” 　　清冷还有些严厉的声音打断了青木雪的动作，余沫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两个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眼前站着的满身是汗的少年，默不作声。 　　赤司征十郎：“既然有心情玩笑打闹，那就去跑二十圈吧。” 　　余沫、青木雪：卧槽！主子我们错了好不好！二十圈啊！！！！ 　　看着余沫和青木雪两个人脸上如出一辙的可怜巴巴的模样，赤司征十郎有些好笑地轻咳一声，没有理会两人转身回到球场上。 　　余沫和青木雪面面相觑。 　　余沫：都赖你！害得我还要跑！ 　　青木雪：还不是你笑得太大声！ 　　余沫：你也有笑还不好！还是那种奸邪狡诈的笑！ 　　青木雪：……算了，不跑的话估计一会儿就变成四十圈了。 　　余沫：我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啊TAT我不要喜欢这个人，好可怕…… 　　 　　☆、Chapter 27 　　第四天下午，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余沫看着高高的蓝天感叹自己运气绝佳，这几天一直是好天气。 　　要知道，帝都的雾霾可是出了名的。 　　领着这群人，站在曾经无比熟悉的T中高大校门门前，心里颇感怀念。初中的时候她就是T中莘莘学子中的一名，如今故土重来，能不怀念？ 　　“走吧。”从她身侧擦肩而过的，是言萧。 　　“嗯。”余沫点点头。 　　校门口等着的人正是联系的那个朋友，余沫言萧的初中同学，T中篮球队队长阿洛。 　　“好久不见！”阿洛和言萧见面后各锤了对方一拳，阿洛又冲一旁的余沫笑，“好久不见。” 　　余沫：“是啊，这次也托了你的福，多谢。” 　　“客气什么，都是朋友。”阿洛的笑容灿烂，如同今天明媚的太阳，“来吧，都进来吧，我们等你们很久了，洛山高校。” 　　他用娴熟的英语冲余沫身后的篮球队员招呼着。 　　“我觉得有必要事先说明的是，”言萧沉吟片刻开口，“今天来的除了赤司，就是那个红毛，其他的人全部都不是正选。” 　　阿洛笑得有些促狭，“怎么，你都没被选上？” 　　言萧微笑：“虽然我是首发，但，在那四位正选面前，我还差很多。” 　　“有上场的实力就行了，说那么多废话，又不是想让我们手下留情。”阿洛一巴掌拍上言萧的后背，“你小子行了啊，我还是很期待今天能跟你对上的。” 　　因为是在上课时间的比赛，还是国际间的比赛，整个年级居然都停了课围在赛场四周，十足十的打算看热闹，甚至，连老师们都围着。 　　“真是个不太好的氛围啊。”青木雪感叹，“应该把咱们的人都叫上，以为我们堂堂洛山居然都没有啦啦队的吗！”说完以后瞪了余沫一眼，“老实说，你要给谁加油！” 　　余沫义正言辞：“当然是咱们洛山了！” 　　“这还差不多。”青木雪作为后勤保障，在T中老师的带领下领了一箱水，又吩咐二军成员们准备柠檬毛巾。 　　余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AA分了球场正在做准备活动的自家队伍，不由得有些紧张。 　　“啊，你看那边的那个人好帅啊！” 　　“谁啊谁啊？” 　　“那个4号，红头发那个！” 　　“我也这么觉得，简直就是冰山美男嘛！” 　　“哎哎哎那个9号是不是曾经也是咱们学校的啊？” 　　“我知道，就是那个现在还在荣誉榜上的咱学校中考状元，叫什么来着……好像是言萧吧？” 　　“对对对，长得也很好看呢！” 　　“不过我还是觉得4号好看！” 　　“丫你们一群花痴小叛徒，老子比他们好看多了行不行！”阿洛忍不住吼过去。 　　“切，还不让我们犯花痴了，咱学校这一个帅哥都没有的……阿洛啊，只能怪你自己长得不好……” 　　“……卧槽！” 　　阿洛把球冲地上一砸，发出巨大声响，洛山众人转头。 　　“你们，老子今天要完爆你们。”阿洛冲他们说。 　　正在热身的众人毕竟都没怎么上过比赛，遇到这种情况也是极少的，于是都看着赤司征十郎有些手足无措。 　　赤司征十郎淡淡地看着阿洛，气场强大而凌厉。 　　余沫眼见不好赶紧起身打算说点什么。 　　“挑战书，我收下了。”赤司征十郎用有些生涩的汉语回答，随后眼神凌厉，“也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就转身把地上的球拍起来，站在三分线外干净利落地投进一个三分。 　　阿洛等人站在原地呆愣。 　　静默几秒以后，嘈杂的声音瞬间淹没了所有人。 　　“卧槽他听得懂？！” 　　“虽然是日本人但气场好帅啊啊啊啊……” 　　…… 　　余沫转头看向青木雪，“赤司君他刚才听懂了？” 　　青木雪面无表情：“谁知道呢，不过那人一脸挑衅的表情，恐怕不用听都知道他说了什么吧。” 　　一声哨响，比赛准备开始，双方球员登场。 　　洛山球员清一色的白蓝色队服，T中球员则是红与黑色的队服。 　　按照市内高篮赛的比赛标准来，两队球员握手以示友好。 　　4号球衣的阿洛和同为4号的赤司征十郎面对面，身高187的阿洛笑的漫不经心，伸出手，“期待我们在场上的交锋。” 　　说实话要不是余沫曾经说她们队长是一个很厉害的人，阿洛都不会想到还会有这么矮的人打篮球。虽说气场很强大，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但他真的很怀疑余沫的话是否值得可信。 　　毕竟，T中篮球队也不是拿不出手的，好歹也在市里有点名气。 　　赤司征十郎冷着脸看他，微凉的手极为意思意思地握了一下阿洛的手，“我会让你知道何为败北。” 　　那种滋味，有多难过。 　　他不允许任何人，质疑他的能力。 　　就在列队之前，五个首发凑在一起，他一脸淡然地说，为了洛山的荣誉，为了胜利，而战。 　　虽然还是很执着于胜负，但忽然很想去享受一次比赛。 　　一声长哨，比赛开始。 　　言萧和阿洛面对面，准备跳球。 　　“想不到有朝一日我的小前锋会和我面对面跳球。”阿洛的笑一贯是漫不经心地，仿佛没有什么能让他真正专注起来，“怎么，为什么不让更高一点的中锋来？” 　　言萧也笑，“老友难相见，今天我奉陪你到底。” 　　“你就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的球风和技术。”阿洛懒洋洋地说，“我挺想领教领教你们那位矮个子队长的技术的。” 　　言萧眯了眯眼：“你最好不要小看他。” 　　阿洛挑眉，“怎么？” 　　“会让你后悔得难以面对这个世界。”哨响球起，言萧伸臂跳跃。洛山球权拿下。 　　余沫敢发誓，这场比赛是她有史以来看得最忐忑的一场。 　　阿洛在初中的时候就是校队的一员，她们区的篮球比赛上更是领着当时还只有初一的全体新生拿下了第一。作为一名难得的得分后卫，阿洛不限角度的投篮永远是让当时她们年级里小女生尖叫的武器。 　　当年，阿洛和言萧的关系很铁，一个是极佳的投手，另一个是制造犯规的罚球专业户，两个人嘻嘻哈哈地包揽全区的第一，却在全市第一面前望而止步。 　　原本初始的对位防守被阿洛打乱，他追逐着赤司征十郎的位置移动。 　　作为防守队员，他也是优秀的。 　　所以，中考前T中提前签下了他，同时提议三年后保送体校。 　　余沫的眼睛一直盯着阿洛和赤司征十郎。两个人都盯着对方，寻找着破绽。不过按照赤司征十郎的习惯，第一节的试探，必定是会放慢速度，也不会使用天帝之眼和Ankle Breaker的。 　　两方，真是为难死她了。哪一个都不希望输掉。 　　“沫，是你么？” 　　 　　☆、Chapter 28 　　余沫回头，一个清清瘦瘦的女孩站在她身后不远，身上的校服松松垮垮，挽起的袖子也松松地搭在胳膊上。 　　“你是……笛雅？”余沫皱眉看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 　　“是我。”笛雅点头，“没想到你去了日本。” 　　“是啊。不过笛雅，好久不见，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余沫拉过她瘦弱的手腕，“来看阿洛打球么？” 　　“嗯。”笛雅不着痕迹地缩回手，“那年你不见了以后我还是蛮担心的，现在看到你我就放心了。” 　　“刚才在学校门口怎么没见你和阿洛一起呢？” 　　笛雅看了她一会儿，眼里满满都是她看不懂的东西。她说，“沫，我们早就分手了，就在你走后第七天。”随后就留给她一个脆弱却孤傲的背影。 　　昔年，她和言萧，笛雅和阿洛，是她们班公认的两对班对，四个人也常常凑在一起玩闹，她和笛雅因为言萧和阿洛的关系而愈加亲密。没想到…… 　　“哎，那个女孩是谁啊？”青木雪捅了捅她。 　　“我初中同学。” 　　“哦。” 　　余沫心绪繁杂地盯着赛场上阿洛的身影，为什么会分手呢？当初看起来那么开心快乐的两个人，还是在她离开国内的一周内。 　　“小沫，别发呆啦，暂停了啊！”青木雪又捅她，一个没留神，手劲儿重了些，疼得余沫龇牙咧嘴。她拿了几条毛巾，和青木雪站起身去迎他们。 　　“怎么样？”青木雪一边问一边拿着水瓶一个个递过去，余沫也赶紧拿毛巾。 　　“对方也在试探，但还好，一切还在预料之中。”赤司征十郎没有坐下，喝了两口水，接过余沫递来的毛巾说了声谢谢。 　　“刚刚小沫说，对方的4号是三分好手，三分线附近完全没有死角，而且技术极佳。”青木雪平板叙述。 　　“呃，极佳我倒是没说，不过我了解的就是这些。”余沫有些局促。 　　赤司征十郎看着她点点头。 　　“阿洛的球风很自由散漫的，有点像……像桐皇的大前锋，但有时候会很谨慎。之前初中的时候他的比赛和练习是专攻三分的。但又和秀德那个人不一样。”言萧接过话茬，“如果封杀了阿洛的三分，他就没有进攻的手段了，防守上虽然优秀，但也不是特别出色。不过不知道现在的他，会进化成什么样子。” 　　赤司征十郎若有所思。 　　“赤司，要不要对位交给我？”言萧问。 　　“不用。”现在的对位是对赤司征十郎，赤司征十郎扬眉淡目，“其他人有没有问题？正式的比赛适应了？” 　　“没有问题！”其他四位首发一起回答。 　　“那就好。”赤司征十郎将水瓶和毛巾放在一旁空着的椅子上，冲余沫说了句辛苦就等待着暂停时间停止。 　　“呃，那个，赤司君，加油。”余沫摸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说。 　　赤司征十郎挑眉，点头，“好。” 　　暂停时间到。 　　“就算没有前辈他们，你也应该相信我们，至少还有赤司在。”言萧路过余沫身侧时轻拍了她的头一下，带过一阵风。 　　余沫愣了愣，微笑，大喊了一声，“我知道了！” 　　第一节结束的时候，比分定格在相同的数字上。 　　“已经基本上了解了对方的球路和打发，接下来，放手去打吧。”赤司征十郎双手抱胸，看着他们，“让我看看你们之中，谁有资格顶替上前辈们的位置。” 　　“是！”众人一愣，随即回答到。 　　没有什么比这能更加振奋人心的吧？ 　　看着球场上跑得更加欢实的各位，余沫满脸黑线。 　　接下来的比赛中，已经能看到不似方才那般小心谨慎的洛山。虽说是一群没怎么上过比赛的小孩，但各自的特点分明，实力极佳。而T中那边，则不相上下。 　　球传给了阿洛。 　　阿洛带球过了中线后，到了三分线附近，迎上了赤司征十郎。 　　“呵呵。”阿洛眼中还是散漫的，却藏不住已经开始显露的一点精光。他站定，抬手做出三分的假动作，不料下一秒球就莫名其妙被劫走了。阿洛蹙眉，回眸看见赤司征十郎已经跑过中线。 　　“卧槽。”阿洛咒骂一声，这家伙到底是有多快，而且居然看穿了他的假动作。要知道，他这个晃人的假动作，一直就没有失败过，“回防啊！”他吼。 　　天帝之眼。 　　余沫心里默默地念出这个名字，心想阿洛你太轻敌了吧，赤司君的速度已经放慢很多了。 　　要是阿洛依旧这么散漫下去，这场比赛都可以不用再看了。 　　四周又是一片叽叽喳喳。男生自然是看其中的门道，不得不赞叹对手的技术精湛。女生必然是看热闹，什么4号好帅的，什么我们阿洛也不差的种种。 　　17岁的小女生，应该就是这样的，不像她。 　　带球过线后的赤司征十郎将球传给另一名队员，简单的一个带球过人三步上篮，洛山又收获两分。 　　阿洛双手叉腰面色有些不快地看着计分板醒目的27：36，距离第二节结束还有不到5分钟。于是—— 　　哨声。T中暂停。 　　赤司征十郎眯着眼看了眼T中方向，随后走到板凳上坐下。 　　“赤司，你说说我们打的怎么样？” 　　赤司征十郎拿着水瓶小口小口喝水，“还可以。” 　　“但总感觉不是很好啊，要是前辈们肯定分差会差出好多呢！” 　　“笨蛋！没看出来队长在测试你们的实力呢么！”青木雪一个拳头砸下来，正中那名球员的脑壳。 　　“啊啊啊原来是这样……” 　　“说你傻你还真傻……” 　　“一会儿对方肯定会一上来发起快攻，第一球一定要拦下……”赤司征十郎捏着水瓶开始做加下来的战略部署。余沫一边听着赤司征十郎的话，一边看着T中那里面色不愉的教练，抿着嘴唇发呆。 　　“小沫小沫，你发什么呆。”青木雪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打断她的思绪。 　　“没什么，就是有点走神。”余沫抱歉地笑笑，“最近好像很容易走神啊……” 　　后半，果然开始了快攻。 　　但是，洛山有赤司。 　　拥有天帝之眼的赤司征十郎。 　　“胜利的只会是我们。” 　　阿洛再一次看着手中准备投出的球被人断掉，那人在擦肩而过的时候这么说道。 　　中场。 　　35：58。 　　阿洛的眼神冰冷，转头盯着赤司征十郎，缓缓走向他。 　　“还有半场时间，等我翻盘。”扔下这句恶狠狠用英文说的话，阿洛忽然一把拉起茫然坐着的余沫的手腕，“跟我走。” 　　“阿洛你干什么？！” 　　“哎哎哎你带着小沫干嘛！！”青木雪瞪眼。 　　“阿洛！”言萧高喊一声，奈何阿洛根本就不听。 　　赤司征十郎看着二人的背影片刻，“一会儿她就会回来。都坐下。” 　　“阿洛你太过分了吧！怎么可以这样就把我拉出来！”走到没有人的地方，余沫使劲甩开手腕上紧握着的手。 　　“我还想问你当年为什么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呢！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阿洛吼她，“两年后再见结果还是这样见面。” 　　“阿洛，我不明白你到底什么意思。”余沫蹙眉。 　　“呵，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我什么意思。” 　　“所以你就甩了笛雅是么。” 　　“她知道我一直喜欢的是谁，也知道是谁撮合的我跟她，所以你走以后我给她机会离开我。”阿洛笑，“所以说来，是她甩的我。” 　　“我不喜欢你。”余沫冷笑。 　　“我无所谓，反正，今天的比赛，我必须要赢。”阿洛轻哼一声，“余沫你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么？你喜欢那个4号，别急着反驳我！” 　　“你自己相信么。”余沫抬眸看着他，“你死心吧，赤司征十郎你是赢不过的，甚至现在的言萧，你都赢不过。” 　　“呵。”阿洛冷冷地看她，“要是我赢了，你就别再走。” 　　余沫：“你太天真了阿洛，第一就算你赢了，我留在这儿的可能性为0；第二，有赤司征十郎在，你想赢还早了几千年。说完了你？那我走了。” 　　擦肩而过时，余沫的长发蹭过阿洛光裸的手臂。 　　直到多年后，阿洛仍然记忆深刻，那张姣好容颜上的冰冷，以及提到那个名字时微染的红晕。 　　就算这样，你仍然是我命里的劫。 　　 　　☆、Chapter 29 作者有话要说：　　看我真诚的眼神！(??ˇ?ˇ?） 我错了！我写崩了！！！前面是小崩这里是大崩！！！这两天被人洗脑得厉害，不由自主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TДT)/（/TДT)/ （/TДT)/（/TДT)/ o(￣ヘ￣*o)我会努力接下来不崩的〒▽〒 　　下半场的阿洛，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浑身带刺，冰冷，且剑拔弩张。 　　青木雪看着身侧端坐的余沫，她整个人面容冰冷，眼神阴暗，让青木雪觉得坐立不安。 　　言萧看着对上赤司征十郎的阿洛眼睛里噼里啪啦地带着电，还有尖锐的厌恶。再看眼余沫浑身散发着冰山气质，不由得有些无奈。余沫就像是一个弹力球，平时的时候平和温厚，但一旦某种情绪在强加在她身上的时候，会成倍地反弹回来，而且，是无范围反弹，就好比—— 　　“小沫，喝不喝水啊？我看你从刚才就没喝过水，渴不渴？” 　　“谢谢不喝。” 　　“小沫那你吃不吃东西啊，有……” 　　“不吃。” 　　青木雪委屈对手指，我上辈子做错什么了要这样对我。 　　言萧无奈地轻笑，却被传到眼前的球吓了一跳，下意识接住抬眼一看，赤司征十郎严厉地看着他，然后就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阿洛。 　　合着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我了是么？ 　　言萧苦笑着运球准备突破。 　　“不会让你的，球赛也好余沫也好。”阿洛忽然开口。 　　言萧差点一跤摔在地上，“咳，余沫现在不属于我。”他轻咳一声，“我们是亲人。”对，亲人，丫扯他老子淡的亲人！带球突破一次，没成功。 　　“我会赢。” 　　言萧精神上再次受了刺激，“哥们儿不是我说你，赤司你真打不过。”带球突破两次，没成功。 　　阿洛抬手断球，却被言萧从另一个方向回传给赤司征十郎。 　　丫的小样儿我才不跟疯子对位呢！ 　　赤司征十郎看着眼前的阿洛淡笑，听着他说“我会赢的”，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她已经带球进入三分线。 　　阿洛只感觉到一阵风过去了，转身一看，赤司征十郎又拿下两分。 　　后半场比赛，余沫被阿洛搅和的完全没有心情再看下去了，起身离开赛场，跑到远处另一边的球场上拿了个没人管的球，站在三分线上投篮。她本就劲儿小，自然是要使出大力投篮才能碰到篮板，倒是个发泄的好办法。 　　她还想着见到笛雅的时候笛雅为什么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原来是阿洛那个罪魁祸首。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在机场的时候言萧看她的眼神都很无奈，原来是这样！都怪她眼拙，竟没看出有人藏着这份心思。 　　无论怎样，这场比赛，洛山一定会赢的。不知从何而来的对赤司征十郎的这么大信心，令余沫不再打算继续看下去，最后知道个结果也就得了。 　　她坐在篮球架底下，抱着篮球有些昏昏欲睡。 　　“再睡下去，学校要关门了。” 　　有人仿佛说了什么，余沫没听清，却也不想睁眼看，于是不管，继续睡。 　　“……”那人似乎有些无奈，却也不知道怎么能叫醒她。又不能像青木雪一样给她一拳，也不能像叫部员一样用脚踢踢。 　　看着她怀里啊抱着一只有些脏兮兮的篮球，他嘴角微抽，忍不住伸手拿出那只篮球，然后不出所料地看见她纯白色的运动服前面脏了一块。随后，他拿着球，站在发球区的一侧投篮。 　　所以，余沫是被篮球撞上篮板的声音吵醒的。 　　一声两声还好，连续并伴有节奏的撞击声实在让她忍不了了，于是睁眼，就看见某人正准备投篮，见她醒了，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然后抬手，指尖拨球，投篮。 　　余沫下意识抱头。 　　“醒了？”见她一脸迷茫地点头，赤司征十郎说，“比赛早结束了，回去了。” 　　半晌余沫都没动，赤司征十郎挑眉。 　　余沫赔笑，“不好意思你先走吧，我脚麻了暂时行动有些困难。” 　　一只手伸到她眼前。 　　“呃？”余沫愣了愣，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出于某些原因她只拉着他的袖子借力，却还是因为脚麻得难受给不了她良好的支持力。 　　“我没事的，赤司君你先回去吧，我认路的，一会儿好一点我就回去了！”余沫眼睁睁看着某人眉心紧蹙，白净的脸也开始变黑，有些心虚地低头，“对不起，我又添麻烦了……” 　　这几天好像一直在添麻烦啊。她都觉得难堪起来。 　　“就不能让人省省心么？” 　　余沫愧疚地低下头时，身子却腾空而起，她瞪大了眼，“啊……” 　　“每次都让人找你，然后找到你你又总出点事。”赤司征十郎蹙眉说，“先是逃病房，这又是什么？你就不能好好面对你自己的事情么？直面过去，有那么困难？” 　　“我……”余沫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次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任由自己的脾气随意暴走，还连累别人，“对不起……” 　　又来这句话。 　　赤司征十郎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说话的语气、说的内容，全然不是平日里的赤司征十郎。 　　他说余沫，你要好好学会让自己强大起来，你才不会面对那些事情的时候手忙脚乱。内心的强大不是一朝一夕和沉默能体现出来的。上次我做了倾听者，确确实实知道了一些事情，但你不能被困在过去…… 　　余沫忽然抬头，看着赤司征十郎的下巴，说，“赤司君，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隐藏属性是老妈子？” 　　赤司征十郎黑脸。 　　“我会好好努力的，但时间会多长我就不知道了。”余沫微笑，“而且从那一次过后，我真的觉得我有进步，至少我能勇敢地先面对阿萧了。所以，谢谢你，赤司君。” 　　“嗯。”一秒变回气场凛然的赤司征十郎。 　　“所以赤司君，作为报答，我不会告诉别人你今天说了一堆本来不符合你设定的话的！” 　　“脚好了？”斜眼睨她。 　　“呃，对不起，我错了。”余沫诚恳道歉，可还是憋不住笑，“算了赤司君，你还是放我下来吧，你这刚比赛完的。” 　　赤司征十郎松手。 　　某个物体在万有引力的引导下垂直降落，屁股落地。 　　余沫泪：没让你直接松手啊好嘛！！！ 　　比赛结果自然是洛山赢了，事后听青木雪说，后半场言萧不知道是不是打了鸡血，一个人拿下了20分，而赤司征十郎则一直断掉所有有关阿洛的球。 　　余沫微笑，冲着太阳伸了个懒腰。 　　真好！ 　　 　　☆、Chapter 30 作者有话要说：　　[微笑]自上一章赤司写崩了之后，这一章我觉得余沫也写崩了[微笑] 我会去找板砖撞死的 　　接下来的两天，在关绍宣的带领下，她们深入了解老北京文化，走了南城，吃了豆汁焦圈卤煮火烧；到了西城，看机关大院的老房子，还顺便拐了趟余沫的家；跑到东城，看东交民巷的旧使馆区，听关爷讲以前的故事。 　　挺愉快挺愉快的马上要回去了，结果又接到T中音乐组老师的邀请，请余沫和言萧去做艺术节表演。 　　言萧自然是直接回绝掉，理由是他很久没拉过小提琴了，肯定已经忘了，但随后又很不厚道地推荐了余沫和赤司征十郎的组合，说是学园祭的时候两个人的合奏配合默契音律和谐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总之最后呢，就变成了合奏表演。 　　余沫知道的时候，脸黑了一大半，然后直接冲到言萧住的房间门口一通狂拍烂打，言萧开了门，余沫又揪着言萧的头发发誓不会放过他的。 　　“小沫那你到底去不去啊？”青木雪拿着一包绿茶瓜子磕着问道。 　　余沫黑脸：“不去！” 　　“可是是你母校发来的邀请，不去总归不太好吧……”青木雪皱眉。 　　余沫指了指门口，“你要能说服赤司君我就去！”这么荒诞的说。 　　“好我去，要是队长答应了，你别后悔啊！”青木雪笑着抓了一把瓜子，“等着姐姐我带好消息回来吧。” 　　余沫腹诽：没准儿人家赤司君还嫌麻烦呢。 　　谁知道究竟是青木雪嗑着瓜子的嘴皮子功劳还是言萧让出翡翠豆腐煲的苦劳，总而言之就是，在去吃晚饭的路上，赤司征十郎给她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两首曲子，一首是埃尔加的《爱的致意》，另一首则是让余沫哭笑不得的是有着一大长串名字的俄罗斯作曲家的《野蜂飞舞》。 　　“《野蜂飞舞》，还是算了吧……”余沫捏着纸条叹了口气。难度那么大的曲子，现在她都快忘了。而且，小提琴拉《野蜂飞舞》总会让她觉得琴弦要拉断了。 　　赤司征十郎真是一个具有挑战精神的人啊！余沫感叹。 　　幸好平时《爱的致意》经常弹奏，而且作为小伙伴有马公生喜欢的曲子之一，自然弹得频率不少。 　　当天下午，余沫和赤司征十郎就又去了趟T中，这回是直奔图书馆楼顶层的音乐教室。 　　音乐老师还是当年教余沫的老师，她拿出一把白色的小提琴，余沫看着琴一愣。 　　“没错。”音乐老师笑眯眯地点头承认。 　　余沫转头：“赤司君，你好福气，这小提琴是校长最喜欢的一把。” 　　赤司征十郎拿着琴鞠躬，“谢谢您。”略显生涩的中文。 　　音乐老师：“不用谢不用谢，我还要谢谢你呢孩子，没有你俩来充节目的话……” 　　余沫黑脸。 　　“放心啦不是没节目，是主任一直在砍节目，学生的两个舞蹈三个独唱一个小合唱还有相声都被砍下去了。” 　　原来是这样。然后您就忽然想起来以前的学生回来了，正好可以坑一坑，对吧？余沫微笑着看向音乐老师的一张囧脸。 　　赤司征十郎垂眸调试琴弦，“好了。” 　　余沫坐在打开琴盖的星海钢琴前，先弹了几组琶音就当活动了手指，“直接弹没问题么？” 　　赤司征十郎轻笑着不说话，看着面前的谱子直接开拉。 　　余沫撇撇嘴，看着谱子跟上小提琴的主旋律。 　　小提琴声音悠扬，饱含深情，令余沫想起来当时学这首曲子的钢琴独奏版时，她的老师讲述的关于埃尔加的故事。她听着主旋律，不由得想起那缠绵悱恻的爱情。 　　短短一曲终了。 　　音乐老师惊喜地瞪大眼，“我说余沫，这小伙子你从哪儿找的，弹得这么好！” 　　余沫：“老师，这是我们学校篮球队的队长。” 　　“篮球队？这就是上次让阿洛难堪到极点的日本小哥？我去，”音乐老师老泪纵横，“让他去学音乐啊，好端端的一块料子……” 　　余沫：“老师，人家篮球也是打的很好的！” 　　“好吧，你俩好好练着，虽然说明天就正式演出了今天才练可能会不太好，但我觉得对你俩来说应该是没问题的，加油吧。”音乐老师摸了摸她的头，走出了教室。 　　“赤司君，真是巧啊呵呵，又一起演奏呵呵……”余沫干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呢。”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被队友卖。 　　赤司征十郎走到她身侧，拿起琴谱看了两眼，指着其中一个小节说，“这里的空拍刚才慢了半拍，”又点点另一个小节的两个音符说，“这里指法没处理好。” 　　“怎么会！换指的话，我倒不过来啊。”余沫摇头。 　　赤司征十郎没说话，手指放在对应的琴键位置，从前两个小节开始弹奏，直到小节结束。“这样就行了。” 　　“哦……”余沫撇嘴看着眼前灵活纤长的手指从自己面前溜过去，心里想着这双手用来打篮球真是……哎…… 　　接近傍晚的时候青木雪和言萧来了一趟，听了一遍两个人的合奏。 　　随后言萧一脸痛心疾首地看着兴冲冲问他怎么样的余沫，“小沫啊，赤司的小提琴就毁在你手上了啊！” 　　余沫翻了个白眼，起身，“来来来我让贤，你上。” 　　天知道言萧一向对钢琴键犯晕，言萧连忙摆手，“其实还好的，还好的。” 　　“小雪呢，你怎么觉得？” 　　“我？”青木雪挠挠头，“我又不是你们，我就是个外行，也听不出什么门道，反正挺好听的。” 　　“真的么？” 　　“但我就专注在队长拉的旋律上了，钢琴伴奏没有注意哎……”青木雪不好意思地捏了捏余沫的脸。 　　余沫憋了一会儿，才义正言辞，“你这样觉得就对了，我是伴奏嘛，要衬托主旋律的，所以你看我成功了哈哈哈！” 　　翌日，也是余沫她们此行的第六天，下午。 　　所幸从今天下午开始到明天中午都是大家的自由活动时间，不然还真是耽误行程的。 　　音乐老师给余沫和赤司征十郎分别借了一套纯白色的简单礼服裙和一套纯黑色的西服。余沫拿着裙子看了很久，随后一脸视死如归，“老师，你确定这件衣服我撑得起来？”她指的是一点也不贴身的上半身某部位。 　　音乐老师轻咳一声，“我没想到你……” 　　余沫：“……” 　　赤司征十郎已经换好了衣服，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没有系领花的衬衫领口微敞。 　　音乐老师看着赤司征十郎，挑眉，吹了声口哨。 　　余沫：老师你不要这么轻佻你是女的已经嫁人了好不好！ 　　“行了，就这么让他上去就行了，你，赶紧换衣服去！” 　　“哦哦好。”余沫哭丧着脸进入更衣室。 　　后台候场。 　　“紧张么？”赤司征十郎忽然想起来学园祭的时候，也是这个姑娘，当时紧张得声音都变了调，肌肉僵硬。 　　“为什么紧张？”余沫好奇地反问。 　　“那学园祭的时候你为什么紧张？”赤司征十郎眼中划过一丝好笑。 　　“咳，学园祭那是，咳，是……”余沫有些尴尬，“因为跟你还不是很熟，而且还是《秋日私语》，又怕出错……这次嘛，又是我母校，老师们都认得，而且和赤司君也是朋友了……” 　　所以不紧张了？原因还真简单。赤司征十郎垂眸，他能感觉到这孩子上次，其实是怕他来着。 　　“不紧张就好，马上就是我们了。”他看着前一个节目的演员从另一侧下台，主持人上台。 　　说不紧张还是会有点紧张的吧，但比上次真的真的好多了。余沫微笑。 　　 　　☆、Chapter 31 　　黑白色的舞台，黑白色的乐器，两个人穿的衣服也是黑白色的搭配。 　　只有音乐是彩色的。 　　这一刻，我有点明白了公生说的音乐颜色。 　　一首曲子可能只有短短不到五分钟，但如果能够感受到其中的感情的话，就说是一个世纪也不为过。 　　——余沫。 　　T中礼堂的小舞台完全没有办法和学园祭时的舞台相比，站在上面却有种很温馨的感觉。余沫坐在黑色的钢琴前，轻轻地呼了一口气，看着赤司征十郎架好小提琴，看着他转头冲她微微颔首。 　　起势，落手。 　　这场景，似曾相识。 　　钢琴伴奏，虽然她不是站在台前备受瞩目的那个人，她只是沦为绿叶衬托主旋律的背景，但，不能没有伴奏。 　　她心满意足地摁动指下的琴键，侧耳倾听着小提琴的讲述。 　　毫无意外，这次演奏是成功的。 　　无论是师生们被旋律吸引，还是各路小女生们被赤司征十郎的颜吸引，总而言之是被人记住了。 　　回去的路上，来看热闹的青木雪一把挽住余沫的胳膊，问道：“小沫，你们初中的校服只有运动装么？” 　　又是校服。余沫扶额。 　　“是啊，中国学生的校服只有运动服，这点跟日本不一样。” 　　青木雪说：“我觉得挺好哒，T中的运动服真的很好看，然后篮球队的队服也很亮眼啊！” 　　余沫汗：她指的是T中那身白灰黄校服么？！还有那个看似批发来的均码大号橙黄色篮球服？！ 　　夜。 　　余沫被还没有关机的手机震动惊醒，来电显示的号码并不认识。 　　她坐起身，摁下接听键。 　　另一张床上的青木雪睡得正香，小夜灯的灯光柔和地在她脸上制造出黯淡的阴影。 　　余沫的脸隐藏在阴影里，看不清任何表情。 　　良久，她字正腔圆略带点京片子的普通话淡淡地在房间里响起，她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我过两天给你答复吧，哥哥。” 　　挂了电话，她走下床，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彻夜不灭的路灯，心绪繁重。 　　次日清晨，青木雪看着余沫托着腮帮子坐在桌子前的模样瞪大了眼睛，“小沫，你昨天是连夜拯救地球还是保卫人类了？怎么这么大的黑眼圈啊！” 　　余沫迷迷瞪瞪地看着凑近的青木雪，极为困怠地挥了挥手，“小雪啊，我昨晚睡不着，就出去溜达了溜达……” 　　青木雪：“你不知道今天要回去了么，你睡不着好歹躺着啊。” 　　余沫苦笑，那时候她可是坐立不安啊，更比说躺着了，“哎小雪，你说我要是去德国怎么样？” 　　青木雪随意地问，“你去德国干嘛？找你哥？” 　　余沫摇头，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要是我说是去到德国生活，再也不回来了呢？” 　　青木雪：“你疯了吧你，嘁。我告诉你啊，谁都能走就你不行。” 　　余沫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子，“为啥？” 　　青木雪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她。明知故问！ 　　“昨天夜里，我哥哥给我打了电话，说是希望我能去德国上学，毕竟他在那边，而且也有点不放心我。” 　　青木雪不屑地“切”了一声，“他怎么不早点不放心啊，把你一个人扔在日本这么久也就偶尔来看看，怎么不早说让你去德国，哼！” 　　余沫忍笑，摸了摸青木雪刚刚洗过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他说已经联系好学校了，先接我过去读语言，如果我愿意的话一周后就可以过去了。” 　　青木雪甩开她的手，径自走去浴室拿吹风机，“去不去是你的事，跟我又没关系。” 　　“我想知道你想不想让我去啊。” 　　“明知故问。”青木雪瞪她，“你觉得好就去嘛，而且还有你哥哥在那里，比你自己在日本强多了。虽然我舍不得，但为了你好……你……” 　　余沫静静地看着她，“我也舍不得你啊，所以我跟哥哥说我要再考虑考虑。” 　　青木雪：“嗯。” 　　余沫抱住她，“其实我真的不想走，可是哥哥都那样子了，要不……我跟哥哥说说，让我把你也带走得了。” 　　青木雪哭笑不得，“你这是要带我私奔么？” 　　“是呀是呀。”玩笑归玩笑，余沫也不知道究竟应该怎样选择，平日里她就是重度选择困难症患者，而现今这个选择……真的是太重大。而且，好像不想离开日本的原因，不仅仅是青木雪，还有那些平日里的朋友，还有…… 　　余沫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红毛的身影。 　　好吧，她承认她是有点舍不得赤司征十郎。 　　不知不觉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住进心里了，在她毫无感应的情况下。 　　如果再早一年，哦不半年，很有可能她能够立马作出决定。 　　“不过我说小沫啊，你要是想好要去的话，一定要去跟队长说一声啊，毕竟你们也已经很熟了，无论如何也要去告别一下吧。” 　　“嗯，不过我还没想好，回去以后不是有两天休息么，我好好考虑一下。”余沫点头，她本就没有很多的朋友，如果要离开的话是一定要交代一声的。 　　“行了，那就开始收拾行李吧，导游说一会儿会叫我们下去的。”青木雪轻声叹了口气，俯身拿出行李箱。 　　酒店大堂里，关绍宣正等着所有人下来。看着余沫脸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关绍宣笑道：“怎么，昨夜想到要离开故土，失眠了？” 　　余沫瞪了他幸灾乐祸的表情一眼，“得了吧，要这样我就失眠，那我不得早成熊猫了。” 　　关绍宣递给她一袋牛奶，“没吃早饭呢吧，我买多了，给你。” 　　“不谢。”余沫接过，咬破牛奶的袋子，“关爷什么时候去日本玩，记得告我一声。”转念又想起余瑞说的事情，不由得自觉嘴快了点。 　　“不去，小日本我才不去。”关绍宣故作傲娇。 　　余沫嗤笑，“那你还学日语，给日本人当导游？” 　　关绍宣嘿嘿地笑，“学日语那是为了看动漫和岛国动作片准备的，没想到老爷子说我太闲，我又没别的本事，只好干这行。” 　　余沫翻白眼，“好歹还是大院儿里出来的，怎么混成这样。” 　　关绍宣鄙视她：“咱比不了你，你们那院子里专出政客。怎么小丫头以后想从政？” 　　余沫摆手：“我没这远大抱负。行了关爷你说这么多话不渴啊？”余沫手中的牛奶袋子此时空空。 　　关绍宣无奈地呵呵两声。 　　“以后你一个小丫头生活自己多照顾点自己，别太累。”沉默半晌，关绍宣说，“我听你那好朋友说了，既然你哥哥在德国已经有了一点根基，还是过去吧，毕竟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过的多，对你是这样，对你哥，也是这样。” 　　余沫垂眸，“我知道了。” 　　关绍宣看着她明显很犹豫的表情，心底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怎么，是因为有喜欢的人了所以舍不得？” 　　余沫红脸，“怎么可能！” 　　关绍宣失笑：“小丫头，在我面前你还藏得住？老子吃的盐都比你吃的饭多。” 　　余沫瞪他：“吃的盐多齁死你！” 　　如同来的时候一样，飞机降落在大阪。坐着学校等候多时的大巴车，余沫她们回到了学校。 　　“那我先回去了，你们路上小心啊。” 　　余沫冲青木雪等一行人挥手再见，看着青木雪一副哀莫大过心死的表情不由得偷笑，可怜青木雪，被篮球部教练一声令下要把训练补回来，只能继续呆在学校等到训练结束才能回家。 　　走远了，还能听见青木雪嚎啕的声音——“教练你好没人性啊，我们刚刚坐过飞机啊！真是剥削我们劳动阶级啊！” 　　接下来的两天休息时间里，余沫除了吃就是睡，昏天黑地的睡。睡醒了要是饿了就吃饭，不饿的话就喝口水继续睡，这是她用来逃避思考的最好办法。 　　可惜只睡了一天她就睡不着了。 　　第二天的凌晨她醒来，坐在黑暗里硬着头皮思考。 　　终于，天边即晓，她拨通了电话。 　　星期一的天气总是很好的，余沫站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身上洛山的制服，黑色衬衫，浅灰色针织套头衫，蓝灰色的短裙。估计以后再穿的时间就会少很多吧。她撇撇嘴捏着裙角。 　　“小沫，你不知道这两天我受了多少折磨！” 　　刚一进教室，余沫就被青木雪扑了个满怀，看着青木雪可怜巴巴的样子余沫不厚道地幸灾乐祸。 　　“快说说你这两天都干什么了，还有你……想好没有……？” 　　“这两天啊，我一直在家睡觉，然后吃饭吃零食。”余沫笑着说，随后又低下头，眼睫微垂，“我决定，去德国。” 　　 　　☆、Chapter 32 　　“真的想好了？”办公室内，总师一边判作业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以你的成绩完全可以留在日本考上排名前三的大学。” 　　“嗯，我还是去那边比较好，因为，我哥哥也在德国。” 　　“所以可以为了更近的距离而丢下早就做好的未来规划和洛山高校因你而存的荣誉？”总师放下笔，端起咖啡杯，毫不客气地说。 　　“呃，我……”余沫不知道说什么好。 　　总师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算了，你要怎么样随你，毕竟是你的事。” 　　“……”余沫咬着嘴唇，“其实，我也还很犹豫，但哥哥说再犹豫下去就没有时间了，那所高中也是哥哥好不容易才拿到名额……” 　　总师看着她，叹了口气，“想好了就准备着吧，别忘了跟同学们告别。” 　　余沫应了声，然后退后一小步，深深地鞠躬：“总师谢谢您。” 　　然后转身，走出办公室。 　　“总师怎么说？”青木雪在办公室门口等了好一阵儿，看见余沫出来就凑了上去，挽了她的手臂。 　　“总师还是不想让我走的，但最后还是同意了，让我准备着去做最后的告别。” 　　“这句话被你一说怎么像要死了一样。”青木雪翻了个白眼，“一会儿我陪你去告别？” 　　余沫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就行。” 　　“好，那你答应我不许哭鼻子。”青木雪捂着嘴笑。 　　“嘁，我泪点有那么低嘛！”余沫摆摆手，“我先去三年级那里找佐藤学姐说一声。” 　　“去吧去吧。”青木雪看着余沫逐渐消失的背影，捂着嘴的手扣得死死地，眼眶微红。小沫，你这一去，我们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了。 　　路过B班的教室，言萧有些奇怪地看着青木雪这个样子，不由得伸手拉住她，“你怎么了？” 　　青木雪无力地摇头，刚想说没事，却在看见言萧的下一秒差点哭出来，“言萧，你知不知道小沫要走了？” 　　言萧怔，“走？她去哪儿？” 　　“佐藤学姐。”余沫站在佐藤美香班级外的走廊里，冲着眼前这个文静【误！】的学姐微笑着说，“学姐我要去德国了，今天是特地来跟你告别的。” 　　佐藤美香挑眉，“为什么突然想起来去德国？” 　　余沫笑：“因为我哥哥在德国，说想把我接过去。你也知道，我就剩哥哥这一个亲人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肯定还是想去的了。”佐藤美香恍然大悟，“那你就去吧，德国的音乐学院很多都不错呢！” 　　“我倒没有往音乐专业那个方向考虑。”余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佐藤美香：“那也没关系啊！德国帅哥也很多的……对了，你有没有跟小征说啊？” 　　“赤司君么？还没来得及呢。”余沫奇怪，“你们为什么都让我去跟赤司君说啊？！” 　　佐藤美香愣，“还有谁？” 　　“小雪啊，青木雪！篮球队的经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佐藤美香笑眯眯地说，“小沫，你还记得学园祭的时候你的红色礼服么？” 　　“记得。” 　　“那你想不想知道究竟是谁送的呢？” 　　学姐，就算是有人送的也是送给交响乐部的吧，跟我好像没啥关系啊！ 　　佐藤美香看着余沫一脸一点也不想知道的表情，又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啊，那条裙子的尺寸我们谁也穿不下，尤其是胸前那个尺寸，好像是专门设计的……” 　　余沫怒。学姐就算我胸小你也不能这么讽刺我啊！你直接说是有人按照我的尺寸做的不就好了！ 　　等等！刚刚错过了什么？！ 　　佐藤美香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随后伸了个懒腰，“我知道了小沫，什么时候走记得告诉我，我给你送机去啊。不行了，好困啊……”然后佐藤美香就回了教室。 　　留余沫一个人凌乱着。 　　午休的时候，余沫和青木雪吃过午饭，青木雪：“小沫，要不要我们在校园里转转？” 　　余沫笑得有些勉强：“不用了，我一会儿有事。” 　　“什么事？看起啦你脸色很不好。”青木雪有些担心地问。 　　“去跟一个人说再见。”余沫冲她挥手，“我没事，你先回教室吧。” 　　天台，永远是故事中最为惬意的地方。 　　余沫也想这么说的，但，那是上去以后才会觉得惬意啊，爬上去的过程真的会累死个人的！余沫半瘫在楼梯扶手上，腹诽着教学楼设计者的无良。 　　“你来了。” 　　推开那扇铁门，余沫双手叉腰喘着气，“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早知道天台这么高就换个地方了，呼！还想营造一点忧伤的气氛，结果都被破坏了。”后半句话的声音很低，没让那个人听见。 　　“特地把我叫到这里，是有什么事？” 　　余沫接过那人扔来的一听饮料，“谢谢，让你破费了。其实，我是来告别的。” 　　“告别？” 　　“是啊，总觉得应该很郑重地先向你道谢，我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就只好约你爬上来。” 　　“……” 　　“谢谢你在我们认识了以后帮我了这么多，一开始是合奏，后来又那么有耐心地听我讲一堆废话，又去T中演奏……”余沫没有打开饮料，只是拿着罐子左手倒右手，“谢谢你能让我直面面对一些我以前不敢想的事情，真的是非常感激。”她用了敬语，鞠了一躬。 　　“感谢的话说完了，接下来就是说再见的了。她们都说一定要让我来跟你说，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不用她们说我也会说的。”余沫微笑着垂眼，“哥哥打来电话说希望我可以去德国跟他一起生活，顺便就在德国读书了。我已经同意了，可能以后都不会回来了，所以，来说一声再见。” 　　余沫深吸了口气，“然后是最后一件事。”她心跳的很快，一直不敢看他的脸，他的表情，他的眼睛。她说，“高一的时候，有马公生跟我说过，有一天，我会找到一个能完美契合的伴奏的小提琴旋律。我知道我的伴奏很差劲，完全配不上你的旋律，但在我看来，你的旋律是有史以来我伴奏过的最轻松的。所以，赤司。” 　　这是她第一次直接叫他的姓，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临走之前有句话一定要说出来。”她能想象到已经知道她下一句话会是什么的赤司征十郎的表情，所以她不敢抬头，不敢去看，“我可能有点喜欢你。” 　　反正是最后了，以后见不到了也就无所谓了。她勾勾唇角，笑容虚浮。 　　“反正以后不会再见面，所以就可以莽莽撞撞地不考虑后果的表白么？果然还没有长大。” 　　对面那人轻笑一声说，声音清朗却又带了一点喑哑，比平日更加好听。 　　余沫下意识抬头，有些慌张的目光撞入他深邃的眼神中。 　　“我……这跟长不长大有什么关系！” 　　赤司征十郎双手抱胸，俊朗的脸浸在阳光里。 　　他说，既然你都找到能与你伴奏契合的人了，那离开做什么？ 　　他说，你是以为我看不出来？ 　　余沫整个人再次凌乱，谁能告诉她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赤司征十郎将手中的饮料喝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傻愣愣的她，说了一句“我想你能听懂。”就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不知道队长会如何表白，他应该是会让她自己说出来的那种吧，想象不出来~ 所以就写成这样了，不知道有没有崩坏TAT 　　☆、Chapter 33 　　一下午，余沫坐如针毡，主要原因当然是来自她身边那个若无其事的人——赤司征十郎。 　　握着笔低头看题，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仿佛那些文字都是天书一样。余沫轻轻地叹了口气，放下笔，趴在桌子上转头看窗户外的蓝天。 　　天真好啊。 　　她微微眯起眼，似乎又泛上了几分睡意。 　　“余沫，这道题答案是什么？”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友爱”地叫起他的得意门生。 　　“啊？哦哦！”余沫慌乱地站起身，拿着试题有些无措。这TM居然还是一道大答题，居然还是她不太擅长的导数题，“答案是……”明明是秋季却出了一身汗。 　　身侧之人似乎是抬眸看了她一眼。 　　“呃……”余沫倍感尴尬，“不好意思老师，我还没有写完。” 　　数学老师深知她的弱点漏洞，眉头紧蹙，“究竟是不会还是没写完？” 　　余沫看着他一副“你明明就是不会所以别狡辩了”的表情，只好干笑着说：“呵呵对不起老师，我不太会。” 　　虽然洛山高校对外国人的种族歧视有些严重，但是是仅限于成绩。对于余沫这种人才，学校老师们还是非常之喜爱的。于是，数学老师和蔼可亲地开口，“那正好，赤司的导数学得很好，下课多向他请教请教。那么，赤司，这道题答案是什么？” 　　身侧那人站起身，说了需要分类讨论的这道题的答案。 　　余沫更加坐立不安。 　　下课铃响了，她僵硬着身体想起身赶紧离开她觉得万分尴尬的地方。 　　“这是解题过程。”赤司征十郎把练习本放在桌面上推给她，“看不懂的来问我，不过我想你能看懂。” 　　我想你能看懂，我想你能看懂，我想你能听懂，我想你能听懂…… 　　余沫颓丧地闭了闭眼。 　　的确，她是能听懂，可是赤司同学你一说我就听不懂了啊！！！她内心咆哮着，却也不敢说出来，默默地拿过练习本，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 　　练习本上的字体清秀，并不十分刚硬，与他给人强势的感觉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余沫微怔，半天才把注意力从字体转到内容上。 　　导数于她一向是一会儿迷糊一会儿清楚的东西，经常是做完的题回头再看，自己也看不懂自己怎么做的。值得庆幸的是每次考试导数都只会有一道大题，所以，连蒙带猜试着写的话前两问还是能拿到分的。 　　一步步看过去，解题过程上居然没有一个跳步，思维缜密步步都能找到出处，得到结论。 　　“少年，你和导数天生是……”下意识的，余沫脱口而出，却在看到赤司征十郎那张淡然的脸后默默把后面的话吞了下去，文文静静地改口，“谢谢你赤司君，我都看懂了。” 　　少年扬眉，遂递过去一张纸。 　　余沫接过，有些呆呆地看着眉目俊朗的少年。 　　少年轻挑唇角，微笑：“既然懂了，那就举一反三吧。” 　　那张纸上赫然是一道可以用类似解法来做的题。 　　余沫面条泪。腹诽：数学老师你要这么多嘴嘛！不过……她偷偷瞥一眼默默喝水的赤司征十郎，暗道：也幸好是老师你，不然这种尴尬肯定会持续好久的…… 　　导数，感谢你！保佑你不朽，阿门。 　　放学后，青木雪一下子扑到余沫的课桌前面，抓着她的手就说，“小沫我们周末去逛街啊好不好？” 　　余沫好笑地敲了敲她的脑壳，“小雪大人，今天才刚刚周一好不好，上周我们才玩回来哎。” 　　“不要嘛，你都要走了还管那么多，就是想在你走之前一起再出去玩嘛……”青木雪委屈地撇撇嘴，玩着余沫书包上挂着的钢琴饰品，挑眉忽然说，“啊啦小沫，这是上次在围棋社队长给你赢的那个奖品吧？！” 　　余沫点头：“是啊。不过是实渕学长帮我要的，可不是帮我赢的。” 　　青木雪的指尖顺着挂件的纹路抚下来，“别那么说嘛，最后这东西不还是给了你，我看队长赢了那么多积分之后除了你这个别的什么都没换哎。” 　　“顺手嘛顺手。”余沫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今天中午的事情，大脑忽然停转，僵硬着表情对青木雪说，“小雪，我想跟你说件事，一会儿我们去咖啡厅吧……” 　　“什么事啊还要去咖啡厅？” 　　“咳咳，这件事，说来其实话不长，但我想问问你……” 　　青木雪拍拍胸脯，“没问题！好朋友就是在这种时候来给你排忧解难的！” 　　余沫瞥了眼她的胸，“小雪，你这样拍胸，不疼么……” 　　放学后的咖啡厅。 　　秋日里的微风轻轻吹过店门外的风铃，清脆的铃声伴着秋日暖阳有说不出的惬意感。 　　余沫手捧着冰咖啡微微湿润的杯子，看着青木雪吃着冰激凌的样子，“事情就是这样，然后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青木雪一直吃吃吃，也不抬头。 　　“小雪？”余沫见她没反应，不由得上手拉了拉她的胳膊。 　　青木雪抬头，一脸淡然，“嗯，怎么了？” 　　“你有没有在听啊……”余沫有些颓然地手撑额头，“啊……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青木雪一脸认真：“我真的有好好听，但是，小沫你让我缓一下神儿，我的三魂七魄都被你那件事情震出宇宙了，真的。”还举起手指放在额边以示真诚。 　　“好，你先回你的。”余沫起身走向柜台，“我再去买点吃的。” 　　青木雪：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句话是队长也在表白么！是么是么！啊啊啊好混乱！！居然在有生之年能知道这种事情！！ 　　余沫回来时已经有一个完好的青木雪了。 　　“如果我没猜错，我们队长应该算是在变相表白吧？”青木雪拿过余沫端来的蛋糕，“我不信以你的智慧猜不出来。” 　　“我是有这种感觉，但说这话的是赤司征十郎哎好吧，你觉得赤司征十郎会说出这种话么？！除非他被鬼附身了！”余沫一脸惊恐，“要不要明天我去找找阴阳师通灵师什么的……” 　　青木雪咬着勺子，“说实话我也觉得不像队长能说出来的话，他难道不应该是诱导别人给他表白的么……” 　　余沫泪，“我前一句真的表白了。然后他就说我不考虑后果什么的，还说我长不大……” 　　青木雪皱眉，“如果不是队长说出来的话那就肯定是表白什么的，但主要问题是我认识队长两年了，并不觉得他会是说出这种话的人呐……要不你打电话问问有马君？” 　　“有马君？”余沫抬眼皮，十分之不屑，“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地叫公生的名字了？”手里掏出手机，打算摁号码，却又忽然停下来了。 　　“嘁，我乐意。哎，怎么不打了？” 　　“反正我要走了，纠结这些问题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了吧。”余沫把手机收回去，垂下眼喝咖啡。 　　青木雪拍了拍她的手，“那我问你，要是真的是队长在给你表白，你留不留下来？” 　　余沫愣。 　　“想一想好吧，我知道你犹豫着的理由其实就只有两个，一个是我一个是队长，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早知道了。”青木雪不耐地叹气，“我知道你是个重色轻友的人，所以我留不住你，但是队长呢？要是是真的的话，你能留下来么？” 　　“……我……我也不知道……” 　　“余沫，其实余瑞，在你心里的分量并不是那么重，对吧？甚至还不如背叛过你的言萧，还不如朝夕相处的我。你从小就没怎么见过他，没有一起生活的太多痕迹，最多只是几个月的相处，即使他已经把你作为世上最后一个亲人宠爱疼惜，但在你心里，其实你能掏心掏肺的亲人，除了你早逝的父母，就是我和言萧了吧？但现在，多了一个队长。” 　　“你们在医院天台聊了很久，你还把自己哭泣的一面展示在了他面前，我都有看到，还有修学旅行的时候，我也有所耳闻。”青木雪看着余沫不动声色地喝着咖啡，吸管却被咬瘪，不由得舒了口气，“所以，你真的想去德国么？你真的有那么想离开日本，离开我们么？”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 　　良久，余沫松开吸管，松开手，深吸了口气。 　　“小雪，我一直以为，你看不到的。”余沫微笑，“果然是小雪啊，比阿萧看我看得还透彻。明明是有着同样血脉的血亲，在我心里却还不如朋友来的亲密，我一直觉得这样的自己，太过凉薄。所以，我去德国的理由，其实是希望能和哥哥靠得更近一点。诚然，哥哥第一次见到我之后没过多久就习惯了他有个妹妹需要他疼，但我却没有习惯一个人的生活忽然有了另一个人照顾的感觉，所以，我们相处起来，让我感觉我就像客人一样，所以我对不起哥哥。” 　　“你说的都没错，小雪，你以后一定是一个出色的心理学家。医院天台的那次，纯粹是我的不由自主，不由自主就说出来了，结果事后才发现原来赤司君说的都对……” 　　“所以我真的舍不得，但，我也想像哥哥在努力一样，努力去融化那层隔阂。”余沫说的十分认真。 　　“但你有没有想过，余瑞还在事业起步期，听秦涣说他基本上都住在办公室里。你过去之后，不但会融化不了隔阂，还会更加难过，再次体验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的感觉。而这次，不会再有陪着你的有马公生，也不会有我青木雪，更不会有那个其实你已经喜欢上的赤司征十郎。”青木雪冷声地打断她，“这些话我其实已经酝酿了一天，本来不想说的，但既然你都这样了，我不说不行。所以小沫，你回去好好再考虑考虑。最后，我只有一句话再告诉你的。” 　　“你和你哥哥以后有的是时间在一起体会亲情，但一旦你放走了你喜欢的东西，就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写秃噜了……囧……写到后面真是，尤其最后一句话！ 　　☆、Chapter 34 　　作为一个正值花季的少女，余沫并不像其他人一样有很多的爱好，除了钢琴，她好像就什么都没有了。以至于在需要做些事情来转移注意力的时候，她也只能苦笑着选择要么做题要么弹琴。 　　多么苍白的人生啊！余沫暗嘲。 　　昨天听青木雪说了那么多，她无不惊讶。一来是没想到她以为瞒得很好的事情居然被青木雪知道了，二来是短短两年时间，青木雪居然把她的性格脾气摸得一清二楚，真让人……想瞒都瞒不住。 　　余瑞在她尚且年幼的时候就去了德国读高中，记忆里除了“哥哥余瑞”这个名字，也只剩下模糊的少年身影。直到她初中毕业前夕，和言萧彻底闹掰之后，不知怎么被余瑞得知了这些，亲自接她去了德国，小住几月。 　　虽然秉着血脉至亲，但却还是感觉两个人的隔阂之大，以至于经常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再后来，她遇见了参加大赛的有马公生，听他讲了很多有关日本的故事。于是，她拒绝了余瑞想让她留在德国上高中的想法，只身随有马公生来到日本。 　　多亏了当年在学校里，第三外语她随好友选了日语，在日本才能得以上学。此后，余瑞每年一两次来到日本看望她，呆上几天就又走了。 　　所以基本上，余沫与余瑞的相处时间，基本上还没有和青木雪来得多，就更别提什么亲密无间了。 　　终归是血脉亲情还在，一见面倒还是有几分亲切感的。去了德国，还可以再培养出亲人的感觉，结果昨天被青木雪那么一说，她又动摇了。 　　“啊！真是快烦死了！！”夜半三更，余沫抓着被子哭丧着脸。她华丽丽地失眠了。 　　“小沫，你……昨天干什么去了……”青木雪看着余沫眼下两个黑眼圈有些惊讶，伸出手指在虚空中点点，“瞧瞧你这黑眼圈，快跟熊猫似的了。” 　　余沫没好气地扒拉开她的手指，“我昨天真的真的很认真想了你说的话，所以就成这样了。你得补偿我！都是因为你！” 　　青木雪看着余沫难得出现的孩子气模样，忍笑道：“好好好我赔你，你说你想要什么？” 　　“炒面面包。”余沫哭丧着脸捂着肚子，“我还没吃早饭……连昨天晚上的晚饭都没吃。” 　　青木雪黑脸：“你别告诉我这也是我造成的！” 　　于是乎，十分钟后，赤司征十郎看着自己身侧狼吞虎咽吃面包的某人满头黑线。 　　“哎呀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青木雪拿着一盒牛奶放在余沫桌子上，看了看赤司征十郎明显是一脸嫌弃的表情，不由得笑出声。 　　“笑什么笑！”余沫瞪了一眼青木雪，硬生生咽下去一大口面包，飞了个白眼，“要不是你这厮，姑娘我能成这样？”眼神之凶狠，令晚生后辈不寒而栗。 　　“你不觉得噎得慌么……”青木雪呆呆地看着余沫那一口面包，下意识去拿那盒牛奶，打算帮她插好吸管。 　　“她怎么了？”赤司征十郎看着余沫凶狠的吃相和眼下明显的乌青，意有所指。 　　“咳，其实没什么啦哈哈……”青木雪干笑着，心想要是队长你知道这件事的因素里你是必不可少的部分，那……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昨天她犯花痴拉着我聊到很晚……”余沫终于解决掉那只面包，享受着青木雪喂到嘴边的牛奶，笑眯眯地说。 　　赤司征十郎不置可否地微微挑眉，冲她伸手。 　　“呃？”余沫疑惑。 　　“昨天给你的题。”赤司征十郎转着笔，“给我。” 　　“哦对。”余沫点点头，翻腾一会儿书包才找到，她看了眼上面写的满满当当，才递给了赤司征十郎。 　　如果他去当家教老师，一定是最负责的那个，没有之一。昨天下午他走之前居然还甩给她一张写了几道导数题目的纸，说是要让她继续练习。 　　不过一会儿，赤司征十郎就把那张纸推给她，“这里，这里，分类讨论的这两个区间错了，还有这个，值域求的方法不对。”然后又说，“你还是没学会。” 　　余沫看了眼青木雪呆呆的样子，眼神示意她赶紧回去，遂拿出草稿纸和笔，画图—— 　　“你看嘛明明就是这个区间的！” 　　赤司征十郎看着那个明显画错了的导数图像，颇有些无奈，手指点点上一步她的求导，“你觉得这里可以取零？” 　　“哦……”余沫心虚地拿橡皮擦擦擦，“那能不能取到一呢？” 　　“你看你求的两个x的值，再想能不能取。”赤司征十郎看着她完全没有思路的样子，“考试的前两问你怎么得分的？” 　　“你说考试啊，蒙着写的……”余沫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想到我每次的直觉还是蛮准的，虽然写对了但还是不明所以然。” 　　原来如此，怪不得。赤司征十郎叹了口气，“我给你重新讲一遍。” 　　…… 　　不得不说，这人讲解的功夫简直一流。之前明明是晦涩难懂的导数，被他重新掰开了揉碎了按照他自己的方法讲给她，居然很好接受并且记忆。 　　“明白了么？” 　　余沫下意识点头，却又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于是她一脸认真地转头看着赤司征十郎依旧是淡淡的表情，说，“赤司君，其实你不用教的，毕竟我下周就要走了，而且……”你也不是很听老师话的乖孩子吧。 　　赤司征十郎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余沫，有些话我不会说第二遍，你是要我把那天的话再说一边么？” 　　那天的话…… 　　余沫一怔，随后连忙转头避开赤司征十郎有些犀利的目光，尴尬地把笔收进笔袋里，声音细小：“那个……你那些话，太动摇人了，我……”尽管是侧脸，赤司征十郎也能看出她的为难和动摇。 　　他第一次，难以猜测到未来走向。她究竟是想走，还是会留下？ 　　翌日下午，放学后。 　　余沫这一周都没打算去社团，所以离校时间比一般人早了很多。她拎着书包，上面的钢琴挂饰在阳光下微微反光。她抬头，看着天边已经有些微斜的太阳，手缩进风衣袖子里。 　　“是余沫小姐么？”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那人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脸上是感觉略微奇妙的笑容。 　　余沫偏头，“是我，请问您是？” 　　“余沫小姐，令尊可是余慕生？”那人表情依旧，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急切。 　　“是啊……”余沫莫名其妙，“请问您有何贵干呢？”刚出校门就冲上来一个人问你问你爸，多奇怪。 　　“令尊和令堂是我和我妻子在大学时期的好友，”那人看着她，亲切地笑了，“很高兴能够在有生之年见到他们的孩子。” 　　余沫：“……我还有个哥哥。” 　　“令兄是叫余瑞对吧？现居德国。”那人说，“我今天来就是想请余沫小姐到府上一叙，也想了解一下，挚友当年的死因。” 　　“你究竟是谁？” 　　“我是赤司征臣。” 　　那男人天生带着的是强者的气场，此刻在她面前虽然是冲她微笑着的，但却也让人感觉到阵阵强烈的压迫感。 　　“您是……赤司君的……父亲？”相同的气场，有些相似的面部轮廓，虽然不是很像却隐隐约约熟悉的五官，余沫挑眉问道。 　　“的确。”赤司征臣看着眼前这个眉眼像极了昔年好友的女孩，不由自主地语气温和了很多，“不过我今天来，不是以征十郎父亲的名义来的，而是以令尊好友的身份而来。” 　　 　　☆、Chapter 35 　　“不用等赤司君么？”坐在赤司家的劳斯莱斯里，余沫看着司机启动引擎，忽然问道。 　　“不用，征十郎不让司机接送。”赤司征臣无意中瞥见余沫有些局促不安的手指，轻轻一笑道：“不用紧张，我和你父亲是很好的朋友，以前都胡闹惯了的。” 　　“哦，好……”难道要她胡闹起来么？余沫心底有些好笑，“赤司先生，您和我父亲是怎么认识的？” 　　“叫我叔叔就行了。”赤司征臣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他微微眯眼，“当年，我和你父亲就是在德国遇见的，我们都是留学生，也是当时仅有的两名亚洲人……” 　　久远的故事被慢慢述说，余沫听着赤司征臣微微低沉的声音，不由得随着他的讲述望到了过去。 　　两个人曾在柏林的街头狂奔，曾因赌约喝啤酒喝到吐，也曾在街头与人打架…… 　　司机偷偷从后视镜看了眼自家主人，看他一脸和煦，心生惊异。一直以来，赤司征臣无论在公司还是在家、在面对下属或是面对自己儿子，都是一张严肃认真的脸，有着睥睨的气势。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赤司家主，也是有这样一面的人。 　　仅仅面对着友人的女儿。 　　不过一会儿，车就稳稳停在赤司家的京都分宅前。 　　余沫怔怔地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大宅，不由得有些惊讶，同时也震惊于它所带来的威严感。 　　“走吧，就是这里。” 　　“我很想知道当年余……你父亲和母亲是怎样……”赤司征臣亲自沏了杯茶递给她，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或许有些唐突……” 　　“没事的，您是家父的好友，有权利知道的。”余沫笑着微微点头，接过茶杯，“其实具体的我也记不太清楚，当年我才七岁。那是一个午后，我刚刚放学，因为前一天约好要带我去公园玩所以是爸妈一起来接我的……” 　　【十年前，帝都。】 　　“小沫，爸爸妈妈来了吗？一定要看到爸爸妈妈才能出校门啊。”漂亮的班主任老师把她们班的同学们送到校门口，亲眼看着一个个孩子被自己的父母接走后，蹲在彼时年幼的余沫身旁，笑着摸摸她的头说。 　　“爸爸妈妈今天会早来接我的！”小余沫奶声奶气地说着，“昨天爸爸妈妈说要带我去公园玩呢！” 　　“真好啊！”班主任老师笑眯眯地拉着她的小手，“爸爸妈妈还没有来吧？那我陪小沫一起等好不好呀？” 　　“嗯嗯！”小余沫使劲点头。 　　班主任老师知道，余沫的父母工作都很忙，每天放学因为不放心小余沫一定要来接，但因为繁忙的工作所以经常来晚。久而久之，经常是她陪着小余沫在校门旁边等着父母来接她。 　　等了不多一会儿，校门口就出现了父母的身影。 　　“爸爸妈妈！”小余沫挣脱了班主任老师的手，指向一对相携而来的夫妻，“老师，我爸爸妈妈来了！”说完就冲出校门，扑到那个女人身上。 　　“我们小沫平日承蒙您的照顾了。”男人微笑着冲班主任老师点点头。 　　“没什么，没什么，应该的。”班主任也笑着回应后，轻舒了口气，转身离开。 　　“走吧。今天小沫跟爸爸妈妈走着去公园好不好？”当时母亲温柔地问她。 　　“好！”小余沫拉着父母的手，一边左顾右盼，一边蹦蹦跳跳地走路，“妈妈，我要吃冰激凌！” 　　“不行啊，现在已经快入冬了，小沫再吃冰激凌会肚子痛的。” 　　“啊……那我想吃那个棉花糖！” 　　“小沫今天上学带了多少糖去啊，嗯？” 　　“……妈妈……”小余沫瘪瘪嘴，声音软了下来。 　　“老婆，小沫想吃我们就去买吧，偶尔吃这么一次也可以的。但是小沫，”父亲忽然蹲下身，“今天要是吃了棉花糖，明天就只能吃两块糖了，好不好？” 　　“好！”反正明天求一求爸爸，还是可以吃到很多糖的，先答应下来再说嘛。 　　“那我们一起过马路，小心些哦。”父亲笑着用眼神示意母亲，母亲无奈地一笑，只得点头。 　　人行道对面的绿灯莹莹发光。 　　一家人踏上斑马线，在人群中笑语嫣然。 　　“就是这样。”余沫脊背僵直，“肇事司机因为闯红灯本来是负事故全责，但谁想到，居然最后出现了司机患有精神疾病的证明。后来因为父母是当场死亡，哥哥在德国抽不出身，而我尚且年幼，因为继承人问题导致余氏股票暴跌，再后来，有一群人来到家里……” 　　她忽然说不出声来。 　　赤司征臣一直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对于她来说这一段最难以回首的记忆，再次讲述的时候没有脆弱的眼泪和崩溃的体现，反而她整个人无比平静，从声线到表情，一切如常。 　　他没有说话。 　　整个屋子陷入了可怕的死寂中，直到—— 　　“少爷，老爷现在在客厅里会客。” 　　“我知道了。”一向清冷的少年音此时染了点点亲切，伴随着轻轻的脚步声，人来到了客厅，“父亲。”随后蹙眉，“余沫？” 　　幸得此时这一声，余沫缓过神来，笑着说，“赤司君。”随后看向赤司征臣，“就是这样。” 　　“征十郎，你回房间吧。”赤司征臣在看到自家儿子的时候迅速变成一张严肃脸，继而轻咳一声，“那么，令兄现在依旧在德国？” 　　“是，哥哥在德国在做自己的事业，也有着把父母的事业重新做起来的想法，他……比我更辛苦。毕竟父母去世的时候，哥哥的生活来源也在一年后没有了，他一边要养活自己还要兼顾学业。”余沫垂下眼，喝了口茶。 　　“时间也不早了，留下来吃晚饭吧。”赤司征臣抬头看了眼座钟，在看到余沫欲言又止的表情时又说，“我说过了，你是余慕生的女儿，不用这么客气的。如果早知道出了这种事，我应该早点把你接过来的。” 　　“呃？”余沫瞪大了双眼。 　　“不用好奇，当年我妻子和你母亲约定过的，如果未来有一方遇到困难，另一方都会去帮忙的，无论是我们还是后一代。”赤司征臣拿起桌上的巧克力递给她，“我一直以来为了做个好家主，也为了整个赤司家而没能做一个好父亲，现在看来，我真是不如你父亲啊……” 　　“赤司君……很优秀的。” 　　“当然了，毕竟是我们家的男孩子。”赤司征臣在听到自己儿子很优秀的时候，脸上还是有着身为人父的骄傲，可转瞬有压了下去，“但还不够，征十郎还差一点啊。” 　　还不够么？余沫心底一惊，做到那个样子，还是不够？ 　　赤司征十郎完全没有同龄人应有的那种活泼感，不会像同龄男生一样凑在一起谈论游戏。反而是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和智慧，还有着常人难以灵活使用的各种手段。 　　这还不够？余沫默默地为赤司征十郎默哀三秒钟。 　　“现在你是一个人住吧？” 　　“啊，是。” 　　“去学校方便么？一个人住着习惯么？” 　　“还挺方便的，有时候骑自行车有时候坐车都能到。而且……我一个人住惯了，所以也没有么不习惯的。”听到赤司征臣问的话，余沫先是一愣，而后感觉眼眶微微发热。这么多年，也没有人问过她一个人住着习不习惯，晚上害不害怕，想不想爸爸妈妈。 　　而今天，眼前这个父亲的好友，如此一问令她心中不由得一痛。 　　“诶诶，你怎么了，别哭啊……”赤司征臣看着余沫忽然落泪，一时不由得手忙脚乱，多年没有照顾过人的他也不知道怎样应对哭鼻子的小女孩。 　　“……我没事……对不起……”余沫拿着赤司征臣递来的纸巾，心里一暖不由得眼泪掉的更多，“真的没事……” 　　“不习惯的话，可以住在我这里。” 　　赤司征臣又拿了一厚沓纸巾给她，笨拙地摸摸她的头，“如果你父亲还在，你都应该叫我干爹。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住？” 　　殊不知，余沫听见干爹这个词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原来……是这样啊……囧 作者有话要说：　　队长他爹，内心应该会有温情的一面吧。友人之女这个设定有点恶俗了== 　　☆、Chapter 36 作者有话要说：　　这张卡的我都不知道写了什么。小沫搬去赤司家住，这算不算同居？ 　　“不用了叔叔，真的不用了。”余沫知道赤司征臣是好意，但人家还有人家的日子要过，自己本就是个陌生人，怎么好意思打扰。就算是这样，她也要去德国了啊，“叔叔，我下周就打算转学到德国了，正好哥哥在那里……” 　　“去德国？”赤司征臣挑眉，“你哥哥现在有能力兼顾工作还让你好好上学？他现在在事业起步期，想必是困难的。” 　　余沫沉默片刻，“哥哥虽然不容易，但毕竟是……” 　　“血缘关系？”赤司征臣冷笑一声，“在失败和未成功面前，血缘关系算什么？！没有能力，就不要做逞能的事。” 　　他沉吟片刻，唤来了一直等候在门口的老管家，“木村，让人收拾个房间。” 　　老管家应了，之后消失在视野里。 　　余沫蹙眉，“叔叔，这是我的事情，而且，去德国也能得到更好的音乐深造机会。在您看来，我哥哥现在确实还没有能力兼顾我和事业，但这两年下来我也不是养尊处优生活的，我在哪里都能活，也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她心中一急，不由得脱口而出，说完了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歉，“叔叔对不起，我……” 　　“我知道。”赤司征臣居然没有黑脸，反而温和地摸了摸她的头，“但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觉得你到那里没有问题，从你哥哥的角度来看你则增加了他的负担。虽然一解兄妹分离的痛苦，但却成为彼此的负担，真的很好？” 　　余沫垂眸。 　　“而且你现在高中还没有读完，如果想去德国读书，大可以等到高中毕业再做选择，又何必在这种时候呢？你哥哥担心你一个人，想把你接过去，但这种做法不觉得欠妥当么？”赤司征臣此刻的温和恐怕是从未对儿子有过的，反而这样对待一个并非亲生骨血的孩子，他打心底里有些心疼这个孩子，还是个小女孩。 　　“我……我也知道，但……” 　　“培养亲情有的是时间，现在你需要的是好好完成学业，你哥哥需要的是专心做出事业。你是聪明的孩子，相信如果是你父亲，也会这样想的。” 　　余沫沉默，半晌：“叔叔，其实这些我也知道，之前我犹豫也是因为这个。摇摆不定的，正是因为他是我哥哥这一点。毕竟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去了德国，一直以来也并不太亲密，所以借机也想培养感情。哥哥也是担心我一个人在这里不方便不安全，虽说有朋友相互照应但他终究是不放心。” 　　“所以，住在我这里就很好。”赤司征臣说，“如果你父亲知道我没留住照顾他的女儿，肯定会跑到梦里来和我吵。” 　　余沫：叔叔你是在用我爸威胁我么？ 　　“真的不用。”余沫连忙摆手，“我自己住着挺好的，而且我那里还有钢琴什么的，不方便的，所以就不用啦……” 　　“你会弹钢琴？”赤司征臣的注意点显然是没有放在余沫想表达的地方上，一脸怀念，“当年我妻子和你母亲还曾为了同一个钢琴比赛竞争过。” 　　“谁赢了？” 　　“谁都没赢。”赤司征臣微微眯眼，“那天我妻子生病了，你母亲为了照顾她也没有去比赛。她们两个当年也是很好的朋友啊。” 　　余沫讷讷地点了点头。 　　“老爷，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而且现在已经可以开饭了。”老管家木村微微弯了弯腰，打断了赤司征臣的回忆。 　　“嗯。”赤司征臣颔首，“走吧，吃饭了，不知道佣人们做的合不合你的胃口。” 　　饭桌上，余沫看见了穿着一身家居服的赤司征十郎。她有点不好意思：“赤司君。” 　　赤司征十郎冲她点点头。 　　“你们应该认识。” 　　“是，余沫和我是同班同学。” 　　“她是你余叔叔的女儿，在学校多关照她一些。” 　　“是，父亲。” 　　余沫觉得这父子俩的相处模式怪怪的，就像……上司对属下？搞得整个饭桌的气氛也奇怪了起来。看着赤司征臣一张严肃得不能再严肃的脸，她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 　　“征十郎，吃过饭你陪小沫回家收拾东西，从今开始让她住在家里。”赤司征臣沉吟片刻说。 　　“啊不不不，我自己住就很好，真的真的！”余沫赶紧开口，“叔叔真的不麻烦你了，我一个人习惯了，没准儿多点人还不适应呢，真的……” 　　赤司征臣眼神温和语气坚决：“家里有钢琴。” 　　余沫欲哭无泪，转头冲赤司征十郎发射求救信号。 　　赤司征十郎看着她，隐隐带了点笑意，“我知道了。” 　　余沫：“……” 　　饭是典型的西餐，余沫活了这么大也没吃过几顿西餐，赤司家的常饭就是西餐，余沫深表自己极为吃不习惯。一两顿还好…… 　　而且，这家饭桌上的气氛实在是……太过诡异！ 　　记得年幼，父母还在的时候，家里虽然也有佣人负责做饭，但偶尔母亲也会亲自下厨，而且一到吃饭的时候，没有人遵循古语“食不言”，经常是大家笑呵呵地一边聊天一边吃饭。 　　作为家主的赤司征臣两句话就让自己留在了这里，她一连三次反驳也不能再出言反对了。这里宽敞舒适，有人照顾起居，还有个天上掉下来的赤司叔叔关爱，余沫不得不觉得自己是捡到了大馅饼，虽然是亲爹亲妈和的面剁的馅。但一想到每天吃饭时候是这种气氛，每天看着父子俩这种奇怪的相处模式。 　　真是想想就够了！！！ 　　吃过晚饭，赤司征臣吩咐了赤司征十郎几句就去了书房办公，偌大的客厅里就剩赤司征十郎和余沫两个人。 　　“没想到你就是余叔叔的女儿。”赤司征十郎上上下下打量着余沫，“虽然记不太清，但你长得应该是像余叔叔的。” 　　“诶？你见过他们？”余沫惊奇。 　　“小时候他们来过这里，那时候你也应该在。”赤司征十郎想了想说。 　　“我小时候？”余沫表示自己已经一点都没有印象了。 　　“小孩子一般记忆都不太好。”赤司征十郎转身向楼梯走去，“我去换衣服。” 　　“呃？” 　　“父亲不是说了，要我陪你回家收拾东西。” 　　是啊。余沫说不出心里有何种滋味，总之感觉此刻非常无力，她坐在沙发上，望着茶几上已经被清洗干净的茶杯出神。 　　等赤司征十郎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见余沫傻傻愣愣地看着一只杯子发呆。 　　“走吧。” 　　“啊？哦。”余沫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赤司征十郎一身便服，忽然觉得有些移不开眼。原来脱了校服和运动服的他，穿便服更好看。 　　相比于赤司家的富丽堂皇，余沫租住的小公寓简直就是——还没人家一个客厅大，也堪堪顶上人家一个厕所。 　　“还要赤司君多等我一会儿，太突兀的决定，我什么都没收拾……”余沫不好意思地笑着摸了摸鼻子说。谁知道突然来这么一出，家里虽然不至于乱成一锅粥，但收拾起来也还是有点费劲的。 　　赤司征十郎没有回答，却一同下了车，跟在余沫身后。 　　“诶，赤司君不用你来，我自己就行的……”余沫实在难以想象这样一个人去收拾她的东西，“而且好多我的私人物品……” 　　赤司征十郎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余沫叹了口气，“蹬蹬蹬”地爬上楼梯，一进家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出她的几个行李箱，开始装东西。 　　幸好她平日里的各种东西还算齐整，衣服一摞一摞的直接码进箱子，琴谱书本练习册也一摞摞地放进箱子里。卫生间的洗漱用品卫生用品一扫扫进袋子里，厨房里的调料碗筷就当作送给房东太太的礼物好了，最后就是零七八碎的东西。 　　总而言之确实是费了不少功夫收拾好了所有行李，余沫已经开始出汗了。手里推着箱子打算先放在房门口，结果刚打开门就看见赤司征十郎笔直站着的身影。 　　他极为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28寸大箱子，拎起，走下楼梯。 　　余沫囧。 　　赤司君，虽然我是爬上来的但我们公寓还是有电梯的！ 　　…… 　　折腾了一会儿，总算是把所有东西都放进那辆余沫自认为还不如它值钱的劳斯莱斯幻影里。 　　“呼，真没想到这两年我居然多出这么多东西。”余沫双手叉腰，深吸了口气，看着眼前的一大包有些乏力，“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攒下来的啊……” 　　“还不算很多。”赤司征十郎拿起之前余沫递给他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这房子还不错。” 　　“那当然了！当年我可是特意找了好几家才找到这家有钢琴的房子，还费了很大劲才跟房东太太砍下价来！”余沫四周看着房子，“这么突然要离开，还真觉得舍不得……” 　　赤司征十郎扬眉，“一旦是父亲做的决定，你是没有机会更改的。” 　　余沫垂头，忽而有些好奇，“你和你爸……平时都是那样相处的吗？” 　　“是。”赤司征十郎面色平静地回答。 　　不知怎么，忽然就想起上次与他下棋的时候他说的那番话，余沫喃喃道，“那你父亲对你的期望，还真是厚重啊。” 　　她用了“厚重”这个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厚重。 　　赤司征十郎轻笑着喝下一口水，拧好瓶盖，“就差这最后一包东西了吧？那就走吧。”说罢他就拎起最后那个包袱。 　　余沫锁好门追了上去，手指抓着另一边，“这样能减轻一点重量。” 　　 　　☆、Chapter 37 　　“那个……我不去德国了……” 　　回去的车上，余沫有些别扭地开口说。 　　赤司征十郎看着窗外，声线平静，“嗯。” 　　“你怎么都不惊讶一下呢？” 　　“我说过，父亲做的决定，是没有机会更改的。”赤司征十郎忽然转头，眼神灼灼，“天台上的话，都还算数？” 　　那些告别的话？还有那句表白？！余沫觉得耳朵开始发烫，温度一直蔓延到脸上，她轻咳一声，“告别的自然不算……”车厢里巨大的压迫感迎面而来，余沫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然后？” 　　余沫的手指冰冷，手心里却全是汗，“当然……” 　　“少爷，到了。” 　　司机的声音打断了余沫的话。 　　余沫逃似的下了车。 　　“明天早上六点，我在楼下等你。”赤司征十郎说。 　　“呃？起那么早干嘛？” 　　“晨练。”赤司征十郎眉目舒展，“你体质太差。” 　　“喂喂喂！别那么独断专行好不好！”余沫喊。 　　赤司征十郎先行一步，身影逐渐淡去。 　　“余小姐您好，我是这里的总管家木村，下面让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里的分布，另外，您的房间已经按照老爷的吩咐收拾好了。”刚一进门，一位亲切温和的老管家就冲她微微鞠躬，声音和缓。 　　“啊，好，好的，谢谢您，麻烦您了。”余沫回以微笑，跟在老管家身后。 　　“听老爷说，余小姐的父母就是老爷和夫人的两位好友。”木村说，“之前在老爷还年轻的时候，经常能够看见他和余先生经常在一起聊天，两个人志趣相投。” 　　“您知道我父母？” 　　“当然，那时候老爷和夫人还年轻，从德国回来之后就经常邀请余先生余太太到东京的大宅去玩，偶尔会来这里的分宅。余先生还说，京都这里比东京美很多呢。”老管家满脸的回忆，“这里就是厨房，当年夫人可是每天亲自给老爷少爷做饭呢，余太太也在这里做过两次饭。” 　　“真好……”余沫感叹。这里，全是父母呆过的痕迹啊。 　　“这里是餐厅，刚才晚餐的时候余小姐已经去过了，那里是客厅，这些房间是我们这些佣人住的房间，府上一共有8名佣人。下面就请余小姐跟我上楼。” 　　“好的。” 　　爬上楼梯，老管家领她走过一间间房，“这是老爷的房间，书房……”一路下来余沫只觉得记不住。终于，老管家停在一个房间门前，“这是老爷吩咐的余小姐的房间，这是房间钥匙，对面就是少爷的房间。” 　　对面？！余沫瞪大了眼。 　　老管家继续微笑，“希望今晚余小姐能好好休息，少爷吩咐了女佣明早六点会叫小姐起床。另外，我想对余小姐说一些话。” 　　“嗯？您说。” 　　“我能看得出来，老爷是真的很喜欢您的，不仅仅是作为您父亲的好友而喜欢您。在您和少爷走后，老爷跟我说您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当时老爷的表情是我很多年没有看到过的了。老爷为了赤司家付出了太多，对少爷也是十分严厉，不敢露出一分的心疼。也只有您，才让这么多年都是一个表情的老爷重新笑了起来。”老管家忽然深深地鞠躬，“所以，拜托您，余沫小姐，让老爷开心起来吧！” 　　“诶？！木村先生您别这样，别这样啊！”余沫连忙上手扶他，可那老人倔强着，“木村先生，就算您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叔叔虽然是我父亲的朋友，却也是我的恩人，他心善收留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老管家这才松了口气，直起身，却又忽然说，“余小姐，您真的是我们的福星。” 　　“诶？别这么说我，我没这么大招福能力……” 　　老管家忽然凑近她的耳朵，轻声说，“您不知道，少爷在看到您的时候，整个人都温和起来了。” 　　赤司征十郎？开心？她怎么没觉得。 　　“余小姐，您会在这里过的很开心的。”老管家笑着握了握余沫的手，“我先回去了，您好好休息。” 　　余沫注视着老管家的身影逐渐消失，才推开房门。 　　这是一间极为贴合余沫想法的房间，简单的装潢，淡黄色和浅蓝色的颜色布局，除了太宽敞以外真是没得挑，甚至空气里都飘着似有若无的樱花香气。 　　余沫怔怔地看着整个房间，还有已经收拾好的她的全部行李。想来必定是趁着老管家带她参观的时候收拾的，琴谱说是已经送到琴房去了。 　　不知道心底究竟是何感想，极为复杂，极为幸福却又心酸。 　　鼻子一酸，又差点落下泪来。 　　真是的，今天要哭多少回啊，她可真是爱哭。余沫自嘲地想，吸了吸鼻子，打算去房间里的卫生间看看。 　　“我的妈呀，这……”余沫瞪着卫生间，“有钱人就是奢侈！” 　　估计这一个浴缸就够她一年的租金了。 　　次日早六点，余沫还在床上赖着，已经有人在敲门了。 　　“唔……”余沫烦躁地翻了个身，手下意识地去摸枕头边上抱了十几年的娃娃，却摸了个空，于是乎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坐起身，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才反应过来这里是赤司家。 　　“来了……”余沫跳下床去开门，赤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一开门就看见双手抱胸靠在门旁的赤司征十郎。 　　他看着余沫睡眼朦胧的样子，微微蹙眉，“我昨天说的晨练，六点。”视线下移，“还有，你的鞋呢？” 　　余沫：“还没来得及穿，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迅速关门，嘴里喃语着，“吓死我了……” 　　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洗脸刷牙，随意套了一件行李最上面的衣服裤子，推门而出。 　　早上的空气很好，还带着夜里的微凉，余沫跟着赤司征十郎出了门。昨天跟没有机会好好看看这栋别墅周围的环境，早起一边跑一边看，余沫总结出了一句话——有钱人的日子就是好，生活质量不是一般的高。 　　一边跑一边看，跑的速度自然也就慢了下来，早上还没有吃早饭，加上余沫本身就不擅长体育，很快她就以龟速前行，同时伴随着饥饿的痛苦感。“赤，赤司君，你你你，你要跑，跑多久啊……”余沫欲哭无泪地问着跑在她身前的赤司征十郎。 　　“没多久，一小时。”赤司征十郎停下脚步，看着余沫用比他走路还慢的速度跑步，不由得蹙眉，“太慢。” 　　“我真是跑不动了……”余沫停下来喘气，“昨天晚上就没吃多少东西，早上又饿着，没有能量就没有动力啊！” 　　“饭后跑步对胃不太好。”赤司征十郎略一沉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她，“如果没记错，你上次在训练馆晕倒过吧，低血糖还是要吃点东西再运动。今天你起晚了，厨房的点心已经全被父亲拿走了，明天再早一点。” 　　余沫目瞪口呆。 　　掌心里是一枚奶糖，带着蓝边的白色糖纸，中间还端端正正地画着一只兔子，“大白兔？！”余沫失声道，再抬头看向赤司征十郎的时候却只看到一个背影。 　　居然还会有这种糖，真是……余沫剥了糖纸把糖塞进嘴里，满满的浓郁牛奶味瞬间充满口腔。 　　嗯，就算世界末日也不能没有大白兔！ 　　余沫也再没有深究究竟为何赤司征十郎会有这种中国特有的小糖果，含着嘴里的糖就再次开始跑起来，追上速度放得很慢的红发少年，笑，“谢啦！”两个人一前一后绕着别墅跑了几圈。 　　晨练结束以后，赤司征十郎面不改色，身后的余沫气喘吁吁。 　　餐厅里已经做好了两个人的早餐，老管家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身影，微笑着说，“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赤司征十郎点点头，“我先去洗澡。” 　　“木村先生，赤司君每天都这么早就去晨练么？”余沫拉了拉老管家的袖子，轻声问。 　　“是啊，晨练是少爷还年幼的时候就养成的习惯。”老管家说，“余小姐还不是很习惯吧？” 　　“以前我都是睡到很晚才起的。”余沫撇撇嘴，“叔叔已经走了么？” 　　“老爷一向起的都很早，故而少爷也很早起。” 　　原来赤司征臣是榜样啊。余沫“哦”了一声之后，“木村先生，我也先上去冲个澡再下来。不过起的这么早又去跑步，现在又困了……”余沫打了个哈欠，走上楼梯。 　　老管家目送余沫爬上楼梯，亲自去了趟厨房，“做一份玫瑰薄荷茶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大白兔是我难舍难分的好兄弟！日常什么的写起来好难啊～ 　　☆、Chapter 38 　　“又不去德国了？！” 　　青木雪的大嗓门成功惊起光秃秃的树上的几只乌鸦。 　　余沫赶紧拉她，“你小点声会死啊！”幸好她还没说已经住到赤司家里的事情，不然这小妮子估计会喊的火星人都知道。 　　“为什么啊？”青木雪皱着眉问她，“难不成被我那天一席话感动的痛哭流涕，然后这两天幡然醒悟，于是就觉醒了？” 　　“想不到你高二还有中二病。”余沫敲敲她的脑壳，“说来话长啊说来话长。” 　　“说来话长你就赶紧说！” 　　余沫忽然捧着青木雪的脸，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那你听完以后一不许尖叫二不许大喊三不许到处乱说，要保密！” 　　青木雪的眼睛亮亮的：“我保证！” 　　……叽叽咕咕叽叽咕咕……叽叽咕咕叽叽咕咕……叽叽咕咕叽叽咕咕…… 　　出乎余沫意料，整件事和盘托出之后，青木雪居然没有尖叫大喊，反而傻呆呆地看着她，“姑娘你还好么？”她伸出手在青木雪眼前晃晃。 　　“我不好……我需要消化一下。”青木雪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是说，队长他爹是你爸的好哥们儿？” 　　“对。” 　　“然后他爹昨天放学以后拉你去了他家？” 　　“是。” 　　“最后他爹劝你留下来了，还住在了他家？” 　　“呃，没错。” 　　“于是乎你现在和队长就是同居关系？！” 　　“……这倒换的……” 　　“你就说是不是吧！” 　　“应该吧……”余沫话音刚落，后背上就遭了狠狠一掌，“卧槽你干嘛！” 　　青木雪眼泪汪汪：“我们终于有打入队长内部的同志了！你不知道最近篮球部的女粉丝们都像疯了一样收集跟队长有关的东西么！上次就光一张便服照片就卖到一千了！” 　　余沫黑线。原来她的关注点就没在正常的地方上啊。 　　“不过小沫，跟队长住在一起肯定没有在小公寓里自由吧？”青木雪终于关闭了捣乱模式，“但毕竟能和喜欢的人住在一起。你觉得怎么样？” 　　余沫好笑地拍了拍青木雪，傻孩子，你还会说话不？“倒还好，只不过赤司君家里太大了，一时让我反应不过来，怕迷路。而且，说是住在一起，但也经常看不见他，毕竟房间都很大嘛。” 　　“那有没有人欺负你啊？虽然说队长他爹是你爹的好朋友，但免不了会有……”青木雪有些担忧。 　　“放心啦，没人欺负我的，再说我也没有可以让她们欺负的价值在，而且，”余沫微笑，“你认为我会被人欺负么？” 　　青木雪看着这有些阴森森的笑容连忙摇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要是被人欺负你一定要说出来。我们小沫不能受气的！” 　　余沫感觉自己心底一下子就柔软起来，她点头，“那要是你家队长欺负我怎么办？” 　　“队长他怎么欺负你了？” 　　余沫面条泪：“他早上六点就把我拉起来去跑了一个小时的步，虽然管家先生好心给我沏了薄荷茶，但我还是好累好困的……” 　　青木雪同泪：“虽然觉得你很悲惨，但你觉得我敢说么？” 　　好吧，怂人现在只能认命。 　　“跟你哥哥说了么？”青木雪忽然想起来。 　　“只是说了不去德国了，说有爸爸的朋友照顾我，但没有说住在爸爸朋友的家里。我哥要是知道那家的男孩是那天被他看到的男孩，非得从德国杀回来不可。” 　　“你哥怎么说？” 　　余沫抿抿唇，“哥哥倒没说太多，只是说让我好好照顾自己，注意安全什么的。” 　　“就完啦？”青木雪瞪眼。 　　“嗯。”余沫点头。 　　还真是冷淡的一家…… 　　“允许我再问一个问题吧！”青木雪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 　　“问吧！” 　　“你跟队长现在到哪步了，你有没有好好抓住？！” 　　“呃……”余沫扶额，“其实，昨天他有问我……” 　　“问什么！” 　　“问我之前跟他说的那些话还算不算数。”余沫捂脸，“我不知道怎么说，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脸皮又薄又容易害羞……” 　　“笨死你，你直接说除了那句其他的都不算不就好了嘛！”青木雪一个爆栗打在她额上。 　　“好疼！那这样不就算我在变相表白了嘛……”余沫委屈地捂着脑门，声音娇软。 　　青木雪不屑地瞥她，“难道你之前没有表白过？” 　　余沫囧。 　　“所以啊，再多说一遍又不会掉块肉什么的，而且，你觉得队长会是那种主动拉着你到小树林里，满脸通红说我喜欢你的少女漫男主角？所以啊，对于队长那种人，你要主动出击才行！”青木雪挥舞着双手，讲得声情并茂。 　　余沫满脸黑线，“我不是那种主动的人，那次已经到达我的底线了。” 　　青木雪义愤填膺：“为了爱情，自然可以没有节操没有底线，相信我！” 　　“就像对阿澈那样？”身边传来一声嗤笑，“没想到青木同学居然是这种人啊。” 　　“言萧又是你！”青木雪龇牙咧嘴。 　　余沫看的莫名其妙，什么时候小雪和阿萧又有了矛盾，而且，阿澈又是谁？ 　　言萧耸肩，指了指不远处，“阿澈在那边等你。” 　　“阿澈是谁啊？”余沫发问，青木雪却只给她留下一个背影，她只好转头看向言萧。言萧却没有回答，忽然拽起她的胳膊，“跟我走。” 　　被言萧拉的跌跌撞撞，甚至还撞上了好几个人，余沫蹙眉，“你干嘛！” 　　“我有问题要问你。” 　　终于停在了空荡荡的水房里。 　　余沫刚刚抬头想质问他，整个人却忽然僵直在原地。 　　唇上的温软让她浑身僵硬。 　　想推开他，却发现这人似乎是将全身的力量都用在了抱住自己的两只胳膊上。余沫蹙眉，抬脚—— 　　“卧槽！” 　　“你干嘛！”余沫冷下一张脸，“疯了吧你？！” 　　“你才疯了吧？谁TM允许你去德国的？你去德国凭什么不让我知道？我居然还是在别人谈论起来的时候才知道的？你把我当什么了？” 　　“你把我当什么了？”余沫冷笑一声反问，“诚然，我没有跟你说是我的错，但你凭什么用这种方法来告诉我你的愤怒？” 　　“我们是朋友啊，你说的我们是亲人一样的好朋友啊……”言萧红着眼眶说。 　　“所以你就这么对我？”余沫依旧蹙眉，“正是因为这种关系我才不会现在告诉你，因为依着你的性格你肯定不会让我去，会千方百计用尽一切方法把我留下来。” 　　“你凭什么就这么认为我会这么做！又或者说，你打算去了那边再告诉我？！” 　　“你敢说你不会这么做？” 　　“……”言萧一下子没话说了。的确，按照他的性格来说，真的会做出那种事情来。 　　“更何况，我反悔了。”余沫深吸口气，看着眼前侧过头去的言萧，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所以，下次咱能温和点儿不？” 　　“你……你不去了？为什么……？”言萧转头看着余沫，眼中隐隐有泪光的痕迹，还有着惊喜和意外。 　　于是余沫又把刚才对青木雪说的话重新说了一遍，只是跳过了那人是赤司征十郎他爹这件事。 　　“那人可信么？你小心别被骗了。”言萧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被余沫拉着坐下来，“不行，等哪天我要去看看，我不放心。” 　　“哎呀放心吧，人家家里很富裕的，骗我做什么？四毛钱一斤卖我都卖不了多少钱。而且，他家里还有个和我年纪相当的孩子。”余沫好笑地说。 　　谁知道后半句话让言萧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那孩子男的女的？” 　　“男的。” 　　言萧：“难不成那人让你去做他家童养媳？！不行不行，你还是别住了，回来吧，实在不行住我家也行啊！” 　　童养媳……余沫在脑中想象着赤司征臣给赤司征十郎养媳妇的样子，呛了一下。“我说言萧同学，你的思维要不要这么跳脱？人家的孩子很优秀，我也就是被照顾的，童养媳什么的，人家也得看得上我才行。” 　　“说的也是，能看上你的人估计除了我这世上也没人了。”言萧煞有介事地托着下巴说。 　　“滚。”余沫翻了个白眼，站起身，“行了，我也先回去了，一会儿还要去跟佐藤学姐说一声呢。” 　　言萧点点头，“那我也回教室了。你真的不去了吧？” 　　余沫转头，一脸鄙视，“你真啰嗦，言奶奶。” 　　言萧炸毛。 　　出乎意料，佐藤美香听余沫说不去德国之后居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反而冲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而后伸了个懒腰，“那可别忘了来训练啊。之前借给篮球部那么久的劳动力，也该回来为人民服务一下了吧？” 　　余沫泪：“好。” 　　回到教室，余沫打了个哈欠，看距离午休结束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就趴在桌子上打算睡一会儿。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总觉得像是被人拆了一样，一会儿胳膊感觉要折了，一会儿脑袋又滚来滚去的，之后平静了一阵儿，头又开始被颠来颠去的。 　　和梦魔做了一会儿最后的斗争，又像盘古开天地一样费力地睁开眼，却看见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那张脸说，“要上课了。” 　　上课？要上课？脑海中闪过这两个词，还没睡醒的余沫反映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瞬间清醒。抬起头之后忽然觉得手臂一点也不麻，脸也没有贴在桌子上，然后瞪着桌上的手看看看。 　　赔笑，“赤司君，对不起！” 　　赤司征十郎看了她一会儿，视线盯在某处不动，眼里闪过一丝好笑，“托你的福，我的胳膊已经麻了。” 　　余沫满脸通红地低下头，声音细小如蚊：“对……对不起……真的不好意思……”她居然枕着他的胳膊睡的无不欢畅。 　　“没事。”赤司征十郎勾勾唇角，不知从哪儿找出一面小镜子递给她，“脸上。” 　　余沫看着镜子看了一会儿，整张脸瞬间变了好几种颜色。 　　“下次记得不要睡在袖扣上。”赤司征十郎不知是好心还是成心说了一句，害得余沫刚刚平复下去的大红脸又腾得一下上来。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啦！！！”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现在的我应该在飞机上【敬礼～】异国他乡的生活就开始了TAT～ 　　☆、Chapter 39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准备慢慢恢复到上课时间了，所以之后更新时间可能会慢一点，存稿也是所剩无几了，不过我会努力写完的，它一定不是个坑～ 　　佐藤美香所谓的为人民服务，就是更换乐谱架。 　　交响乐部自成立开始，使用的乐谱架就是之前合并的管乐部的乐谱架，到现在为止，一大部分已经出现损坏。而余沫的任务，就是把损坏的乐谱架搬到学校的仓库里，再把新到的乐谱架搬到活动教室的角落里。 　　余沫站在活动教室门口，看着教室里密密麻麻一片的乐谱架，有些头痛：“为什么管弦乐一定要有乐谱架这种东西！！！” 　　佐藤美香轻笑着说：“好啦好啦，快点开始吧。”说罢就一手一个乐谱架，出了教室门。 　　余沫也一手拎了一个，跟着她身后。 　　此时的篮球部一军篮球场。 　　“这……这是怎么回事……”实渕玲央拎着书包目瞪口呆地看着球场上围着的人。人群外的青木雪看见他，正冲他使劲挥手。 　　“怎么回事？”实渕玲央问她。 　　青木雪一脸紧张，“那个，前辈你来之前，言萧看到队长就说要单挑……结果被队长one on one KO了之后，又开始抓着队长不放……” 　　实渕玲央：“他们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么？” 　　青木雪默：“都怪我。”她还以为小沫跟言萧说了她住在队长家里，结果跟言萧讨论的时候，才发现言萧原来根本就不知道。然后，言萧就一边说着“不放心”一边冲出去拉着刚到的队长，说one on one要是赢了就让小沫离开。 　　队长当时淡淡地说了一句“如果你觉得你能赢了我”就拿了球给他。 　　结果……言萧输了……但还不死心……青木雪欲哭无泪。 　　当然，实渕玲央并不知道前因后果，他摸了摸额前垂下的头发，一脸的莫名其妙，“跟你有什么关系么？不过，要赶紧阻止才行啊。”一边说一边向人群的方向走去。 　　“实渕，让他们都散了，今天还是普通练习。”赤司征十郎余光瞥见实渕玲央的身影，遂开口说道，“我和这位同学还有些事要处理。” 　　实渕玲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点头应了。 　　看着众人散去，赤司征十郎高深莫测地看了言萧一眼，“你，跟我来。” 　　青木雪气喘吁吁地找到余沫的时候，这货居然在跟佐藤美香有说有笑地举着乐谱架挥舞。“小沫，不好了，小沫！”青木雪咬牙冲上去，拉住余沫的胳膊。 　　“怎么了？”余沫看着青木雪这副模样，不由得好奇，“你先缓一缓再说，什么事这么急？” 　　“我不知道你没跟言萧说你住在……”青木雪瞥了一眼一旁看窗外风景的佐藤美香，余沫摇摇头示意她没事，“住在队长家里的事情，结果刚才社团活动之前，我和言萧说起了这件事，没想到他完全不知道，逼着我全说出来以后就说要找队长把你放出来。” 　　余沫哭笑不得，“然后他就跟赤司君闹起来了？” 　　青木雪欲哭无泪地拉着余沫：“是啊……刚才one on one言萧输了，结果那拳头就差点抡上去了……” 　　“他……不至于吧……”余沫嘴角抽搐，“怎么来了日本以后他性情不定的……” 　　“现在呢？”佐藤美香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哦，刚才实渕前辈来了，把人都散了，队长带着言萧出去了。我一看这样我就跑出来找你了。” 　　“原来是这样啊。好了，你们俩先说着，我继续干活去了。”佐藤美香点点头，看着余沫微笑，“好样的。” 　　“现在怎么办呐……”青木雪问。 　　余沫看着她看了一会儿，“能怎么办，你觉得你家队长能解决不了这种事？我管他们呢，正好让言萧好好被□□一下，挺好的。正好，你来了是吧，那就帮我换乐谱架吧。” 　　青木雪：……还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呐……“我先回去了！” 　　余沫望着青木雪离去的背影轻笑着摇了摇头，拎起方才放下的乐谱架冲佐藤美香的方向追了过去，“学姐，等等我。” 　　这件事是如何解决的余沫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总之在结束活动之后她看到了等在校门口的赤司征十郎。 　　“结束了？走吧。”赤司征十郎看到她出来，说。 　　“诶？你怎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早上你拒绝了司机以后的接送？”赤司征十郎看起来心情颇好，“回去的路怕你记不住。” 　　余沫囧：“哈哈哈谢谢了。”她觉得自己的认路本领还是蛮好的。犹豫片刻，她开口：“那个，你和阿萧的事情我听小雪说了，我替阿萧给你道歉，他……” 　　“不用了。”赤司征十郎目视前方，语气十分淡然，“青梅竹马的关心是不由自主的，而且，我也没受到任何实际损失。” 　　“……”余沫颇有些尴尬。两个人安静地走了一会儿之后，余沫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赤司君，小雪过几天就要过生日了，我想去买个礼物给她……” 　　赤司征十郎扬眉，“嗯，买什么？” 　　余沫咧嘴，“还没想好。按照小雪的性格，我应该去买个帅哥给她，但……”怎么可能会有帅哥让她送啊。 　　赤司征十郎轻勾唇角，笑意渐浓，“看来你对她的感情生活关心不够。”他意有所指。 　　“什么？！难不成这小妮子瞒着我做了什么？！”余沫瞪大双眼，凑到赤司征十郎面前，“快说，你知道什么？” 　　“二军有个人叫橘澈。”赤司征十郎看她一脸好奇，随后目光放远，“那里有礼品店，不进去看看？” 　　橘澈，橘澈。余沫心底默念了这个名字几遍，笑容加大。好你个青木雪。 　　和赤司征十郎两个人在礼品店看了一会儿，还是无法决定买什么。“今年小雪就18岁了，在中国的话就算成年人了。”余沫蹲在一排货架前面有些苦恼地说，“应该买个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才行啊。” 　　赤司征十郎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余沫灵光一现，“不如我去求个御守回来好了！正好快过周末了！” 　　赤司征十郎眉尖微挑。 　　周末早上余沫跟着赤司征十郎跑完步之后，就跑回房间赶紧洗澡换衣服，捯饬了一会儿之后才匆匆地冲了下来。下楼的时候，赤司征十郎正在慢条斯理地吃早饭，身侧站着老管家。 　　“木村先生我中午不回来了。”余沫伸手从餐盘里拿了一片面包叼在嘴里，跑到玄关处换鞋，“啊啊啊要晚了，我走了！” 　　赤司征十郎抬眸看表，眼中一片了然，他眼神示意老管家把桌上的一个牛奶拿给余沫，“路上小心。” 　　“多谢！”余沫急匆匆地冲出大门，还没跑两步就被司机拦下。 　　“余小姐，少爷说让您坐车去。”司机把后门打开，“余小姐请。” 　　“诶？！”余沫挑眉，刚想要客气一番，抬腕看表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于是说了声“谢谢”就一屁股坐进去了。 　　今天周六，也是青木雪过生日的日子。青木雪约她10点半到她家，但由于余沫同学记错了日子，以为是周日，所以去求的御守也还没有求来，只得起大早赶时间了。 　　“余小姐来了以后，家里热闹了许多。”老管家看着赤司征十郎斯文吃饭的模样，心生感慨。 　　“她就是个冒冒失失的人。”赤司征十郎喝下最后一口牛奶，用餐巾擦拭过嘴之后，帮着老管家收拾桌子。 　　老管家和蔼地笑着说，“冒失可是年轻人独有的权利啊。少爷就是太过稳重了……” 　　“木村先生，你是在说我不是年轻人嘛？”赤司征十郎难得开起了玩笑，却又在一瞬间恢复了一直以来的表情，“太过冒失于我于赤司家来说，都不是件好事啊。父亲呢？” 　　“老爷说今天天气不错，也想去神社，所以……” 　　赤司征十郎微怔，继而苦笑，“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父亲居然也跟着她一起冒失起来。” 　　与此同时。 　　“叔叔！”余沫惊讶地看着另一边坐着的赤司征臣，失声说道。 　　赤司征臣此刻正闭目养神，“小沫，早。” 　　“您怎么会在这儿？！” 　　“哦，听木村说你今天要去神社求平安符，想起来我上一次去神社，还是在诗织临产前，就想再去看看。” 　　 　　☆、Chapter 40 　　余沫这次打算买的是学业御守和恋爱御守。青木雪的成绩虽然还不至于惨不忍睹，但在A班也绝对称不上优秀。至于恋爱御守……余沫感受着身旁赤司征臣含笑的目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如果她没感应错的话，那目光里绝对有“小沫长大了要恋爱了”的意味所在。叔叔，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因为赶时间的缘故，根本就没有时间陪赤司征臣在神社里多呆。也幸好从这里到青木雪的家有车直达，于是余沫就很抱歉地跟赤司征臣说了再见，一路冲出神社。 　　所幸到达青木雪家里的时候，距离十点半还有五分钟。 　　“小沫！你终于来了！”刚摁过门铃，青木雪就从门缝里扑了出来，拉着余沫就往外跑，“快跑啊，后面有怪物追我！” 　　可怜我们小沫刚刚跑过来已经很累了，又被青木雪拽着跑啊跑的，这就是一天悲催的预兆？好不容易停了下来，余沫双手叉腰喘着气：“你跑什么啊！” 　　“我姐姐来了！”青木雪一脸逃出劫难后的兴奋，“幸好跑得快，不然被她抓到的话，咱俩今天就别想踏出家门一步了！” 　　“你姐姐那么恐怖？！” 　　“是啊……等有时间我给你讲。”青木雪深吸了口气，“对了，我的生日礼物！”她摊开手。 　　“知道啦知道啦。”余沫将“新鲜热乎刚买完”的御守放在她手里，“喏，祝我们小雪十八岁生日快乐！十八了，在我们国家就已经算成年人了，可以负法律责任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哟～” 　　青木雪看着掌心里的两个小巧的御守，笑意渐渐加大，却还是嘴硬，“就这么两个东西就想打发我？哼，走，咱们逛街去！” 　　余沫：“你不会就打算逛街过生日吧？” 　　青木雪不以为意地说：“不然你以为呢？走啦走啦，我爸妈今天都加班，我姐有约会，他们说明天再给我过生日。所以，今天就你陪我啦。” 　　余沫满目慈悲地伸手，抚上青木雪的头顶：“坚强不哭，我陪你。” 　　深秋的风已经开始有些刺骨的冷，余沫和青木雪显然低估了温度的变化。两个人都穿的比较单薄，也只有在进入商场里面的时候才感觉暖和起来。周末的商场里，人满为患。 　　余沫跟着青木雪走过了女装区、女鞋区，走到配饰区的时候，余沫表示自己彻底报废了。她冲像打了鸡血一般的青木雪招招手，“我坐会儿，你自己杀进去吧。” 　　青木雪仿佛很鄙视她的体力的模样，点了点头就把自己扔进一群人中间。 　　余沫有些无聊地看着四周，打了个哈欠。 　　过了一会儿，青木雪端着两杯饮料过来了，“喏，辛苦你啦。”把其中那杯热牛奶递给余沫，“你知道刚刚我看见谁了吗！我看到小桃子了。就是上次跟桐皇比赛时的那个……” 　　“我记得，那个粉粉嫩嫩的桃井同学吧？就是叫你小青……的那个？”余沫忍笑说。 　　“……是啊……”青木雪满脸黑线，“她也在买水，说一会儿要过来找我们。” 　　说曹操，曹操就到—— 　　“小青！啊，还有小沫！”粉红色头发的少女看起来穿的很暖和的样子，看到她们的时候一边挥手一边加快了脚步。 　　“桃井同学。”余沫看到她之后微笑，“很久不见。” 　　“是啊是啊自从上次比赛过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小青，我也很想你啊！”桃井五月笑眯眯地看着一旁脸色有些发白的青木雪说。 　　青木雪默默泪，看到桃井五月身旁的少年之后挑眉，“哟，这不是青峰君嘛，跟着小桃子逛街么？” 　　青峰大辉懒懒地“嗯”了一声，“难得看见青木你也出来啊。”看到一旁的余沫之后笑了笑，“哦，原来终于有好朋友了啊……” 　　桃井五月皱眉连忙用胳膊肘捅了捅青峰大辉，“阿大！” 　　“是啊是啊，小沫现在是我最好的朋友呢！哼～”青木雪冲青峰大辉扮了个鬼脸，挽上余沫的胳膊。 　　“今天怎么想起来逛街了呢？以前小青你都是不出门的啊。”桃井五月有些好奇地问。 　　“今天她过生日。”没等青木雪开口，余沫已经说出了口，停下来喝了一口热牛奶之后又说，“所以我陪她出来逛街。” 　　“啊！我居然忘记了！”桃井五月一拍脑门，“以前的时候我们还帮小青过生日呢。不管怎么说，生日快乐啊小青！” 　　青木雪：“谢谢你了，如果你能不叫我小青我会更开心的。” 　　青峰大辉若有所思地看着余沫一会儿，忽然从大衣兜里掏出个什么东西扔给青木雪，“这是上次哲给我的，我也没用，就给你当生日礼物吧。”青木雪接住，展开手掌一看，是一个小巧的钥匙扣。 　　“啊！阿大，哲君的东西为什么不送给我嘛，人家好想要的……”桃井五月羡慕地看着青木雪手心里的小玩意儿，不由得说。 　　“哈？想要的话，直接去找哲不就行了吗。”青峰大辉懒洋洋地说，“走了，一会儿就到饭点了，还真是有点饿了啊……” 　　“不如一会儿我请你们吃饭吧。”青木雪微笑，“正好我在楼上预约了家庭式厨房餐厅。” 　　“可以自己做事物是嘛？！啊我也好想去……”桃井五月的眼睛放光，却被青峰大辉拦住，一脸嫌弃，“你还是不要了吧。” 　　“没事，是小沫来做。”青木雪毫不犹豫地出卖队友，“小沫的厨艺可是很好的哦，得到过队长认证的说！” 　　“诶，赤司君的认证么？那一定是很完美的料理了！阿大阿大我们去吧。”桃井五月抱住青峰大辉的胳膊说。 　　余沫一脸怀疑地看向青木雪，小声说，“什么时候我的厨艺得到赤司君的认证了？” 　　青木雪一脸笑容，“当然是我去问的啦，我问队长觉得小沫做的饭怎么样，队长说还可以。” 　　余沫：…… 　　“赤司？那看来是没问题了。”青峰大辉喃喃说，“走吧。” 　　于是，余沫再一次沦为煮饭婆。 　　余沫真心表示她不知道为何出来吃饭青木雪会预约这种厨房餐厅=0.0= 　　吃过饭，送走还有继续逛街的桃井五月和青峰大辉，余沫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戳了戳青木雪：“以前你都是一个人过生日？还有不出门是怎么回事？” 　　青木雪看着她关切的眼神，无奈地笑了，“小沫，那些都是国中的事情了，我……” 　　“唔，不说也好，但你要老老实实交代一件事。” 　　“什么事？” 　　“告诉我，橘澈是谁？” 　　青木雪呆愣，“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有猫腻啊小雪，你打算瞒着我？”余沫冷哼一声，“难得我想帮你物色美男，结果被赤司君拦住了说了橘澈这个名字，怎样，老实交代吧！” 　　青木雪怨念画圈：“我跟队长说了不能告诉别人的TAT……” 　　【孩子你不知道，在赤司君看来，小沫不是别人么！】 　　 　　☆、Chapter 41 　　时间过得很快，好像刚刚作别夏日的炎热，就迎来了冬日的酷寒。余沫明显感受到寒冷，于是每天早上也起的越来越晚，以至于好几次下楼之后发现赤司征十郎已经等候多时了。她缩了一下肩膀，走到赤司征十郎身边，厚着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的脸皮笑着说：“早啊。” 　　赤司征十郎放下手中的书，看了看她身上单薄的一件长袖衫，微微蹙了蹙眉，顺手把一旁沙发上的帽衫扔给她，“你穿的太少了，会感冒。” 　　沉甸甸的帽衫是昨天刚刚洗好的赤司征十郎的衣服，余沫思考了一下，发现赤司征十郎也只穿了一件单衣。于是她摇摇头，把帽衫递了回去，“不用啦，跑着跑着就热了。” 　　赤司征十郎看她一副“我真的没事”的诚恳表情，默了半晌，拿回了衣服。 　　如果余沫有未卜先知的本领，那她就一定不会此刻作死一样地还回帽衫。因为下午回来之后，余沫整个人就不好了。中午的时候就开始不停地流鼻涕，害得她不仅用光了身上所有的纸，就连厕所里的纸都没有放过。而后就开始隐隐地嗓子疼，整个下午就处在教室——水房两点之间不停来回，害的青木雪还以为她刚从沙漠里出来一样。 　　于是连第二天都没等到，余沫下午就感冒了。 　　佐藤美香看她坐在琴凳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开恩地一挥手，让她可以先回去好好休息，病好了再说。余沫感激不尽地冲佐藤美香报以笑容，遂掏出手机给还在篮球部活动的赤司征十郎发了短信，就先行回去了。 　　最近赤司征十郎结束训练的时间越来越晚了，听小雪说是在备战冬季杯的大赛。余沫缩了缩脖子，哈出一口哈气。比赛真多啊，而且从小雪的语气看来，这次比赛也是不能小看的比赛呢。不过……说起比赛，她也有一个重要的比赛即将开始了——青少年国际钢琴大赛。 　　夏季的时候佐藤美香擅自替她报了名就，交了材料，等她修学旅行回来之后才被告知这件事。那时候距离海选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心急火燎的余沫一边暗地里骂着佐藤美香的擅自决定，一边又开始练习大赛海选的既定曲目。 　　这件事情她后来也没有告诉赤司征臣和赤司征十郎中的任何一个。毕竟两个人都是极为优秀的，要是她提前说出来了，然后连海选都没有通过，岂不是丢死人了。也幸好，她顺利通过第一、第二、第三次海选，进入淘汰赛，而参赛资格，也是前两天刚刚拿到的。 　　先下，可以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了。想到这个，余沫的脚步都不由得轻快了些许。 　　于是在吃完饭的时候，余沫把比赛的事情说了出来，同时双手奉上了淘汰赛的参赛资格证。 　　赤司征臣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小沫，你和你母亲还真是一模一样啊，我记得你妈妈那个时候就是在这个比赛上获得了一等奖，本来已经有了很好的深造机会，最后却因为你父亲放弃了，才来了日本。” 　　余沫感慨：“原来我妈妈那时候也会早恋啊。” 　　赤司征臣看了眼默默吃饭的赤司征十郎，忽然想起了什么：“征十郎，最近社团活动怎么样？” 　　赤司征十郎的手顿了顿，随后放下餐具说：“都很好。” 　　“那么，今年的比赛，不能像去年一样。”赤司征臣整个人的表情极为严肃，“你应该已经从中得到教训了。” 　　赤司征十郎点头，“是，父亲。这次不会输了。” 　　“还有你小沫。”顶着一张严肃脸的表情的赤司征臣来不及换上和蔼叔叔的面具，“尽力而为。” 　　“嗯，我会的。”余沫心里感受着低垂着头认真吃饭的赤司征十郎此刻的压力，忽然万分庆幸幸好自己没有投胎到赤司家里。 　　吃完晚饭后，赤司征十郎忽然把一个小瓶子塞给余沫，同时问她：“要不要我帮你看看你的钢琴？” 　　“诶？可以么？”瓶子上写的是“维生素C”。 　　“嗯。不过要等我把今天的作业全部完成以后。”赤司征十郎跟着她的速度一起上楼。 　　“唔，那还是算了吧，等周末再说吧。你那些作业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余沫若有所思地摸着瓶子，忽然移动到另一边，“我感冒了，你别离我太近。” 　　赤司征十郎好笑地看着她捂上自己的口鼻，打了个喷嚏，“我早上不是告诉过你了么，不穿上会感冒。” 　　余沫不甘心地撇撇嘴。 　　“对了，明天早上不用下来跑步了。” 　　“诶？”余沫眼睛亮亮的。 　　“天气预报说明天早上有雨。” 　　余沫叹了口气，还以为他是关心自己才会让她好好休息一下的呢，没想到居然是因为天气原因…… 　　“当然，在你感冒好之前也不要出来跑步了。”赤司征十郎眉目舒展，轻笑着先进入房间，在关门的前一秒又说，“木村先生已经把感冒药给你放到房间里了，记得按时吃。” 　　留下余沫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内心一片温暖。 　　琴房里，柔和的灯光打在那架斯坦威的三角钢琴身上。余沫坐在琴凳上，感觉让自己来弹这么好的钢琴简直就是浪费了这架好钢琴。 　　之前带来的琴谱已经被收拾好放在了一旁的书架上，余沫起身走到书架前，打算挑一首肖邦作为比赛的自选曲目来弹。书架上的乐谱集，多是赤司征十郎弹琴时用到的。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把余沫惊到了。 　　谁来告诉她，赤司征十郎究竟是人还是怪物？ 　　赤司征十郎的钢琴水平绝对不低，而且好像还在她之上。可怜她练习了十多年的钢琴，还比不上一个即练钢琴又练小提琴的人。 　　余沫深吸了口气，充分地感觉到来自整个世界的恶意。她咳嗽了两声，拿了一本肖邦的练习曲。 　　赤司征十郎完成了手头上的所有任务之后，端了杯热水向琴房走去，刚要推开门的时候，听到琴音传来却停住了手。 　　肖邦练习曲25号第2首——《f小调练习曲》。 　　还尚有些生疏的琴音，尚且听不出太多情感，而且在速度上还有着不足，连贯性方面处理的也并不完美。但，能听出来的是，弹奏者是真的很用心很认真在演奏的。能听出来的专注度，还有渴望着想要更进一步的强烈愿望。 　　他微微一笑，轻轻推开了琴房的门。 　　坐在琴凳上的少女身体微微向前倾斜，钢琴上的手型并未因快速的摁键而破坏，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琴谱，更多时候则是低头看着手指和琴键位置。已经打开的电暖气使整个房间里十分温暖，也让少女的双颊染着好看的红晕。 　　赤司征十郎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不知道是在看她弹琴，还是在看她。 　　手中杯子里的热水有些烫手。 　　“准备休息吧。”趁余沫揉着手腕时，赤司征十郎开口，同时把手里的水杯和另一只手里握着的药盒递过去，“已经很晚了。” 　　“唔？几点了？”余沫接过水和药，环顾了琴房一圈发现没有表，于是开口问道。 　　“已经十点了。”赤司征十郎替她合好琴盖，“一天是练不成的，更何况你还有充足的时间准备。现在，为了你的身体你必须休息。” 　　“这么快啊……”余沫吃了药，把水喝干净之后很自然地顺手把杯子递还给赤司征十郎，拎起琴凳旁边的一个袋子，“我知道啦，先去把垃圾扔了，一会儿就回去睡了。” 　　赤司征十郎看着她红红的鼻尖点点头，“那，晚安。明早佣人会叫你起床吃饭。” 　　“是，是。”余沫甩着一袋子鼻涕纸蹦蹦跳跳地扔去垃圾桶。 　　 　　☆、Chapter 42 　　赤司征十郎是个说话算话的人。第二天早上，余沫百无聊赖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对面的赤司征十郎发呆。 　　“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赤司征十郎在茶几上摆了一盘棋下着，头也不抬地问。 　　余沫面条泪：“我睡不着了。”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余沫已经习惯了每天不到六点就被叫起来去跑步，偶然让她睡了懒觉竟然还睡不着，准点就醒了。 　　“下棋么？”赤司征十郎明显是想起了上次跟余沫下棋，居然抬头问了一句。 　　余沫凑过去看了眼棋盘，“将棋？不会。不如我们来连五子吧。” 　　赤司征十郎：“……” 　　看着赤司征十郎又投入到棋盘之中，余沫伸了个懒腰，随手拿起一旁的书，“唔，你也看这个啊？”那里一本精装版的《百年孤独》，“我还没看完呢。”余沫小心翼翼地打开书，却一下子觉得有点眼晕。 　　“那是英文版的。”赤司征十郎转眸看了眼她手里的书。 　　“英文的……还是算了吧。”余沫轻咳一声，说话时鼻音有些浓重，“我英语不太好。”她又把手里的书放下，有些无聊地看着赤司征十郎一个人下棋。 　　“书房里有日文版，你可以拿去看。早上的药吃过没有？” 　　“那个药是饭后吃的。我看会儿你下棋就行了。”余沫整个人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 　　好不容易等到了吃早饭的时间，余沫因着生病只喝了一杯牛奶吃了个小蛋糕就表示吃不下什么了，害得老管家一直想给她多装一些便当给她。 　　出了门，却发现赤司征十郎先一步上了车，她一头雾水：“今天你坐车去？” 　　赤司征十郎：“既然生病了就让身体好好休息。” 　　余沫似懂非懂地从另一侧上了车：“哦。” 　　“哎哎哎小沫，我听说了，你那个什么钢琴比赛已经进入正式比赛了对不对？”刚一踏进教室，青木雪就跟着余沫到了她的座位上，有些歉意地抓着她的手说，“真的对不起，我可能没有时间去看了，最近篮球部这里训练紧的很，而且你也知道，过了冬季杯之后三年级的前辈们就要退出了……” 　　余沫笑着用另一只手摸摸青木雪的手，“没事的，我不要紧，反正比赛结束后会有正式比赛的DVD发行的。” 　　“唔……”青木雪眼神忧伤地看着她，而后忽然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个大袋子，“这个就当作是你感冒的探病礼物吧！” 　　袋子里面满满的水果和小点心，余沫有些惊讶。 　　“嘛，虽然这些东西队长家里肯定都有的，但毕竟还是我买的嘛，也是我的一点点心意……希望你这感冒早点好起来！”青木雪笑着说。 　　余沫心底渐渐泛上几分感动，“小雪，谢谢你……” 　　“哎，不过话说回来，你今天来的好早啊，平时你都比这个点晚来十分钟左右呢。” 　　“我不是感冒了嘛，而且天气预报说早上有雨，所以是坐车来的，而且赤司君连我的晨跑都免了。”余沫拿起空空的水瓶冲青木雪摇了摇，示意一起去接点水，“还真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他肯定还会让我继续跑步呢。” 　　青木雪微笑着说：“其实队长这个人吧，有的时候还真是出人意料的体贴呢。可惜啊，我们还都没享受过这种体贴……小沫你知足吧……” 　　余沫：“为什么你看我的眼神像是我捡了一块大馅饼的眼神。” 　　青木雪：“你个眼瞎的女人！要是换做我的话，那天在天台上听见队长那么说我就直接跪下了好么！直接就说‘我不走了’好么！” 　　余沫瞪眼：“要这个样子么？” 　　青木雪叹了口气，一副“我真搞不懂你”的样子，“不过你们两个也真的是很奇怪啊，明明是互相表白的人……” 　　“打住打住，没有互相表白好吧！” 　　“那你怎么解释那句什么契合什么的话？” 　　“应该就是说我们是合得来的朋友以后合奏什么的找他就可以的意思吧？”余沫不太确定地说。 　　青木雪满脸黑线：“我是该说你智商高还是该说你情商低好呢？” 　　余沫撇撇嘴。 　　“要不你干脆再去问队长一次好了，既然你这么不明白的话。”青木雪叹了口气，把余沫手里的水瓶拿过来，接好热水，“小心烫……问问就好了啊。对了小沫，你知不知道下个月20号是什么日子？” 　　“不知道啊……”余沫吹了吹热水，小心地喝了一小口，摇摇头回答。 　　青木雪一脸“我早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别忘了啊，那天是队长的生日。” 　　余沫愣：“诶？赤司君的生日？” 　　青木雪：“你这一脸惊讶的表情是闹哪样。不管怎么说，我想就算是作为朋友，队长也应该是会期待一下你的礼物和祝福的吧，毕竟按照你的话来说十八岁也是一个很重要的生日。” 　　余沫点点头，随即立刻蹙眉，“那我要送点什么好呢？赤司君有什么喜欢的？” 　　青木雪想了想：“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篮球部的女粉丝应该有人知道吧。不过她们也会送那些东西的吧？不如选个有意义的更好。” 　　“有意义的……”余沫长出了口气，“给人选生日礼物实在是太麻烦了啊！” 　　“小征的生日礼物？” 　　放学后的音乐教室里，佐藤美香双手抱胸看着心神不定的余沫说，“小征的生日不还有小一个月呢么，你这会儿着什么急？” 　　余沫委屈地对手指：“我怕我想不出来送他什么好。” 　　佐藤美香严肃脸：“现在不是想送什么礼物好的时候！下一场比赛用不了多久就要开始了，你居然还有闲工夫想这个？今天把肖邦和D大调卡农给我练50边！！！” 　　余沫：部长你好可怕！！！ 　　身后一群管乐部分的小学们窃窃私语：“这几天部长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呢。” 　　“为什么啊！” 　　“我听说是……好像部长去跟篮球部的前辈表白了……” 　　“不会是被拒绝了吧？”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看部长这个样子……” 　　余沫能感觉到身侧佐藤美香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了。 　　“你们！不好好练习净会在背后议论别人！还不快去联系！”平泽绿双手叉腰，皱着眉喊道。 　　众小学妹迅速散开。 　　一曲弹毕，余沫作死地抬眸问道：“学姐，你真的去找实渕学长表白了？” 　　佐藤美香黑脸：“没有！” 　　余沫眼中一片了然，“原来失败了啊。” 　　佐藤美香：“没有！！” 　　余沫忍笑点头，“好好好，学姐说没有就是没有。” 　　“那个死娘娘腔，居然嫌我不够女人！哈！”佐藤美香急扇风。 　　余沫看着佐藤美香此时的样子，默默地垂眸，抬手，继续弹起了她的钢琴。 　　濒临暴走边缘的佐藤美香，还是不要继续调戏比较好吧。 　　12月月初的淘汰赛，余沫以前五的名次顺利晋级半决赛。在拿到之后的赛程安排和选手名单时，余沫当场怔住。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决赛日期是在20号？而且从半决赛开始的比赛场地还是在东京？而且决赛居然还是比完赛直接颁奖还有庆功宴？ 　　“没事！没准儿还进不了决赛呢！等半决赛再说！”余沫点点头，对自己说。 　　随后，在一周后的半决赛上，余沫再次以小组第一成功晋级。 　　“小沫。”有人在她身后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已经弹得越来越好了。” 　　余沫回眸，“啊，公生，你怎么在这儿？” 　　有马公生温和地微笑着摇了摇手里的选手名单，“你没有看到A组第一个就是我的名字么？” 　　余沫有些尴尬：“啊原来是这样啊……公生也晋级了么？” 　　“嗯。”有马公生点点头，推了推眼镜，“20号就是最后的决赛了，你要好好加油啊，之前你的梦想，就快完成了。” 　　余沫一怔，忽然才想起来之前在德国的时候，她曾在有马公生面前挥着手说一定要站在青少年国际钢琴大赛的决赛舞台上，打败有马公生，取得冠军。 　　“是啊，没想到这么快要实现了……”余沫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怎么兴奋，有马公生微微蹙眉，“小沫，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喝杯咖啡吧。” 　　咖啡厅里温暖如春，灯光柔和。 　　“原来是这样啊……”有马公生再次充当起“知心姐姐”的角色，替余沫排忧解难，“那个朋友对于小沫来说，一定很重要咯？” 　　余沫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点头。 　　有马公生的眼底蕴出浅浅的笑意，他看着余沫心事重重的样子，“既然这样的话，就把小沫最为看重的东西送给那个朋友好不好？你最想和那个人分享的最好的东西，当作礼物不是很好么？” 　　余沫抬眸，看着在灯光下更加温和的有马公生，终于露出了这几天以来最发自内心的笑容。 　　她说：“公生，真的谢谢你，你让我怎么感谢你好呢？一直以来多亏有你，我才能克服那么多事情。” 　　有马公生声线温柔：“小沫，其实很多事情都是你自己做到的，我所做的，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给你我力所能及的安慰。” 　　余沫：好感动啊！公生真是个好人！ 　　有马公生：“既然小沫这么感动的话，那这顿咖啡你请客吧。”毕竟桌上这些甜品都是她点的，他还怕晚上睡不着只点了被柠檬水。 　　余沫：我收回那句话！ 　　 　　☆、Chapter 43 　　在平安度过期末考试之后，12月19日下午，余沫与自称为“监护人”的佐藤美香在青木雪恋恋不舍的目光中离开学校，搭乘新干线来到东京，入驻比赛选手公寓。 　　收拾好行李之后已经是晚上了，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吃晚饭，然后再去预约好的琴房练习。 　　“呐我说小沫啊，不用太紧张，反正咱们学校这是第一次有人出战这个比赛，所以拿不拿奖都不重要的。你别看学校领导好像很看不起外国人的样子，但实际上啊，你已经被校领导们夸过很多次了。”佐藤美香一边吃饭一边安慰着看似面容平静的余沫。 　　“什么？”余沫瞪大眼，“为什么我会被他夸？！” 　　佐藤美香想了想说，“我们年级里面都说下一届有个小学妹是外国人，但成绩还特别好，估计是因为成绩的缘故吧。而且，上次学园祭的时候他们也有听咱们的演出，对你的钢琴演奏也很满意呢。” 　　余沫默：“原来我已经这么有名了啊。” 　　“上次实渕还说觉得你厨艺很好。据说在做过加餐之后，已经在篮球部有名了。” 　　余沫：“我本来只是个很低调的人的！” 　　佐藤美香笑：“有名倒也不是坏事，至少你的优点大家都能知道啊。而且，你这次来东京参加决赛的事情，已经很让人赞叹了。” 　　“学姐，之前为什么没有人参加这个比赛啊？”余沫问。 　　“唔，这个嘛我还真是不太清楚，不过……之前渡边说她是业余的，参加不了这种正式的比赛，而且她也不想参加这种竞技类的音乐比赛，觉得好像这样的话她弹奏钢琴的目的就不单纯了。” 　　原来是这样啊，渡边学姐还真是很喜欢钢琴呢。“那好可惜，渡边学姐的钢琴明明弹得很好地说……”余沫有些惋惜地说。 　　佐藤美香看着余沫的表情，不由得愣了愣，而后忽然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边，“好了不要说话了，快吃！本来就吃得慢还不停地说来说去……” 　　“不好意思啊学姐……”余沫只得低头猛吃。 　　吃过晚饭，两个人直接向着琴房方向出发。 　　“原来这个袋子里是这条裙子啊。”琴房里，佐藤美香把一直拎着的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递给余沫，余沫看到手里的东西时怔了怔。 　　正是学园祭时候穿过的红色礼服裙。 　　“嗯，这场比赛以后就给你啦。”佐藤美香又拿出一双高跟鞋，“好了，这些就是明天你比赛要穿的东西啦，现在去那里换。”她的手指向一个屋门。 　　“哦，好。”是为了明天比赛的预演。余沫拿着裙子和高跟鞋走入那间小屋子。记得好像佐藤美香提过很多次让她猜裙子的主人什么的……但她现在也不知道主人究竟是谁，不过，心里隐隐约约倒是有个答案。 　　换好衣服出来，佐藤美香抓着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会儿，才说，“小沫你现在比春天的时候瘦了啊。”她的手在余沫后腰处捏着布料，“这里应该收一收才行。” 　　“没事啦，可能是从秋天开始一直跑步的缘故吧……”余沫想了想说。 　　“听说你住在小征家里喔。”佐藤美香笑眯眯地说，“肯定是被小征要求的吧，说是为了你的身体好。不过呢，的确是挺好的，你看你还可以减肥。” 　　余沫：“学姐是怎么知道的？！” 　　佐藤美香笑得狡黠，“我还知道你身上这条裙子也是小征拿来的哟。” 　　余沫：“什么？！？！？！ 　　“啊呀啊呀不小心说漏嘴了，啧啧啧……”佐藤美香笑着将她摁在琴凳上，“好啦你就当没有听见哟，好好弹琴吧，明天就是最终比赛了哟。” 　　余沫：学姐你明显就是一脸“我是故意说出来”的表情，以为我不知道么。 　　不过说实话，她真的……被惊着了。 　　幸好她是中午出场的最后几个选手之一，这也给了她充足的准备时间。站在后台上，余沫紧张得有些胃痛，忽然想起来好像之前在学园祭的时候，也是这样。穿着再合身不过的红色礼服裙，紧张得胃快要痉挛。只是不同的是，这是一场并非合奏的比赛，是一场没有某人这个让她紧张的诱因存在的比赛。 　　“下一位选手，来自京都洛山高校的余沫。” 　　她定了定神，紧张到冰冷的手指紧紧握住，又松开。 　　抬腿，走上舞台。 　　夜，凉滑如水的夜。 　　“小沫，你你你你你不等明天了？”微醺的佐藤美香一巴掌拍上余沫的脸，含糊不清地问她。 　　“嗯嗯，我有点急事要立刻赶回去。”余沫无奈地把佐藤美香的手拿下来，又替她拉好外套的拉链，“学姐你喝多了，明天再回去吧。” 　　“哦。你路上小心哦～早点回来～” 　　余沫叹了口气摇摇头，真是的，佐藤美香明明喝不了酒，居然还喝了这么多……不过说实话，她好像也有点喝多了。 　　冬天的夜里实在是太冷了，余沫本身就是个怕冷的人，虽然喝了酒但也没暖和到哪里去。没有带围巾也没有带帽子手套的她，打了个寒颤，慢慢走回了赤司大宅。 　　整个房子里一片漆黑，她摸索着爬上了楼梯，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毅然转身走向对面的房间。靠在门框上，她感觉头有点晕，很明显的，酒的后劲已经上来了。 　　推开房门。这间是她从未涉足的赤司征十郎的房间。 　　黑暗中，赤司征十郎的房间里，有着淡淡的清冷松香的味道，一如他身上的那种味道。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待眼睛适应黑暗后才抬腿悄悄进入他的房间。隐隐约约地看到了床的方向，余沫咬唇犹豫了片刻，走到窗边，将握了一路的一个小巧精致的礼物盒放在了枕头旁边。 　　“这样明天第一眼就能看见了吧……呵呵呵……”她自言自语道。 　　房间里一片安静，除了表上秒针的“滴答”声，就只能听到赤司征十郎轻轻的呼吸声。 　　她跪坐在地上，有些呆呆地看着赤司征十郎闭着眼睡觉的模样，鬼使神差般地伸出手，想要触摸一下平日里经常看到的柔软发丝。 　　夜，安静得宛如新生世界。 　　“这么晚跑到我房间里做什么？” 　　温热的手抓住她微冷的胳膊，那人忽然睁眼。 　　“啊！！你吓死我了！！”余沫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和胳膊上的热度吓了一跳，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原来你没睡啊。”不觉中声音里带了几分嗔怪。 　　赤司征十郎坐起身，拉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又伸出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让她坐在床边。“这是什么？”他看着枕边的礼物盒轻笑。 　　余沫看着眼前少年穿着睡衣的模样，轻咳一声，“咳咳，这个……是生日礼物……那个我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又抬头看了眼表，垂头，“好吧已经是昨天了。” 　　“比赛怎么样？”他垂眸看了那个盒子一眼，问她。 　　“唔，我可是等着颁奖结束才回来的呢。”她催促他，“哎呀礼物是用来打开的不是用来看的，你快点打开嘛。” 　　赤司征十郎明显地嗅到空气中的酒气，他好笑地看了眼她，随后打开了盒子，却在看到里面东西的时候怔了怔。 　　“怎么样，喜欢么？！” 　　他长长的眼睫低垂，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抬手拿出盒子里那块金色的奖牌，看它在柔和灯光下反射出柔和的光，眉眼温柔，“谢谢，我很喜欢。” 　　他还说，谢谢你把这个送给我，是件很好的礼物。 　　“太好了……”余沫长出一口气，“我之前还在想用什么做生日礼物好呢，甚至从上个月就开始想了哦，总觉得很多东西都不是你真心喜欢和需要的……嘛，不管怎么说你能喜欢就太好了。下面就是生日祝福了哈。”她清了清嗓子。 　　“赤司，希望你以后呢，能做个快乐的人，每天简简单单地生活就好了……” 　　赤司征十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能像同龄人一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看到喜欢的女孩子可以冲上去表白，可以跟玩得来的男孩子勾肩搭背。可以随意发脾气，可以随心所欲地说话，可以执着于胜利但不要那么辛苦，还有，不要总是一个人，背影看着真的很让人难受啊……”她这样一个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把一直以来对他的印象对他的看法全部说了出来。 　　赤司征十郎极有耐心地听着她说，一直很认真地看着她。 　　半晌。 　　趁着余沫停顿的时候，他开口：“好了，困不困？” 　　余沫愣了愣，点头。 　　“下次记得不要喝酒了。”他忽然倾身过去，轻轻拥住她，“还有，谢谢。还有，”他顿了顿，“那些话我虽然可能做不到，但我都记住了。” 　　下一秒，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额上，“生日礼物我很喜欢。好了，回去睡吧。” 　　余沫浑浑噩噩地愣了一会儿，才点点头，“哦，我知道了。晚安！” 　　他笑：“晚安。” 　　夜，给了人璀璨惊喜的夜。 　　 　　☆、Chapter 44 　　翌日。 　　“余小姐，余小姐？您能听到我说话么？” 　　余沫醒来时发觉头昏昏沉沉得发痛，周身滚烫呼吸还有些沉重。她挣扎片刻果断放弃了睁眼，“嗯，我听到了。” 　　嗓子还有些痛。 　　余沫意识虽然还有些迷糊，但已经明白了自己现在肯定是病了，搞不好还发烧了。 　　“余小姐，您现在有些发烧，我马上去请家庭医生过来。”女佣人拿着体温计，看了看上面的数字不由得有些担心。 　　余沫有气无力地只想睡觉。 　　过了一会儿，余沫感觉到额头上搭了冰冷的毛巾，于是睁开眼，看到了一旁的医生和医生身后的赤司征臣和赤司征十郎。 　　“叔叔……”她不好意思地说，“给您添麻烦了……” 　　赤司征臣一向对这个已故友人之女颇为疼爱，“有什么麻烦的，别想太多好好养病。征十郎，照顾她就交给你了。” 　　“是，父亲。”赤司征十郎点头应下，瞥了眼此刻烧的满脸通红的余沫。 　　“医生，你要尽快治好她。”赤司征臣看着医生拿出针剂来，“那小沫，我先去公司，你有事就吩咐他们。” 　　“嗯好，叔叔慢走。” 　　眼睁睁看着赤司征臣离开房间，余沫蹙眉，抬手揉着太阳穴。 　　“昨夜明明很冷你还不多穿一点就跑回来，居然还直接跑到我那里说那么多话。”赤司征十郎看着她一副“我好难受”的表情，微微叹了口气，“而且，你还喝酒。” 　　余沫心虚地咬着嘴唇，不敢说话。 　　“余小姐，下面我给您输液。”医生调好输液器，举着针头冲她微笑。 　　余沫瞪眼，为什么会要打针啊？！ 　　“是这样的，输液能让您尽快退烧，比药物治疗要快很多。”医生看着她惊恐的表情，笑眼弯弯。 　　好吧。她闭着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把左手递出去，不料下一秒却忽然感觉有一双微凉的手盖住她的眼睛。 　　微微刺痛后，那双手才移开。余沫睁眼，看见赤司征十郎正放下手，眼睛看着输液点滴的快慢。 　　“我先去给余小姐拿药，一会儿就回来。” 　　看着医生也离开了房间，赤司征十郎拖来一把椅子坐在她的左手边，“困就睡吧，我帮你看着。” 　　“哦。”余沫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伸出手指头，轻轻戳了戳赤司征十郎的膝盖。 　　“怎么？” 　　“那个……我想吃点东西……” 　　“吃什么？” 　　“那个……我想吃鸡蛋羹……加酱油的那种……”余沫抿了抿唇说。 　　赤司征十郎挑眉，“一会儿再吃。” 　　余沫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可是我很饿诶……”忽然嗓子一痛，她不由得微微蹙眉，后面的话也没能再说出来。 　　赤司征十郎看了她片刻，才叹了口气，“你先睡一会儿。”他起身，脚步轻轻地走出房间。 　　余沫百无聊赖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又默默数着药液滴下的滴数。生病真是好难受啊…… 　　“余沫，醒醒。” 　　朦胧中听见有人叫她，余沫才发觉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醒来后看见赤司征十郎正站在她床边。 　　“赤司君……”她有气无力地说。 　　赤司征十郎端过一旁的托盘，托盘上放着热气腾腾的一碗蛋羹。 　　“一看就好香啊！”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余沫“腾”得一下子就坐起来，皱着眉等着头痛劲儿过去后，有些惋惜地皱皱鼻子，“可惜鼻子不通气，闻不到。” 　　赤司征十郎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一本书看。 　　“我开动了。”余沫小声地说了一句，后拿起勺子，把碗里的蛋羹和酱油拌匀，舀起一勺，只是象征性地吹了吹，就往嘴里送。 　　“你慢点。”赤司征十郎瞥了她一眼，看着她被烫到后夸张的表情微微有些好笑。 　　“啊，感觉好久没吃了……真是好吃呐……”余沫满足地靠在身后的床头上，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眨了眨眼问，“不会是你做的的吧？” 　　赤司征十郎：“你以为？” 　　余沫：“……咳咳咳……” 　　赤司征十郎看着她被呛到的模样，忍不住笑意。 　　“话说赤司君，你今天笑了好多次啊。”余沫忍住咳嗽，咽下嘴里的那口鸡蛋羹，有些惊奇地说。 　　“怎么，不行么？”赤司征十郎索性也不看书了，托着腮帮子难得露出一副轻松的模样，“有人跟我说想让我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难道现在过了几个小时就不承认了？” 　　余沫大窘。谁来告诉她，眼前这副等着看她好戏的样子的人，究竟是谁啊？！那个一直清冷节制、温和却又有些强势的赤司征十郎去哪里了？！ 　　“赤司君我错了……” 　　“嗯？” 　　“你笑吧。”余沫默默垂头。 　　赤司征十郎心情颇好：“好了，快吃吧，一会儿吃完了就睡一会儿。” 　　余沫点头。 　　也幸好今天是周六，她才不用请假。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昨天为了某个人的生日连夜赶回来，她今天就能很悠闲地跟着佐藤美香在东京好好逛一逛，也不会发烧了。想到这儿，余沫转头，看着赤司征十郎垂眸认真看书的样子，又不好意思开口打断他了。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怎么了？”被人窥视、尤其被面前这个人窥视的感觉真是不太好，赤司征十郎叹了口气，开口问。 　　“呃，没什么没什么，赤司君你好好看书吧，我没事。”余沫连忙说。 　　这丫头一看就没想什么好事。赤司征十郎再度把注意力拉回书本上。 　　吃完了鸡蛋羹，余沫重新躺回床上，无聊地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后，视线就又被床侧坐着看书的那个人吸引过去了。余沫索性放弃挣扎，翻了个身，想着看着美色没准儿还能睡得更香。 　　一室安静。 　　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和似有若无的轻浅呼吸声，眼前是少年安静看书的模样。渐渐地困倦涌上，余沫唇畔轻挑微笑，逐渐睡去。 　　赤司征十郎抬眸看着她已经歪头睡着，轻手轻脚替她掖好被角，又把空调的温度上升了两度，抬手调了调有些慢的点滴，才又重新拿起书。 　　不知过了多久。 　　余沫是被人叫醒起来吃中午饭的。手上的输液器早已被拔掉，只留下贴的胶布的痕迹，她侧目一看，身旁的多了一张摆满了棋子的小桌子。 　　“赤司君呢？”她问。 　　“少爷已经吃过饭了，说是有人约他出去，已经出去半个小时了。”女佣笑着架好小桌板，把清粥和小菜放在上面，递上筷子和勺，“还有，少爷临走前吩咐说，余小姐吃完了饭记得要吃这个药。”把几个药盒双手奉上。 　　“好，谢谢，麻烦你了。”余沫接过药盒点点头，看了看盒子上的文字，原来是消炎药和治嗓子的药。 　　“您太客气了。那您吃完了就叫我，我就在门口。”女佣说。 　　“嗯。”余沫点点头，看着眼前的清粥小菜，并没有太大的食欲。但还记得以前有人说过，生病了就要多吃才有抵抗力，才会好得快。于是余沫拿起勺子和筷子，吃了两口。 　　出乎她意料的是，小菜竟然有种别样的味道，很爽口好吃，不由得多吃了几口。 　　喊女佣来收拾碗筷的时候余沫没忍住问了一句，女佣笑眯眯地回答：“这是夫人还在世的时候教给我们做的，老爷和少爷都很喜欢吃呢。” 　　原来是这样啊。余沫点点头，“谢谢你，那有时间的话可不可以也教教我呢？我也觉得很好吃的……” 　　女佣含笑点头：“当然可以了余小姐。”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打开了，赤司征十郎就这么穿着羽绒服踏进来，问她：“想不想出去转转？” 　　“诶？”余沫惊讶，的确躺了一上午都躺累了，但——“我这样子能出去么？” 　　赤司征十郎伸手探了探她额上的温度，“不烧了，想出去的话就多穿一点。” 　　“是有什么好玩的么？”余沫好奇，“不然你也不会喊我来。” 　　赤司征十郎轻笑，“嗯，外面下雪了。” 　　“真的么？！” 　　“比上个月的初雪大了很多，而且，有些朋友来了这边，说要来打一场比赛。”赤司征十郎看着她说，“要不要一起来？” 　　“要！”余沫眼睛亮亮的。 　　“先把药吃了，然后——”赤司征十郎转头看向一旁的女佣，“请帮我拿几件她的厚衣服。你先换衣服，我在门外等你。” 　　虽然觉得刚刚退烧就出门有点不妥，但果然她还是很想出去透透气的，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下雪了！上个月的初雪还没有多看两眼就不下了，让她遗憾了很久，这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有人来了~话说写出了这么多字我自己也很兴奋啊，第一次TAT好开星~~~ 下一篇我已经开始酝酿了，不过还没想好是继续写同人还是原创。 同人的话就是【《妖狐X仆SS》的同人】；原创的话就是【一个跟神话故事有关的小说】 哪个呢…… 　　☆、Chapter 45 　　车窗外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行人呼出浅白色的哈气，露出或欣喜或激动的情绪。尽管外面一看就是很冷的样子，但车里依旧是温暖如春，更何况出门前余沫还被人套上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此刻手心里都开始出汗。 　　余沫转头看着车窗外的雪景，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只冒着热气的保温杯忽然在她的余光里出现。 　　余沫回眸，看见赤司征十郎温和的表情，抿出一个微笑接过了杯子，“谢谢。” 　　赤司征十郎没有说话。 　　一边慢慢喝着热水，一边看着雪景，余沫忽然开口：“赤司君，你朋友们来打比赛，我去看真的好么？” 　　“他们不会反对。”赤司征十郎意味深长地说，“而且，还会有你的熟人在那里。” 　　熟人？余沫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忽然心底隐隐约约显出一个答案，她瞪大眼睛惊讶道：“难道是……” 　　“嗯。” 　　“天……”余沫难以置信，“这回终于能看全了。谢谢你，赤司君。” 　　“赤司。” 　　“呃？” 　　赤司征十郎的侧脸在雪的背景下分外好看，他说：“你还要跟我客气到什么时候？”他转过头来，眼神微微有些犀利。 　　余沫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而后默默垂眸，唇畔微笑：“我知道了，赤司。” 　　下车的时候，赤司征十郎又拿出一条围巾给她围上。余沫满脸黑线，指着走过去连三分钟都用不了的体育馆说，“赤司，你想热死我么？没有一会儿就到了好不好？” 　　赤司征十郎瞥她一眼，“有本事不要发烧。” 　　余沫静默。 　　跟着放慢了步子慢慢悠悠走在她身侧的赤司征十郎，余沫看着愈来愈近的体育馆，“真的很好奇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 　　“都是很有趣的人，你见到了就知道了。” 　　走进偌大的体育馆，上了二层，还未走进篮球场的时候就隐隐听见运球时球砸地的声音，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赤司征十郎忽然加快走了两步，先进入篮球场内。 　　“哟，赤司，你终于来了啊。”有人懒洋洋地说。 　　这个声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啊，赤司。”很沉稳的男声。 　　“哈，我还以为赤仔今天不回来了呢～”伴随着“簌簌”的声音，有人说。余沫蹙眉，想着那奇异的BGM究竟什么。 　　“好久不见小赤司！”好欢脱啊。 　　“赤司君，好久不见。” 　　赤司征十郎忽然停下脚步，余沫听见身前的他说：“从夏季的IH到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在冬季杯相遇之前能看到各位，也很好。” 　　“还不是五月提议大家再在一起打次球。”懒洋洋的声线，余沫终于想起来此人是谁了。 　　“啊啦啊啦，我不是……”桃井五月忽然注意到赤司征十郎背后的人，于是小跑着过来把余沫拉出来，“啊，果然是小沫！” 　　被她这么猛然一拉，余沫拖着的病体不由得晃了晃，“啊桃井同学，你慢一点好不好。” 　　“桃井，她刚刚退烧。”赤司征十郎说道。 　　“啊对不起对不起，那，小沫先到这里坐一会儿吧。”桃井五月笑眯眯地拉着她的手走到一旁的休息椅上，“我还想要不要去趟洛山高校看看你和小青呢，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不过赤司君你怎么可以把刚退烧的病人拉出来呢……” 　　赤司征十郎走到一边脱掉外衣，“看她一个人太闷，而且病人也应该多出来走走。”他把手里的保温壶放在余沫脚边，转身面对一群傻愣愣的众人，眼神温和。 　　“啊，这不是上次在商场里见到的那个嘛，青木的好朋友，叫什么来着，叫，叫……”青峰大辉看着桃井五月拉着那个女孩说个不停的样子，忽然忘了这姑娘叫什么。 　　“余沫。”赤司征十郎很自然地接话。 　　“为什么她会跟赤仔你一起来啊～”紫原敦捧着薯片袋子往嘴里倒倒倒。 　　“紫原，你又把薯片渣撒到地上了！”绿间真太郎皱着眉说，右手里还托着今天的幸运物——镜子，“不过我也很好奇，赤司。”他转头看向仔细活动手脚的赤司征十郎。 　　“哦，她是被寄存在我家的。恰好她生病了，就拉她出来走走。” 　　“原来是这样啊！”黄濑凉太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拍拍胸口，“我还以为是小赤司带了女朋友来呢。” 　　众人默默盯着黄濑凉太。 　　赤司征十郎淡然自若。 　　余沫不自然地咳了两声。 　　“余沫同学，你好，我是黑子哲也，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抬眸，眼前站着一个蓝发少年眼眸温和，微笑着冲她伸出手。 　　“哦，黑子君，也请多多关照。”余沫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回神，伸手和他握了握。 　　看着黑子哲也离去的背影，桃井五月戳了戳余沫的胳膊，“你没有吓到么？” 　　余沫疑惑：“为什么会被吓到呢？不过说真的，实在是没注意到他是怎么过来的。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第六人’么？”也是你的爱恋对象。 　　“嗯嗯是啊，本来都没有想到那么小的个子怎么打篮球，结果后来真的被吓到了……”桃井五月的声音不自觉轻柔了很多，脸上出现狂热痴迷的表情。 　　余沫忽然想起青木雪曾经说过的话，不由得在桃井五月、黑子哲也和青峰大辉身上多看了几眼。 　　“对了，小沫，生病了为什么还要跑出来啊，还以为赤司君绝对不会做这种莽撞的事情呢，没想到……”桃井五月担忧地摸了摸余沫的额头，才舒了一口气。 　　“没有，只是我比较想出来而已，而且赤司……给我弄的防护措施也很好。”余沫说道后半句话的时候不由得满脸黑线，开始脱外套，桃井五月疑惑。 　　一件、两件、三件、四件…… 　　“唔，里面还有两件……”余沫苦笑，“我觉得自己如果摔一下，肯定会滚动起来的。”简直成了球。 　　“哈哈……”桃井五月捂嘴笑出声来，忽然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盒子，“对了，我听说了，你拿了钢琴比赛的大奖。幸好我去买了礼物……喏，祝贺啦！” 　　“啊，谢谢，那我可就收下了。”余沫接过盒子，打开看到一只别致的胸针，“很好看啊，谢谢。” 　　“不过话说回来，你是第一次看到他们凑在一起吧。”桃井五月的目光投向篮球场内聚着说话的一群人，眼眸深深，“真好啊……” 　　“之前只是听小雪谈起过，不过基本上没有注意。就连赤司我以前也一直只局限于学生会长和年级第一这两个概念上。” 　　“说起来，他们几个里面，你就这样看，最喜欢哪一个啊？” 　　“诶？！” 　　“看嘛看嘛。” 　　“唔，要说喜欢倒没什么感觉，不过在‘奇迹的世代’里面我对一个人很好奇倒是真的！” 　　“谁啊？！？！” 　　“那个传说中的投手绿间真太郎。”余沫的眼睛忽然放光，“不觉得很牛的样子么，居然可以把球扔的那么高还能进球，简直是……” 　　桃井五月忽然觉得后背一冷。 　　“啊，好想算一下他球脱手之后的函数公式啊……”余沫感慨道。 　　桃井五月：“……”谁会想着算这种奇怪的东西啊！“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下。阿大你知道了，哲君你也知道了。啊，那个紫色头发高高大大、正在吃零食的是紫原敦，位置中锋，黄色头发长得很好看的是黄濑凉太，小前锋；唔，最后那个绿头发戴眼镜，托着镜子的那个就是绿间真太郎啦，位置是得分后卫。” 　　“唔，原来是这样。”余沫点点头，“谢谢啦。不过，为什么会决定来这里打球呢？” 　　 　　☆、Chapter 46 　　结束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由于身边有个病号的缘故，赤司征十郎十分温和地拒绝了众人想要一起吃饭的念头，送余沫回家。 　　余沫在一干人等的目光之下穿上外套，出门前忍不住开口道： 　　“那个，要不你还是跟他们一起吧，我没问题的。” 　　赤司征十郎瞥了她一眼，“以后还会有时间见面，走吧。” 　　回去的车里依旧温暖，余沫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其实就这么跑出来，虽然穿的很厚但还是感觉到从内而外的冷，而且精神也不好。不过呢，虽然还是有点难受的，但果然刚才那段时间过的很愉快。 　　空调的暖风柔柔地吹在指间，手心里渐渐沁出一层薄汗，她猛地醒来，余光瞥见赤司征十郎正托腮看着窗外。 　　褪去优秀外衣的他，其实也只不过是一个刚刚过了十八岁生日的男孩子而已。或许因着平日里加在他身上的东西太多，才会让人经常想不到他的年龄。 　　想到这儿，她转身，拉了拉赤司征十郎的衣角。 　　赤司征十郎转头看她，“怎么了？” 　　余沫眨眨眼，“我想问你个问题。” 　　“嗯？” 　　“你真的没有输过么？”余沫表情认真，“除了……去年冬天。” 　　赤司征十郎眯了眯眼，“确实。” 　　“那你不会很累么？”余沫问。 　　赤司征十郎沉默半晌，方才回答，“对于那之前的我来说，胜利是如同家常便饭一样普通的事情，就像呼吸一样。所以，并不是很辛苦。”他顿了顿，微微低下头看着半躺在身侧的她的脸，问，“为什么会忽然想问这个？” 　　余沫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来了，然后觉得很累的样子。” 　　车内又恢复一片寂静，司机不由得看了眼后视镜中的两人。 　　晚上睡觉前又量了次体温，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的温度。于是对此次出行毫不知情的赤司征臣替余沫掖了掖被角，转身走出房间。 　　“征十郎，最近在学校的情况怎么样？”每周一问的例行公问，都是在吃完晚饭的饭桌上。今天也不例外，赤司征臣撂下筷子，看着眼前这个跟已逝的妻子很像的儿子，问道。 　　“都很好。”赤司征十郎恭敬地回答，“学习和社团活动，都很好。” 　　赤司征臣淡淡地“嗯”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会儿，“还有，在学校里你也要多照顾她。同样作为男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要你记住一点，”他眼眸中掺了淡淡笑意，“作为赤司家的人，绝对不可能输。” 　　赤司征十郎看向赤司征臣的目光有些讶异，而后又一如既往地平静回答，“是，父亲。” 　　赤司征臣站起身，又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顿了顿身，“这些年，但望你不要怨我。” 　　赤司征十郎怔了一会儿，而后看着赤司征臣的背影喃喃道：“怎么会呢，父亲。” 　　什么叫打不死的小强，余沫总算是知道了。因为第二天早上，她就已经原地满血复活了。不仅不发烧，而且还没有伴随着咳嗽流鼻涕嗓子疼等诸多后遗症。 　　就连赤司征十郎听到这个消息时都难得的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而后幽幽地说：“我都有点佩服你这种能力了。” 　　余沫囧。 　　随后余沫就被青木雪一通电话拉去了某个餐厅。 　　“好你个小沫，昨天偷偷去见他们居然都不告诉我！”一见面青木雪就指着余沫的鼻子控诉，一脸忿忿。 　　余沫一愣，而后看到另一边坐着的桃井五月，瞬间明白了。于是她微笑着冲桃井五月打了声招呼，极为淡定地坐在了桃井五月身边，“听赤司说，你们今天就要回去了是么？” 　　桃井五月喝了一口柠檬水，点点头，“是啊，今天下午的新干线。”而后她又上下打量着余沫，“你……好了？” 　　余沫：“嗯。” 　　“天呐，你简直是……昨天我还在担心赤司君就那么把你带过来会不会有事，没想到……啊果然是因为爱情的力量么？” 　　余沫满头黑线：“打住！” 　　桃井五月抬眸看着青木雪一脸茫然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小青，你作为小沫的好朋友真是失职了哟。” 　　青木雪莫名其妙：“怎么了？” 　　桃井五月微笑：“昨天是赤司君把小沫带到体育馆的，当时小沫刚刚退烧啊。哎，不过小沫，你和赤司君究竟是什么关系呐，昨天阿大他们问我好久诶……” 　　青木雪：“……余沫你简直了，这脸色居然比我还好！快快快，服务员请给她一杯热水！” 　　余沫：“……”我现在不太想跟你俩说话。 　　“现在赤司君应该跟哲君在一起呢，阿大说是昨天哲君说有话要单独对赤司君说。”桃井五月无意识地用吸管戳着杯子里浮浮沉沉的柠檬片，“啊，真的还蛮想知道那两个人都发生了什么的。” 　　余沫一巴掌拍上青木雪殷勤的脸，“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么？” 　　“说起来，倒是他们说在帝光的时候，两个人有次谈了很久的话呢。” 　　余沫点点头。 　　“对了小沫，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呢？”桃井五月忽然很认真地问。 　　“可以啊，什么事情？” 　　“唔，其实啦是我对料理这件事情很不擅长，上次小青过生日的时候我们不是去了家庭式的厨房餐厅嘛，我觉得小沫你的饭做的很好吃，可不可以留一个邮件地址，以后也很想请教你料理……” 　　余沫一愣，“当然可以啊。” 　　“我说小桃子，还是算了吧。”青木雪把水递给余沫，表情极为严肃，“你的料理简直比城凛的女教练还可怕好不好？！” 　　桃井五月：“……我只是想让阿大下次练习的时候可以吃我做的料理。” 　　青木雪：“……” 　　余沫：“……” 　　最后临走的时候，两个人还是互相留下了邮件地址和电话号码。 　　“那，小青、小沫，就再见了喔～”桃井五月站在逆光的地方冲她们挥手，却被青木雪一脸嫌弃地推走，“哎呀又不是见不到了，冬季杯上不想见你还不容易呢！” 　　送走了桃井五月，青木雪和余沫两个人慢慢走在街上，青木雪开口：“对了小沫，还没有恭喜你在钢琴比赛上拿了冠军呢。”她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塞进余沫的口袋里，拦住她想要拿出来的手，“回去再看！” 　　余沫轻笑：“还这么神秘做什么，真是的……” 　　“小沫，你最近跟队长怎么样啊？”青木雪有些好奇地问。 　　余沫轻咳一声，“没怎么样，没怎么样。” 　　“你还真是让人急死！”青木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要是换做我的话，早就冲上去问队长要不要交往了！” 　　“其实，赤司过生日那天，我已经做了件很疯狂的事了……”余沫抿了抿唇，想起那个只有灯光的夜，脸上有些烫。 　　青木雪白了她一眼，“再疯狂有啥用，有啥用啊！队长那样的极品好男人你不……” 　　余沫黑着脸往她嘴里塞了一块从餐厅里顺手拿来的小面包，“嗯嗯我知道了，不过我还想问你件事呢我亲爱的小雪同学……你和那个橘澈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青木雪干笑两声，“嘿嘿，他嘛，就是普普通通的二军的一个队员而已，仅此而已……” 　　“小雪，你脸上可是写着‘绝不普通’呢，以为我没有看出来么？” 　　青木雪泪奔，我家温顺可爱的小沫去哪儿了？自从跟队长住在一起以后为什么气场也开始如此相似了啊！！！ 　　“好好好我招我招我都招……” 　　晚饭桌上，赤司征臣看着满面春风的余沫不由得有些好奇，语气柔和地问她，“怎么了小沫，是有什么好事么？” 　　余沫抿唇，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啦，只是觉得今天好像跟朋友更加亲近一些了。” 　　赤司征臣欣慰地点点头，“那就好，一直担心你在这边会不适应，现在放心了些。这些日子，在这里呆的还习惯么？” 　　“嗯，这里很好。”余沫笑眯眯地回答，“这些日子以来还多谢叔叔和赤司能如此担待我、照顾我，真的非常感谢！” 　　“小沫，你真的不用这么客气。当年若不是你父亲曾经给我的帮助，我也不会现在能坐在这里。就当我，是在回报吧。”赤司征臣微笑，“而且，就算你父亲没有帮我，我也不能放着好友的女儿不管。”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写一篇文，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点击，真的是很开心！谢谢一直以来能看我的文章的人！鞠躬！ 　　☆、Chapter 47 作者有话要说：　　啊首先很抱歉这么晚才发上这章。因为最近开课了，而且还跟着一群小伙伴打游戏，加上卡文卡的厉害，所以更新就很慢。而且，我也是没有存稿不敢发文的人，所以还请大家能够原谅，鞠躬。 前两天上了后台，看到看这篇文的人原来越多，真的挺开心的，毕竟是自己认真对待的文，能有人来看真的很开心，还有人在鼓励我，谢谢大家。 我会继续写下去的，但是因为在国外最后没有看到第三季的最后一话，有点遗憾= =没办法= =等我回去的时候一定会补的。 【当然了，这篇也是新鲜热乎的存稿 　　在日本，除却每年的元旦，最热闹的就要数圣诞节了。虽然余沫以前一直没有过圣诞节的习惯，却也还是在来了日本之后入乡随俗。之前青木雪发来短信说是要和某人一起过圣诞，就不陪她了，让她好好和队长一起过。 　　余沫洗了澡，湿着头发坐在沙发上看着短信叹了口气。 　　赤司征臣前两天说这几天准备要回东京本宅，因为要过年了，让她也开始收拾东西，一起回去。而且……余沫看着空空荡荡的大宅，眼神有些黯然。 　　他还说，放假结束以后他就不会回京都分宅了，之前因为京都的分公司出了一些问题要他亲自解决他才过来的，现下问题解决了自然要回到东京的总公司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赤司征十郎拒绝了假期回到东京，说是因为冬季杯的决赛就在1月初了，队伍还是需要再整合磨练的，他抽不开身。而且，他今年是信誓旦旦要拿回冬季杯冠军的。 　　赤司征臣最后也同意了，同时也决定把余沫留在京都，理由是——他说因为征十郎还是很让人放心的，所以小沫你们两个还是没有问题的。 　　于是昨天，赤司征臣回了东京，顺便还把家里的佣人一个不落地都带走了！老管家临走之前默默地看了她一眼，递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给她。 　　于是从昨天开始，余沫开启了名为“家庭主妇”的模式——负责做饭负责收拾屋子，负责采购负责给一个叫青木雪一个叫赤司征十郎的两人准备便当。 　　放下手机，余沫半靠在沙发上。 　　明天就是传说中的平安夜了。在国内，大家都会在这一天送苹果，据说是因为谐音寓意好。余沫想了想，决定下午出门采购的时候买几个苹果回来。 　　“我去训练。”赤司征十郎从楼上走下来，看着毫无坐姿的余沫微微挑了下眉，“你……” 　　余沫“哦”了一声点点头，“走好。” 　　等赤司征十郎走后，余沫摸了摸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愣了会儿神儿随后趿拉着拖鞋去卫生间吹干头发。 　　没有人的大屋子真的是好无聊啊！！！ 　　圣诞节前的平安夜，来的很快。这是一个据说是要和情侣一起过的节日，吃圣诞蛋糕看着漫天烟火，再在临分别前来上一个热切的亲吻。 　　可惜余沫一没男朋友，二不喜欢吃蛋糕。 　　她独自一人走在超市里低着头走得飞快，尽量让自己不去看一旁闪闪发亮的情侣们秀恩爱，选购着接下来几天的食材和生活用品。圣诞节是个好日子，连带着超市里有很多节日特定的折扣商品，还会有很多的小礼品赠送。 　　还记得在国内的时候，平安夜那天经常能够收到来自长辈的礼物就是一只苹果，据说是因为谐音很吉利。余沫推着手推车，停在水果柜台前面，看着面前散发着清甜香气的苹果，心中一动。 　　于是，晚餐过后，赤司征十郎面色淡然地盯着那个出现在面前的一只苹果，挑眉：“饭后立刻吃水果不好。” 　　余沫愣了一下，随后嘿嘿地笑：“啊这个你一会儿再吃也可以的啊，这个可是平安夜的礼物！” 　　“一只苹果？” 　　“是啊，以前的时候我就会收到很多苹果，所以今天就送苹果啦。”余沫笑眯眯地说，“呐，平安夜快乐！” 　　赤司征十郎挑眉：“多谢。” 　　面前苹果散发着的清甜香气让人心中都充满了温暖的甜度，余沫看着赤司征十郎抬手拿起了一旁的餐刀，娴熟地削着果皮。 　　余沫微咳了一声。她其实想说，这个苹果她有很认真地用盐清洗过了，所以直接吃是没有问题的。 　　下一秒，余沫面前的盘子里多了一半苹果，不多不少，正好一半。 　　“哎，不用给我了，是送给你的。”余沫摆摆手，拿起盘子想递还给赤司征十郎，却被赤司征十郎下一句话惊得说不出那句“我已经吃过了”来。 　　“你愿不愿意以后和我一起，像今天一样平分我们的生命？” 　　余沫也是从向往这爱情的花痴小女生走来的，也是看过不少或浪漫或直白的表白的。曾经午夜梦回时她也在脑海中自行YY过赤司征十郎的表白，她以为按照赤司征十郎的性格肯定会是“愿不愿意把未来交付给我”之类的话，没想到今天听到的表白，却是这样。 　　平分生命。 　　这种说法并没有那些电影和肥皂剧里的浪漫，也没有之前她所想的那样霸气，只是简简单单的叙述，甚至连他的语调、呼吸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紊乱，却在无形中给人了一种安心感和名为“愿意”的冲动。 　　余沫举在半空的手指缩了缩，收回。 　　明明自己才是被表白的那一个，却不敢直视面前的人。 　　目光灼灼。 　　“赤司，你这是在表白么？”余沫平复了一下心绪，笑眯眯地问。 　　“并不。”赤司征十郎面容平静，唇角却有着淡淡的笑意，“我只是在对上次你的表白做出回应而已。” 　　余沫：“……” 　　“我一直觉得，在学生时代的恋爱是并没有保障而且也是十分幼稚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掷地有声，“所以，你的回答是什么？” 　　眼前这个人，连这种时刻都有些强势。 　　余沫感觉着自己的心跳开始逐渐加快加快，越来越快，仿佛快要爆表一般。然后，喉咙开始渐渐变紧，发涩。 　　“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回答么？你不是说了，是对我的表白做出回应而已。”余沫深吸口气，不敢直视赤司征十郎的眼睛，轻声说，“虽然我也一直觉得学生生涯的恋爱一点也不靠谱，会被一丁点小事冲散……” 　　但如果对方是你。 　　不，因为对方是你。 　　所以，我， 　　感觉很安心。 　　只要和你在一起，我的勇气就会冲散我全部的负面情绪。 　　只是因为喜欢，因为信赖。 　　因为未来，是我们的，而不是命运的。 　　安静的餐厅里，之前有些拘谨的气氛开始逐渐恢复到之前的轻松愉快。 　　赤司征十郎放下手中一直握着的餐刀，声音还是之前的清冷，却染着几分明显的愉快，“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了，我的女朋友。” 　　余沫不好意思地垂眸，“以后也请你多多指教。” 　　【作者乱入：我会说这些个字我卡了多久吗！卡了多久吗！开着电脑盯半个小时愣是写不出一个字，最后还删一堆＝　＝姑且写成这个样子了，可能是因为没人跟我表白的原因我才写不出来的吧＝　＝】 　　虽说是有了“赤司征十郎女朋友”这个新的称号之后，但余沫和赤司征十郎的生活并没有多大的影响，毕竟之前两个人也生活在一起。不一样的地方，是有了更加关心对方的权利和由头，以及各种亲密的肢体接触的正当理由。 　　赤司征十郎虽说在旁人看来早熟早慧，但却依旧也是个正值花季的少年。所以当他神色自若地牵着余沫的手走在校园里的时候，惊呆了一群人。 　　学生会长平日里的面貌可一直是严肃的，虽说后来多了温和，却还是待人亲切中有着疏离的。而且一直以来，喜欢学生会长的人不在少数，也没见到过他和任何一个女孩有着过分亲密的交流。 　　今天…… 　　“那个女孩是叫余沫吧？我记得上次学园祭的时候那个女孩子是和赤司大人一起合奏的！” 　　“不会是那个时候就……” 　　“我觉得肯定是余沫追的赤司大人啦！” 　　“哎，但居然能追的到诶！” 　　…… 　　余沫满脸黑线地穿过走廊里叽叽喳喳的人群，努力让自己保持淡定的神态，径直走向教室。 　　“小沫！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寒假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开学就让我听到这种事情！！！”距离教室还有一步，余沫就被“飞来横物”拦住了去路。 　　余沫淡定地说：“青木同学，马上要上课了，我们教室并不在一起，所以……” 　　青木雪咬牙：“你给我等着！” 　　☆、Chapter 48 　　午饭时间是青木雪审问余沫的刑讯时间，本想和赤司征十郎一起吃午饭的余沫抱着便当盒默默地看了轻笑着的赤司征十郎一眼后，就被青木雪拖走了。 　　讲完事情经过，余沫没等青木雪发问就先发制人：“我说完了，你和橘澈同学的圣诞节过得如何啊？”咬牙切齿的语气比较能迷惑对方，嗯。 　　于是我们傻不拉唧的青木雪同学瞬间想起了圣诞节和橘澈同学发生的事情，又瞬间忘记了中午是要审问余沫的，开始了默默心塞的回忆。 　　然后余沫成功逃脱。 　　“以后小沫肯定是去学音乐吧？”青木雪忽然问道。 　　余沫一怔，“唔，我还没有想好，毕竟我觉得学音乐太累了。” 　　青木雪点点头，“但我觉得你弹得很好啊，以后不再学就可惜了。” 　　“但我不太想以后跟着乐团什么的，而且钢琴这种东西，虽然我喜欢，但我现在不太想作为事业来做它。” 　　“那你想做什么呢？” 　　“我对历史比较有兴趣，但日本史不太了解，所以最近我想干脆以后回中国吧，研究历史也挺好的。但是……” 　　“队长呢？你要是回去了队长咋办呢？” 　　余沫：“所以我还在犹豫呢。” 　　赤司征十郎作为赤司财阀的儿子，还是独生子，今后肯定是要继承家族的。而她，虽说来了日本几年，故乡情结却还是有的。 　　“你为啥会忽然问我这个问题？”余沫问。 　　青木雪撇撇嘴，“还不是橘澈啦，说什么如果不考虑好未来就要分手。可是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好啊，现在我也没有特别擅长的学科，也没有擅长的事情，而且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真的好发愁啊！！！” 　　余沫：“那你问他以后想做什么了么？” 　　“他说要去杂志社做编辑。” 　　余沫点点头，吃下最后一口饭，“不过小雪，这种事情不是一下子就能想出来的，这可是关乎未来的重要选择啊。你要好好想想，看看自己喜欢做什么，适合做什么才行。” 　　“嗯嗯我知道了。” 　　未来啊，真的是一个虚无缥缈的词呢。任何人，任何力量，在未来面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那般渺小。 　　“在想什么？”放学路上，赤司征十郎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脚步放慢，最终忍不住停下来，开口问道。 　　“啊？”余沫茫然地抬眸。 　　“你今天一直都不在状态，包括在篮球馆等我训练结束的时候也是。” 　　余沫讷讷地说：“没什么啦，只不过是在想一些有关未来的事。” 　　“以后的志愿意向么？” 　　“是啊。”余沫浅浅地叹了口气，“今天和小雪聊天，她忽然就问起了以后去向的问题，说是男朋友让她好好考虑以后就几个要做什么的。说起来，赤司你一定会是继承家族的对吧？” 　　“嗯。”赤司征十郎颔首，“你想好今后要做些什么了么？” 　　余沫咬唇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没有呢，我还在想。不过我是绝对不会想专攻音乐的。” 　　赤司征十郎轻笑，“这个问题你可以慢慢考虑，未来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不能让任何人来动摇你的目标和方向。” 　　余沫垂下眼。 　　其实这个问题也是她一直所迷茫着的。未来做些什么，想要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一直以来她没有更多的兴趣爱好，钢琴曾经是她的全部，却在一场严寒中再也燃烧不起往昔一般的热情。 　　如此说来，自己这十几年还是有些失败的。 　　于是呢，最后只是因为不想专攻音乐就投身于只是有点热情的历史？然后回到中国，离开日本？离开恋人和好友，回到那个冰冷的家里？ 　　赤司征十郎明白余沫内心的纠结，却也找不到开解的有效方法，于是索性任由着她自己一个人想。毕竟以后的时间都是属于她自己的，没有人能够加以干涉和阻拦。马上就要到高三了，现在想还不算太晚。 　　时间流逝如沙，转眼间又是一个春天。在这个春天里，余沫顺利升入洛山高校的毕业年级，也搬入了毕业年级部。按照毕业年级的分班规则，余沫和赤司征十郎再次分入一个班。而青木雪则在开学的分班考试中，险些被挤出一班。 　　“这也太凶残了吧，一上来就考这么难的题！”午饭时间青木雪一脸悲愤地咬着勺子，含糊不清地说，“真是给人措手不及的当头一棒！” 　　余沫从书本里抬头看了她一眼，好笑地摇摇头，不说话继续吃饭。 　　果然是高三了，开学考试试题的难度也一下子提高了许多，有几道题目明明看懂了却还是无从下手，也是让她颇为苦恼了一阵。记得那年初三的时候，老师们告诉她们国内的高三会是一个极为辛苦的阶段。现在看来，不仅仅是国内，在国外也是这样啊。 　　“不过你还好啊，到时候参加一个留学生考试就可以了。”青木雪长叹了一口气，“我妈可是很想让我考上好大学的啊……” 　　余沫哭笑不得，“不要忘了除了留学生考试，我也要跟你一样去各个大学参加考试啊！” 　　“哦原来是这样……”青木雪挠挠头，“算了我不管你了……一会儿我去找下老师问道题。” 　　余沫目送着青木雪捧着卷子离开的身影，轻轻地叹了口气。 　　一次次的模拟考试几乎占据了他们在学校的所有时间，每天放学以后坐在赤司家的车里，余沫多半是在昏昏欲睡，最后还是要赤司征十郎叫醒她。 　　“下次晚上早一点睡。”赤司征十郎有次终于开口，手指无意中触上她的脸颊，落下几个滚烫的点，“晚睡对身体不好。” 　　“哦哦哦好的。”余沫睡眼朦胧，歪歪斜斜地下车。 　　赤司征十郎无奈地抿了抿唇，拿过她的书包顺手递给司机，扶着余沫往屋里走。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见到这样困倦的余沫。听木村先生说，每天余沫房里的灯也是亮到很晚。 　　这小丫头，究竟都在做些什么？ 　　她的屋子里看起来十分整洁，书桌上却显得有些凌乱。满桌子的纸张，随意乱丢的橡皮铅笔。 　　赤司征十郎自然是不会任由自己的好奇心去看她的个人隐私的，把余沫扶到椅子上以后，吩咐女佣晚一点做晚饭，就回了屋子。 　　余沫彻底清醒是在夜里。 　　面前凌乱的白纸遮住了她想要藏起的东西，横七竖八的铅笔橡皮表明了她内心有多纠结。她看着桌子发了一会儿愣，然后静静地从纸堆里翻出了那张纸，写了一多半的五线谱纸。 　　这是她的第一首曲子，也是她想送给赤司征十郎的一首曲子。 　　就算未来太迷茫又怎么样，就算一切都不是定数又怎么样。只要她还能在他身边一天，就是幸福的。 　　就像四月的樱花，虽然如同泡沫，转瞬即逝，却有着能将美丽定格永恒的魅力。 　　她看着窗外寂静的月亮，勾了勾唇角，扬起一抹温暖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很是抱歉脱了这么久的文！一直以来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 =还差点搞出一段奇怪的网恋来= =这么久了都浮浮燥燥难以沉下心来写东西，谢谢一直以来等着文的人，马上就要大结局了哟～卡了很久的结局，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喜欢，结局，明天见～ 　　☆、Chapter 49 　　冬。 　　结束了全国统一考试的学生们并没有停下学习的脚步，而是专心致志地准备着下一次来自各个大学的自主考试。 　　而此刻的赤司征十郎，正静静地坐在礼堂第一排，面容沉静。 　　今天放学以后就被一脸神秘的余沫拉到这里，说是有事情要告诉他。结果他来了这里，却不见余沫的人影。 　　不过—— 　　他淡淡一哂，能想到余沫要做什么。 　　灯，忽然暗了。 　　安静的礼堂里传来细微的空调运作的声音，暖暖的风吹着他赤色的发丝，柔柔地拂在脸上。 　　琴音忽起。 　　这是一首他从未听过的曲子，带着春天气息的曲子。 　　泥土的芬芳仿佛近在鼻端，天空中微微的水汽蒸腾在嫩绿色上。眼前仿佛看到了漫天的樱花，清丽并不甜腻的香气弥漫着。阳光正好，樱花树下少女的笑容正好。 　　赤司征十郎眼睫微垂。原来是这样啊。 　　春天，终会来临。而姗姗来迟的春天，总是这样温暖又美丽。 　　“这是小沫自己写的第一首曲子，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樱花泡沫》。”有人在他身侧低低地说，“我没想到她的天赋如此好，可以写出这种美丽的曲子。” 　　赤司征十郎轻笑不语。 　　有马公生扶了扶眼镜，看着台上镁光灯渐渐亮起，看着少女一身温暖的白色毛衣裙的身影，“有时候，还真是很羡慕你们呢。” 　　少女的指尖灵巧如猫，眼神专注，双颊被热度微微染红，分外好看。 　　赤司征十郎眼眸深深，冲有马公生伸出了手。 　　“嗯？”有马公生的眼躲在镜片后面。 　　“你打算把带来的小提琴什么时候给我？”赤司征十郎挑眉。 　　“被你猜到了啊。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呢。喏，既然这样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有马公生不知从哪儿拿出了小提琴盒子，“以后，无论你们在一起多久，都要好好对小沫。” 　　赤司征十郎颔首，取出小提琴，架好。 　　这是一场没有彩排练习的合奏。少女的琴音在小提琴声音响起时微微一顿，随即立刻平稳下来，继续勾勒着乐曲中的世界。而悠扬的小提琴，则是为画面填色的染料。 　　即兴协奏。 　　有马公生微微惊讶，看着两人身影的眉眼却愈加温和。 　　仿佛，又看到了四月的樱花呢。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小沫和赤队的故事就暂时告一段落了，写了这么久的故事终于落幕也是舍不得呢。 【一开始我每天更文的时候都是听着防弹少年团的《I NEED U》写的，现在一听这首歌就想起小沫和赤队呢TAT】 谢谢一直以来能够耐心看我写文的亲们，也谢谢能留言给我鼓励的亲们，谢谢各位。 下一篇有好多想写的，不知道从哪里写起呢= = 【稍后还有番外哟，不要走开哟~ 　　☆、Chapter 50 　　 　　『美人计也不管用篇』 　　余沫同学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已经被赤司说了很多遍依旧不改的习惯，那就是—— 　　不穿鞋到处乱跑。 　　按照赤司的话就是“仗着家里铺得地毯厚就肆无忌惮”，他也说了很多次要把地毯撤掉，却一次也没撤走。 　　就是怕她脚凉然后生病。 　　不过最近他打算彻底改掉她这个毛病，因为冬天到了。就算毯子再厚再暖和，暖气在足也怕万一啊。 　　于是乎，我们的赤队再一次开始了老妈子技能加点过程！ 　　“怎么又不穿鞋，这样会着凉的，而且容易生病……” 　　余沫欢快地抱着猫跑走。 　　“要注意一点，就算毯子很厚也每天打理也不能……” 　　余沫蹦哒着跟在麻生管家身后。 　　“余沫！” 　　赤司无奈到了极点，终于忍不住喊出她的名字来。感觉认识她之后，自己的脾气性格都变了样。 　　这次余沫刚从厨房里抱了零食出来，被这么一喊立刻定在原地。 　　赤司看到她又抱着膨化食品不由得又是一阵无奈： 　　“老吃这种零食对身体不好，而且你又不好好吃饭，营养不均衡身体更差……” 　　“还有鞋……” 　　余沫忽然觉得嘴里的薯片变了个味道，有点苦有点涩。 　　赤司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小妻子开始掉眼泪，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让她哭出来。 　　余沫看着赤司一脸很恐怖的表情和眼神，心下颤了颤，却也不敢挪开脚闪走。 　　“别哭，哭是软弱的表现。”赤司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温声说道，“我是为了你好啊。” 　　“阿征你是大叔吗，居然像摸白子一样摸我的头！”她含泪控诉，“说我就说嘛，干嘛用那么恐怖的表情和眼神看我！” 　　白子是家里的一只白色波斯猫。 　　刚才他的表情和眼神有那么恐怖么？他自己都不觉得了。年少的时候常常这般面对学生会成员和篮球部成员，现今也是这样面对下属们的。他用这种表情似乎已经是习惯了。 　　他需要这种威严压力的恐怖让他们听从他，可他忘了他的小妻子，是不能如此对待的。 　　“对不起。”他揽她入怀，感受着透过胸前衬衣传来的眼泪的热度。 　　余沫使劲把鼻涕眼泪全蹭在他衣服上，忽然抬起头，“还有，我就软弱了不行么！你本来就后强势的居然还要我……” 　　剩下的话被堵在衣服的柔软质感里。 　　“小沫，你听我说。”赤司的声音低沉下来很是好听，“快冬天了，不穿鞋会着凉……” 　　余沫抬头直接用嘴堵上某人碎碎念的嘴，赤司的眸中透出了几分好笑，加深了这个吻。 　　『余下场景请各位YY，我有点不好意思写』 　　最终结果呢？ 　　别问我。 　　不过你觉得美人计会对赤司起作用么？ 　　（完） 　　『不伤手的洗涤灵篇』 　　赤司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少夫人是个喜欢凡事亲力亲为的人，比如说经常自己做饭，刷碗，洗衣服，买菜什么的。 　　但这样一来一是会累着少夫人，二是会让府里的佣人们没事做。 　　于是在少夫人和佣人们的“争夺”下，少夫人赢得了行使做饭和刷碗的权利。 　　这天，赤司征十郎吃过饭之后忽然打算去厨房看小妻子刷碗，结果不看不要紧，一看…… 　　余沫正在很淡定地徒手往碗上擦洗涤灵。 　　这是余沫除了不穿鞋以外的另一个毛病——不管洗涤灵有没有稀释过，不管手边有没有洗碗布，她都直接上手，美其名曰“有手感”。 　　家里的佣人们在少夫人的“威逼利诱”之下发誓绝对不会告诉少爷，但每每到余沫刷碗的时候，各路佣人们都恨不得少爷赶紧去管管。 　　“什么时候你多了这个毛病？”赤司征十郎蹙眉捉住她的手，看着她手上的丰盈泡沫，语气不善。 　　“啊，你走路都不出声的啊！吓死我了……”手忽然被人抓住，余沫心有余悸地看着赤司征十郎深邃的眼眸，忽然有些心虚，“啊哈哈哈……这么刷碗比较有手感，有手感哈哈……” 　　她干笑着不敢看赤司征十郎的脸。她相信，此刻自家老公的眼神肯定是极为冰冷。 　　“以后不许刷碗。”他还想为什么这孩子手心有点粗糙呢，弹钢琴的人的手应该是最柔软细致的……没想到…… 　　“不要！”余沫撇嘴。 　　“那你不许不用洗碗布。”赤司征十郎捏着她的手腕打开水龙头，动作轻柔地给她清洗双手。 　　余沫傻兮兮地笑着：“人家不习惯啦……” 　　赤司征十郎没再说话，认真地给她洗手。因为身高的缘故，她的耳畔传来赤司征十郎细微的呼吸声，在流水声中细不可闻。半靠在他怀里的她的脸，忽然通红起来。 　　洗干净手，赤司征十郎替她擦干手指，“回去抹油。” 　　“哦。”眼见赤司征十郎把袖子再挽高，余沫好奇：“你干嘛？” 　　赤司征十郎目不斜视地拿过一旁挂着的洗碗布，打湿，挤上洗涤灵，“刷碗。” 　　“我来嘛……” 　　“不行，回去。”他回头，冲她眯了眯眼，“你知道不听话的后果的。” 　　余沫的脸瞬间爆红！ 　　“别以为你力气大就可以随随便便打我屁股！哼！” 　　声音还在原地，却不见了余沫的身影。 　　不远处，一群没事做的佣人们捂着嘴偷笑。 　　少夫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被少爷打屁股啊。 　　（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